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雲倏地回過神,她皺著眉頭打量著丁白,越看對方越不順眼……記憶裏永遠在扮乖的人,離開沈家變成了不良少年?

丁白迎著溫玉雲審視的目光,他用鼻腔噴出一聲冷哼:“你氣勢洶洶地跑過來,總不是來認我的吧?”

溫玉雲眸光閃爍了兩下,嚴格說起來,她衝動地跑過來更多的是想泄憤,這段時間處處不順,現在想想,認回丁白可以坐實受害者身份,操/作得當似乎可以挽回些名聲?

反正沈肆用來威脅自己的把柄,她已經找到了替死鬼---沈政有了二心。

丁白冷眼把溫玉雲的算計看在眼裏,他抬著下巴質問道:“難道你是上門來找茬的?”

溫玉雲立馬拿定了主意,她不太自然地擠出一個笑容:“當然不是,我是來接你回……”

丁白不給溫玉雲有侮辱‘家’字的機會,他抬手打斷對方的話:“敬謝不敏,我可是一個同/性/戀,沒本事給你搞一個繼承人出來……”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溫玉雲的執念,恨不得沈肆大開後宮變身種/馬。

溫玉雲以為丁白有所意動,她趕緊表態道:“我不嫌棄你,你願意生就生,不願生就算了……”

她說著格局瞬間打開,京市喜歡小男孩的權貴很多,尤其是丁白現在這種讓人產生征服欲的性格,遠比聽話的小白花有趣多了。

丁白聽著溫玉雲哄鬼的話,他撇嘴說得直白:“我不是沈肆那個白/癡,真敢相信你接受了他的性/取/向……”

“你跟沈肆不同啊,”溫玉雲察覺到丁白的抗拒,她腦子一抽口不擇言道:“我是可以逼他,但沒辦法逼你啊……”

她就是再沒有常識,也知道攻有辦法接受女性,但受就難說了。

丁白皺了皺眉頭,他沒有跟上溫玉雲的腦回路:“什麽意思?”

溫玉雲刻意露出招牌的溫婉笑容,她貼心地表示:“你不是跟沈肆分手了嗎?我給你找一個比他更好的?”

她說著在腦子裏快速過濾著適合的人選,齊氏老總可以提供足夠的資金,那個老/色/鬼倒是舍得砸錢……

丁白聽著溫玉雲拎不清的話,他直接被氣笑了:“不勞你費心,老子甩了沈肆,是因為另結了新歡。”

他說著把晏清一把拉成懷裏,然後挑釁地看著溫玉雲:“清哥可比那個蠢/貨強多了。”

晏清沒有防備被拽個正著,他攬住丁白的腰肢堪堪穩住身體。

溫玉雲驚疑不定地看著擁抱在一起的丁白跟晏清,她惡意滿滿地挑撥離間:“他不知道你跟沈肆該做的都做了?”

晏清表情一頓,他垂在褲腿的手指攥了起來。

“話可不能亂說,”丁白一眼看穿溫玉雲的把戲,他壓著不耐好心科普道:“你知道白月光為什麽叫白月光嗎,就是得讓人念念不忘……”

他說著撇了撇嘴,淡聲反問道:“你覺得我會讓沈肆得手?”

晏清抖了抖長長的眼睫,莫名地喜悅在心底炸開,他知道丁白說的是真話,以對方的聰明,當然知道沈肆的劣根性。

溫玉雲腦子轉得飛快,她重新判斷著丁白價值怒其不爭道:“純潔的你值得更好的人來疼愛,你何必自甘墮落到跟落水狗在一起?”

她沒有分給晏清半個眼神,對方未來的前程隻能仰晏家鼻息,這輩子怕是翻不了身了。

“疼愛?”丁白收攏胳膊把晏清摟得更緊,他挑著眉梢說得擲地有聲:“老子是攻,你懂什麽是攻嗎?”

他說著偏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晏清,寒聲警告道:“不要侮辱我男朋友,比起他的坦**,你更像一隻狗急跳牆的落水狗。”

晏清忍著伸手扶額的衝動:“……”

這算不算風評被害?

晏喻興致勃勃地看著丁白跟溫玉雲撕/逼,他彎著眼眸朝裴虔遞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蝴蝶扇動的翅膀挺厲害啊,原書裏的受都翻了身……

裴虔勾了勾唇角,看熱鬧不嫌事大,反正撞號的又不是自己……

溫玉雲看了看斯文俊朗的晏清,又看了看野性十足的丁白,她覺得自己的三觀正在重塑,不敢置信地問出了口:“你以前不是……”願意被人壓的嗎?

“打住,”丁白抬手狠狠擼了一把發頭,他露出淩厲的眉眼譏諷道:“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戲如人生,何必當真?”

