“你過來幹什麽?”晏喻聽到沈肆的驚呼聲,他不著痕跡看了一眼裴虔刻意地不答反問:“丁白呢?他沒有跟你一起嗎?”

“嗯,”沈肆皺了皺眉頭明顯不想多談丁白的事,他回答得含含糊糊:“我找你來問點事情。”

荒謬。

他聽完晏喻的話震驚過後,怎麽有種對方搶了自己什麽事的感覺?

“我懂,”晏喻卻不想放過沈肆,他‘興致勃勃’地建議道:“你不用這麽苦惱,要是丁白執意出國,你愛他就陪他仗劍走天涯嘛。”

沈肆眯起眼睛定定地打量著晏喻,他無法判斷對方是在嘲諷還是說的實話,隻覺得心底的躁意越來越盛……

裴虔倏地斂了眼底的猩紅,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沈肆,隨即麵無表情地別開視線。

意外又不意外。

他跟沈肆這麽快‘又’見麵了,現在對方缺了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己的身體也沒問題,要是還敢肆意妄為惡心人……他有更多的手段來收拾沈肆跟丁白。

“哇哦,”係統看到突然出現的主角攻,它顧不上指責晏喻耍的小心機,興奮地開口:“高級統前輩說得非常有道理,主角雖遲必到,有些事我們係統順其自然的引導就好.......”

“打住,”晏喻沉下溫潤的眉眼,他的意念裏冒出陣陣寒氣:“你要麽打消裴虔跟沈肆配對的念頭,要麽去把沈肆改造成二十四孝男朋友,我就勉強考慮一下接不接受對方當我的弟媳婦.......”

係統身上的能量塊閃爍了兩下,它心虛地扯了扯不存在的嘴角:“……”

這個世界沒有重啟以前,它一直試圖改造的是主角受,對方的人設是賢惠嬌軟病美人真少爺……隻是結局讓係統崩潰,‘嬌軟’裴虔幹翻了整個世界。

現在宿主讓它去改造主角攻?

不說它沒有權限,就算有,這個世界怕是會崩塌得更快。

“現在小說起碼要求雙潔,”晏喻沒看到係統表態,他難得表現得咄咄逼人:“你說句實話,沈肆他還幹淨嗎?”

“怎麽不幹淨?”係統挺了挺不存的胸,它的電子眼裏全是驕傲:“幹淨到比洗潔精還幹淨,主角攻是跟白月光相戀過,但他們沒有突破最後一道防線。”

說起這個它最有發言權。

這個世界沒有重啟以前,沈肆跟丁白更多的遺憾美,在白月光離開以後,對方連裴虔的手都沒摸到過,更別說什麽接吻跟深度交流……

等到劇情走到丁白回國,沈肆跟白月光還沒來得及動詞做什麽,裴虔幹淨利落地跟他們同歸於盡了。

這麽一想,沈肆似乎比不少渣攻賤受文裏的爛黃瓜……好上不少?

“幹淨?最後一道防線?”晏喻抬眸輕掃了一眼沈肆的唇瓣,他在心底噴出一聲冷哼:“昨晚他跟丁白起碼吻到昏天黑地,說不一定還做了更過分的事。”

“嗯?”係統沒有反應過來,它傻乎乎地追問:“什麽是過分的事?”

“你說呢,”晏喻微不可察撇了撇嘴角,他的意念裏全是明晃晃的嫌棄:“用得到嘴又必須打碼的是什麽事?”

係統全身冒著的微弱藍光裏頓時飄出幾絲紅色:“!!!!”

宿主怎麽這麽黃這麽懂?

它隻能把控劇情的大概走向,《渣攻追妻火葬場後跟替身真少爺HE了》是一本主受文,換句通俗易懂的話,它是跟著主角受混的,主角攻隻要踏準劇情點就行。

晏喻勾了勾唇角,他微笑著接著補刀:“想象一下你是主角受,沈肆用親過丁白的……嘴試圖吻你……”

“停!”係統的畫麵感很強,它全身的能量塊頓時冒出雞皮疙瘩:“你不要用這麽惡心地比喻行嗎?”

尼瑪。

它突然理解主角受為什麽會生理性反胃到幹掉主角攻跟白月光了……

晏喻彎了彎眼眸,他眼底劃過一道得逞的笑意。

係統不該是成為對立者,他會培養它正確的三觀……然後成為友軍。

沈肆沒注意到坐在晏喻身邊的裴虔,他將晏喻變幻莫測的細微表情看在眼裏,越看越疑惑,明明還是這副長相,怎麽氣質完全變了,對方就像一塊泛著暖光的溫玉,讓人想握在手心摩挲……

不對勁。

晏喻看著自己的眼裏少了熱切殷勤,反而有種刻意地嫌棄?

“我的事不用你管,”沈肆想明白以後,他掩下眼底的輕視轉移了話題:“倒是你還是這麽魯莽,怎麽能拿這種事跟阿姨開玩笑?”

“沒錯,”冉淩抓到救命稻草般用力點頭,她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晏喻,站起來一把將對方拉進懷裏:“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但你別再胡說八道了……”

她的內心全是惶恐。

晏喻性格向來霸道頑劣,他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麽客氣過。

“我的事同樣不用你管,”晏喻意味不明地瞪了一眼沈肆,他僵硬地被冉淩摟進懷裏,有些不知所措:“我沒有胡說,裴虔可能是您的兒子,而……我可能是針對晏家的一場陰謀。”

這種感覺太過陌生,原來‘媽媽’的懷抱這麽溫暖,沒有穿書前,晏喻的母親以愛之名提各種要求,但自己從小到大卻連個擁抱都沒有得到過,他就像是她的最美完的產品,被擺放到台麵好得到大家的交口稱讚。

“怎麽可能,”冉淩瘋狂搖頭,她眼裏不受控製地湧出眼淚:“你是我親手帶大的兒子……”

裴虔一臉平靜地看著擁抱的兩個人,他的內心毫無波瀾,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感受……

“您聽我說,”晏喻抬手打斷冉淩的話,他用手背為對方抹去眼淚,聲音沙啞又誠懇:“如果我跟裴虔是被人惡意調換的話,裴虔才是最難過的人,他從小受盡虐待長大,就連昨天都是在打工賺學費時遭到意外.......”

冉淩聞言僵硬地轉頭看向裴虔,驀地發現少年露在衣物外觸目驚心的陳年舊傷,她抖了半天唇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沈肆順著冉淩的視線看向裴虔,他看清對方的長相時瞳孔猛地一縮:“你叫什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