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為她撐傘的男人
車上,漫長的時間過去,簡逸無比擔憂的看了看天氣,從旁提醒慕景琛,“總裁,白小姐哭了很久了,而且這天氣也不好……”
話說到這裏,他就沒有敢繼續往下說,選擇了聰明的噤聲。
他有提醒,慕景琛必定心裏有數。
慕景琛聽著簡逸的擔憂,轉了頭,看向窗外,然後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薄唇間簡單的吐出了三個字,“不用管。”
簡逸微微詫異,自家總裁對白冉冉的心思,他多多少少能琢磨出來一二,可總裁將白冉冉拋下,不管不顧是怎麽回事。
疑竇重生,但上司的私生活,他作為下屬,過問太多並非好事,簡逸終究又再多的疑問,再對白冉冉擔心,也是不敢聲張。
過了一會兒,天空中一聲空雷傳來,簡逸一震,驀地就往車窗外探看。
那個熟悉的小身影,還是如之前那般,繾綣在路邊,他見了一陣不忍,若不是礙於慕景琛在場,他恐怕早就將她拉到車上來了。
“她很可憐?”男人掀開了眼眸,冷清著語氣問。
簡逸沒曾想慕景琛竟然來了這樣一句,他登時一個激靈,想了想後,誠實的點了點頭,“白小姐跪坐了很久,也哭了很久,她一定是被什麽事情給傷到了。”
“是很受傷。”男人用著平淡的語氣肯定道,他的目光,已經隨著簡逸的話,看向了窗外。
小女人就那樣瑟縮著,一臉的可憐兮兮,她在這個自以為安全的地方,暴露了自己所有的脆弱。
要是她知道,他也在這裏。
她肯定不會這樣。
男人想著,俊眉挑了挑。
白冉冉堅韌如小草,這種性格,他一向喜歡,但是她那種對林安深的近乎到偏執的執拗,卻讓他極為不喜歡。
想到這裏,男人已經蹙了眉頭,他看著白冉冉的蜷縮,眼前飄忽。
他領略過江因曼的堅韌,也領略過江因曼的無情,卻唯獨,沒有領略過江因曼的絕望。
而眼前的繾綣著的白冉冉,卻讓他覺得,記憶裏的江因曼和白冉冉重疊在了一起。
她們,成了一個人!
怎麽會這樣?絕對不可能,有白冉冉在的時候,他已經盡量杜絕對江因曼的想念!隻是這一霎,這是為何!
男人將眼神果斷收回,淡看向簡逸,聲音疏淡,“簡逸,你很難理解嗎?”
他挑起話題,故意隔絕方才的恐慌。
簡逸聽到慕景琛的問話,心下一恐,他謹慎作答,“不知道總裁指的是什麽。”
沒有百分百確定上司的心思之前,他不能妄加揣測,更不能隨便作答。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不是嗎?”男人的視線往窗外一瞥,然後收回,眼神灰暗。
簡逸滿頭黑線,但還是不得不強撐著,回道,“確實有不理解。”
“很難理解嗎?”男人低頭輕輕嗤笑了下。
很低,但是簡逸能聽得到,他頓時後悔,後悔自己這麽誠實。
見鬼的誠實,他以後一定要學好撒謊。
慕景琛看向簡逸,目光又移向車窗外,淡淡的開了口,“刺得越深,傷口就越痛,傷得越痛,等到以後,她就越不想回頭。”
簡逸,“……”
簡逸的腦海裏開了彈幕,總裁你也太腹黑了吧!
寧願讓自己的小女人在外麵哭得一塌糊塗,為的就是讓這個小女人不再回頭。
這招數,都絕妙呀。
簡逸正感慨萬千,外麵就是一陣大的電閃雷鳴。
雨,就這樣下了下來。
劈裏啪啦,劈天蓋地,簡逸一頓慌,趕忙去看車窗外的白冉冉,再回頭想去偷瞥一眼慕景琛,孰料,後座上已經空空如也,人已經沒了蹤影。
簡逸不需要去看,都會知道自己總裁去了哪裏。
他仰頭看天,唇角勾起來,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總裁再腹黑,也敵不過這霹靂大雨下對白冉冉的關心。
……
白冉冉還在哭,隻是雨水衝刷了淚水。
在蒼茫大雨之中,她的淚水根本不算是什麽。她的淚水就是這樣的廉價,她的感情也已經變得卑微。
她仰起臉來,任由雨水衝刷她的臉龐,也好澆一下她心裏的痛楚,隻是,她剛剛仰起臉,就有一個黑色的傘麵移過來,遮擋住了雨水。
雨水衝刷到黑色的傘麵上,發出“啪啦”的響聲。
她閉眼沉頭,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再惺忪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她心裏一驚,陡然想到一個人。
可她又不確定,隻能緩緩地抬頭。
西裝長褲,修長筆直,而男人手中,正舉著一把黑色的傘,正是為她遮風擋雨的這把。
“你竟然在這裏。”她仰頭,癡癡的問他。
因為哭啼,她清麗的嗓音變得喑啞,讓男人聽著,眉頭顯然一蹙。
“你就打算這樣沒有形象的坐著跟我說話?”男人清冷的口氣問道,繼而在她的眼前伸出手來,示意要拉她起來。
她眼前恍恍,小手抬起,剛要放到他的手上,卻又如同觸電一般,閃了回去。
男人看著,眉頭更深的蹙了起來。
這個小女人,就是這樣的提防著他,還是說,她真的打算老死不跟他往來?
想到後一種可能,男人的墨眸深峻起來。
她低頭沉默許久,男人立在一旁,也不說話,雨水衝刷著地麵,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倒是讓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再凝滯。
“你不要管我。”她打破寧靜,朝他低喃。
“我不來管你,你指望誰來管你,林安深嗎?”男人聲音淩厲,直直的刺中她的傷口。
她哽住,默默搖頭,“他不會來的。”
她眼看著他開車離開,他沒有看到她。
“那你還在期待著什麽。”慕景琛唇線繃著,一臉的不悅。
他不明白,這個平時看上去有些狡黠的小女人,為什麽要這樣的死腦筋。男人永遠不會去想、去承認,白冉冉這是癡情。
“我……”她咬上唇角,哀慟的情緒湧動,淚眼迷蒙起來,她哽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哪能有什麽期待,林安深之於她,已經是奢望了。
可是除了林安深,她還能期待些什麽呢?
文雅俐?這個女人肯定在忙於鑽營怎麽從老男人口袋裏撈到更多的錢吧。
她的父親?他身陷囹圄,自身難保。
還有誰呢?眼前的慕景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