他說著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以前的我倒是可能為了錢跟你上演母子相認的大戲,但是現在嘛,我不屑你不配。”

溫玉雲臉色變得鐵青,她咬著腮幫子放下狠話:“你別把話說這麽滿,你不認親媽不怕被人噴死你?”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沈氏破產,她依舊有東山再起的可能,隻要沈政認下所有罪名--不管是自願還是非自願,到時候自己以受害者的姿態出現……不怕丁白不肯就範。

“我怕什麽?”丁白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他語氣涼涼地提醒道:“你的名聲臭大街了,我的拒絕怕是大家隻會叫好。”

溫玉雲惱羞成怒,她豎起手指點了點丁白:“你給我等著,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她收拾不了晏喻,主要是忌憚晏家,但對無權無勢的丁白,還不是手到擒來,隻要大家承認自己是少/年的母親,照樣擁有了支配權……

“沈太太,”晏喻不等丁白說話,他朝天花板努了努嘴:“很抱歉的通知你,我家有360度無死角監控,防的就是你這種上門碰瓷的。”

溫玉雲臉皮不受控製地抽搐了兩下,她失控地低吼道:“你們有病啊,不是開直播就是搞監控……”

“閉嘴,”丁白不想再跟溫玉雲浪費時間了,他直接下了逐客令:“這裏沒你叫囂的權力,現在給我滾/蛋。”

他說著輕笑了一聲,一字一頓地補充道:“老子不會給你賣我的機會。”

丁白對家人從來都沒有抱過希望,自然談不上失望。

溫玉雲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丁白,她踩著高跟鞋轉身就要離開:“十月懷胎的賬,我們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她的狠話還沒有放完。

“砰砰砰。”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站在角落看戲的周伯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他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門禁,這才伸手打開了房門:“白警官,怎麽這麽晚過來?”

白警官朝帶路的物業道謝以後,他挑著眉梢朝周伯解釋道:“打擾了,我是過來抓捕犯罪嫌疑人的。”

溫玉雲眼皮重重地跳了兩下,她壓著不安徑直往門外走:“你們聊,我有事先走一步……”

白警官伸手攔住溫玉雲的去路,他朝對方展示了警官證跟逮捕令:“溫玉雲,你涉嫌違規使用不合格建築材料造成四死三傷,利用陰陽合同偷稅漏稅等罪名,我們依法對你……”

“胡說八道,”溫玉雲伸手一把搶過逮捕令,她理智頓失將其撕得七零八落:“我隻是一個婦道人家,就算幫沈氏處理了點雜務,這些罪名也安不到我頭上……”

“溫女士,”白警官打斷溫玉雲的話,他似笑非笑地表示:“你覺得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怎麽敢上門抓人?”

他說的實話,通常經濟犯罪或企業侵占罪等,調查的時間都比較長,不過有熱心市民將沈氏的犯罪證據傳過來,又加上沈政的親自指認……溫玉雲主謀的罪名跑不掉。

溫玉雲眼珠轉了轉,她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地反問:“是沈政對不對?”

她說著手忙腳亂地打開皮包,將準備好的U盤遞到白警官手邊:“他這是誣陷,利用我什麽不懂企圖讓我擔責,還好我早有防備……”

白警官伸手接過U盤,他鄭重地表示:“我們會以事實為根據,認真展開調查。”

他說著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女警上前帶人:“但你現在得跟我們走一趟。”

溫玉雲用力拍開女警的手,她不顧體麵拚命掙紮:“我不去警局,我把證據都給你們了,你們該抓的是沈政……”

裴虔攬著晏喻看著醜態百出的溫玉雲,他的眼底沒有無悲無喜,上輩子,沈氏夫妻表現得有多恩愛,現在她們就有多可笑。

晏清抬手按住丁白手背,他無聲地傳遞著自己的安慰,相較於裴虔這位真少爺人盡皆知的悲慘經曆,似乎沒人在意丁白更加讓人心疼的遭遇……

丁白感受著晏清手心傳來的溫度,他看著青年眼裏克製的難過,沙啞地自嘲道:“沒事,我早就習慣了。”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是不會被人愛的,不會被任何人期待的……

晏清喉結滾了滾,他的心髒仿佛被人狠狠地揪住,丁白要經曆過多少難過,才會將一切變成習慣?

大平層裏仿佛上演著滑稽人生。

一邊是默默湧動的溫情,一邊是溫玉雲聲嘶力竭的咒罵……

兩分鍾後。

披頭散發的總裁夫人被銬了起來,白警官帶著人禮貌地告辭。

偌大的房間安靜了一瞬。

晏清仰頭朝丁白露出一個笑容,他緩慢又堅定地開口道:“丁白,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