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虔沉著又囂張地表示宣戰,李天原並沒有鬆一口氣,他的心直接往下沉,看來這次自己碰到鐵板了。

在場的賭/徒聽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大家麵麵相覷,一個簡單的維權怎麽涉及了豪門爭鬥?

這個發現讓本就衝動好鬥的人變得憤怒,他們不顧白警官的阻攔揪著李天原開始拳打腳踢:“MD,老子都夠慘了,你們還要利用我……”

李天原雙拳難敵‘四手’,很快,他護著腦袋在地上翻滾,嘴裏不管不顧地亂罵:“你們這群社會的敗/類,既控製不住自己的欲/望又沒長腦袋……”

懷安廳再次變得混亂不堪。

裴虔眼疾手快拉著晏喻後退兩步,他們遠離‘戰場’避免誤傷。

晏喻站穩身子子用肩膀碰了碰裴虔的肩膀,他看著站在角落的丁白跟晏清露出了一個笑容。

裴虔見狀挑了挑眉梢,他一張精致的俊臉深藏功與名。

晏清失魂落魄地掃了一眼晏博文的冰館,他近乎低喃般自嘲了一句:“爸,這盛世如你所願?”

丁白順著晏清的視線看了過去,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道:“你別想太多,這不是你的錯。”

他說著找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要了濕紙巾,伸手給晏清擦拭著黏稠的蛋液。

晏清看著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丁白,他眼眶酸澀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謝謝。”

丁白眸光在晏清又長又翹的睫毛上轉了一圈,他手上的動作下意識溫柔了幾分:“謝個毛線,我們現在是真朋友。”

晏清心底的沉重倏地消退不少,他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帥氣容顏,勾唇反問:“以前是假朋友?”

丁白抬了抬下巴,他大大方方地承認:“以前的我不是真實的我,全是我演的,投其所好嘛,這個簡單。”

晏清感受著丁白手心傳來的溫度,他清了清嗓子接口道:“我知道,你立的是作精人設嘛。”

丁白聳了聳肩膀,他撇著嘴嫌棄道:“我也沒轍啊,豪門大少就吃這一款。”

他可是做過‘市場調查’的,作精遇到大冤種的概率不錯,反正自己又不圖真愛,換來的利益才是實實在在。

“我不否認有人喜歡作精這一款,”晏清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他不讚同道:“但這不是健康的關係,而且大概率會遇渣……”

他頓了頓,壓著不爽補充道:“就像沈肆這種。”溏淉篜裏

“對啊,”丁白將髒掉的濕紙巾丟進垃圾桶,他握拳屈著胳膊展示力量:“所以我現在本色示人,做一個自尊自愛的大猛攻。”

“撲哧。”

晏清看著丁白的動作,他沒有忍住笑出了聲音:“看出來了,你現在是狂野校霸風。”

他說的實話,昨天穿著鬆鬆垮垮校服出現的丁白一臉的吊兒郎當,今天換上西裝的少年從眉眼到全身都寫滿了老子不規矩……

但不可否認,這樣的丁白很帥。

丁白看到逗笑了晏清,他不著痕跡鬆了一口氣,從昨晚到今天,青年的眼睛都哭腫了。

晏清反應過來丁白是想哄自己開心,他伸手在少/年胸膛拍了一記,無聲地傳遞著感激之情。

兩位身高腿長的帥哥相視一笑。

懷安廳的角落裏充斥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情。

“都給我住手,”白警官眼見製止不了賭徒的施暴,他果斷地朝晏博安求助:“麻煩你讓保鏢搭一把手。”

他帶了六位警察過來維持次序,沒想到這夥人膽子這麽大……

晏博安聞言頷首,他轉身朝李信吩咐道:“你們不像警察那樣束手束腳,直接幹翻幾個,剩下的就老實了。”

李信眼底劃過一道了然,他扯鬆了領帶著保鏢衝上前就是一頓專業的輸出,局麵瞬間控製了下來。

白警官將帶頭的賭/徒銬了起來,他走到李天原身邊蹲了下去,對方一臉青紫滿身腳印,看起來似乎是暈了過去。

好在殯儀館考慮到家屬情緒激動等原因,設有急救中心。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著平板車出現,他快速檢查了一下李天原的傷勢:“聯係他的家屬,我先拉他去搶救室。”

白警官沉著臉掃過蹲成數排的賭/棍,他掏出手機走出懷安廳開始匯報,現在李天原生死不明,分局需要派車來拉人。

裴虔看到鬧劇落幕,他抬眼看著鏡頭勾唇問道:“沈肆,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他說著眉眼變得淩厲,利落地插刀補充道:“我說錯了,你哪有什麽良心,怕是隻繼承了你母親的無恥基因。”

裴虔不同情賭/徒,但同情賭/徒的家人,就像年幼的自己麵對好賭成性的裴順遷,無力又恐懼。

全網網友觀看了一場單方麵毆打的直播,密密麻麻地彈屏就沒有斷過,隻是大家從‘臥/槽,’到‘警察太難了,’又到‘保鏢好帥’現在都變成了疑問。

【我不理解,沈肆為什麽會追著晏家找麻煩?】

【對啊,沈肆敗壞了晏氏的名聲似乎沒有好處?】

【難道這是因愛生恨?】

【匿名知情人,我覺得沈肆誰也不愛,他試圖追的是真少爺,而且追得太過潦草,沒什麽誠意。】

【我覺得很好理解啊,沈肆本來看不上舔/狗晏喻,哪知道這隻狗不但不舔了,翻身一變成了狼王子,這誰受得了?】

【沈肆這是得不到也要毀了?】

【沈肆腦子被門夾了吧,他哪來的勇氣跟晏氏對上?】

【裴虔說得對,沈肆真是又壞又蠢。】

【沈肆還有臉賣慘?他跟親媽周薇還有養母溫玉雲一樣可怕。】

……

裴虔不知道沈肆成了全網謾罵的對象,他將手機投屏到了懷安廳的LED:“大家請看,這是沈肆在賭/徒維權群裏的挑撥,這是跟被拉走的‘雞蛋仔’的通話記錄以及轉賬……”

“哢嚓。”

相機的聲音瞬間此起彼伏,直播的鏡頭也對準了大屏幕。

沈肆很謹慎,不管是在群裏發消息還是跟李天原聯係都沒有任何文字痕跡,裴虔貼心地將IP以及沈肆部分證明身份的截圖以及李天原在學潤苑鬼鬼祟祟的視頻都公布了出來……

裴虔等到在場的媒體將證據拍攝下來,他抬著下巴語氣張揚:“你操控賭/徒抹黑晏氏名譽,安排狗仔監視我跟晏喻的生活,我正式通知你,我們要起訴你,讓你嚐嚐晏氏律師天團的滋味。”

“嘩啦。”

沈肆早就在‘群毆’之初就收受好了證件,訂好了飛M國的機票,隻是在看到裴虔囂張的嘴臉不受控製地把茶杯全砸了。

數個茶杯落地的瞬間四分五裂,整潔的客廳變得一地狼藉。

他突然理解沈政為什麽這麽愛摔東西了,因為所有的憤怒無處發泄。

沈肆抬手按了按額頭,他關掉直播走進房間拿出行李箱胡亂地往裏麵塞著衣物。

真是可惜。

他沒有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樣,大部分現金被這套房子套住,現在必須得跑,雖然一般的名譽侵權案,隻需道歉以及負責民事賠償就行,但造成嚴重後果的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現在李天原生死不知,賭/徒造成的社會影響惡劣,這恐怕不是三年的事了。

草。

晏喻真特/麽邪門,誰對上都會倒黴。

沈肆顧不上後悔,他裝滿了行李箱拖著就往外走,此地不宜久留,爭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機場---裴虔從報案到立案需要時間,自己剛好可以打一個時間差。

“砰砰砰。”

溫玉雲踩著高跟鞋用力拍著大門,她目眥欲裂地喊著:“沈肆,你給我出來!”

物業一臉無奈地跟在溫玉雲身後,他沉聲建議道:“這位太太,您不要激動,你可以給沈先生打電話。”

真是活久見。

原來沈氏的當家夫人這麽‘潑辣’,以前的溫柔人設塌了呢。

溫玉雲豎起眉頭狠狠瞪了一眼物業,她眼珠一轉有了主意,開口命令道:“你現在馬上找人給我開鎖。”

她當然撥打了電話,隻是沈肆似乎發現手機有問題,現在處於關機狀態。

“抱歉,”物業搖了搖頭,他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沈先生名下沒有錄入您的信息,我們在沒有聯係上業主以前,不能私自……”

“放你/媽的/屁!”溫玉雲尖聲打斷物業的話,她義正詞嚴地質問道:“我兒子現在正在被網爆,要是出了事你負責?”

她不是來安慰沈肆的,而是來找麻煩的,‘火葬場’直播引發全網熱議,沈氏大盤的動**驚到證券交易所親自打來了電話。

沈氏分分鍾瀕臨破產,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沈肆。

物業不懼溫玉雲的威脅,他冷靜地指出來:“如果您擔心沈先生的安危,我這邊建議您報警,我們物業沒有權力破門而入。”

溫玉雲氣得咬碎銀牙,她豎起手指點了點物業:“你給我等著……”

存在感極低的沈政見狀站了出來,他硬擠出一個笑臉打起了圓場:“事有從權,有勞你們行個方便,這要是萬一……”

沈肆皺著眉頭聽著門外的動靜,他拖著行李箱悄無聲息退回房間,探身在床頭櫃翻出丟棄的手機,裝作不知道溫玉雲堵在門外,若無其事地撥打給對方:“你給我打過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