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沒人比我會算
“去哪兒？”
正在這時，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不知何時，唐裕已經回來了，而且沒有開車，所以兩個人都沒有發覺。
“先生。”
往後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喚道。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自然也是看見了他臉上的傷，唐裕沒說話，一把抓起他的手，往前拖著走。
“先生，先生！”
他顯得有些驚惶。直接一甩手，將他丟到了以沫的麵前，
“你走，你往哪裏去？你以為這樣一走了之，這事兒就算結束了嗎？你姐姐就不傷心了嗎？你看看她，你還把她當姐姐嗎？”
他厲聲嗬斥，以沫也驚住了，一句話不敢說，愣愣的看著唐裕的動作。轉了轉手腕，他說，
“既然你回來了，你想誠心改過了，那就該好好的，做給人看，做出個人模人樣來！而不是掉頭就走，這是男人應該做的事兒嗎？”
他毫不客氣的訓斥著他，痛罵著他。低垂著頭，洛生一句話都不敢說，任由他罵著，
“姐夫，你罵的對，我知道錯了！”
“我現在問什麽，你就說什麽，旁的話，不許多說！”
唐裕冷著臉說道。
“姐夫你問！”
他立刻答應。
“你這次回來，是真的有悔意，想要徹底的跟夏東陽脫離關係了嗎？”
“唐裕……”以沫剛想開口，被他揚起一手給攔下了，以眼神示意著她不要多話。隻得硬生生的把話咽了下來，看著洛生一字一頓的說，
“是！我再不想這樣做下去，更何況，我不想對不起姐姐！”
“你之前說，你欠他一雙眼睛，你現在不惦記這個了？”
他又問道。這句話一出口，洛生噤聲了。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臉上一陣青白交加，最後，他忽然就好像下定了決心，抬起一隻手，對著自己的眼睛道，
“我想過了，如果他一定要算這筆賬，我就把這雙眼睛，還給他！”
二話不說，真的就要往自己的眼珠子裏摳。以沫嚇了一跳，隻來得及交了一聲，
“不要——”，可是想要攔阻，卻幾乎是動彈不得。半天沒有聲響，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納悶的睜開眼，小心翼翼的通過手指縫隙看過去，卻不知什麽時候，唐裕已經一隻手擋在他的兩指間，他根本就不可能戳到自己了。堪堪的卡在那裏，奈何不得，他抬起頭道，
“姐夫，你不要攔我！這件事，我一定要解決了，不然的話，我永遠受製於他，永遠的不能解決這件事，永遠要聽從他的擺布！”
用力的將他的手掰下來，然後看著他的眼睛說，
“年輕人，做事不要太極端，有些時候，解決問題不是一定要走極端的方法才能解決，可以用別的方式。”
“別的方式？”
一臉狐疑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他說，
“你欠他的，不是一雙眼睛，而不過是做這個手術的手術費以及營養費等等而已。至於眼睛，那應該感謝捐獻給你眼角膜的人，跟他夏東陽，是沒有半點關係的，當然，你可以說是他想辦法找的資源，那也同樣可以折合成一筆費用。這些，都是可以還的清的！”
怔了許久，似乎在認真思考他的話，想了一會兒才說，
“話雖如此，就算錢可以還清，可我還欠他的人情。更何況，我也根本沒有錢還！”
臉色顯得晦暗無比，低垂下頭，一臉的沮喪。
“人情這個東西，別人對你有，你才會欠，比如夏東陽這樣的人，若說人情，你從第一次混進來做內應的時候，就已經還清了。更不要說這兩次的傷了！”
說著，伸手隨意的彈了彈他臉上的傷。吃痛的倒抽一口涼氣，他說，
“姐夫，謝謝你的開解，不過，欠人的終究是欠人的，不管怎麽樣，我也會還清的！到那個時候，我才有顏麵麵對姐姐！”
說著，抬起頭看了以沫一眼。以沫心內五味陳雜，不知道說什麽好。本來她已經那麽信任他了，可是他又給了自己一個當頭棒喝，雖然說，這次是他主動承認的，也沒做出什麽傷害人的事，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真的讓她厭煩。
“你為什麽沒有顏麵麵對你姐姐？”
唐裕看著他，
“真正無顏麵對的，應該是夏東陽，你既然不是甘願的，也不過是被操縱的棋子而已。你欠夏東陽的錢，我幫你還清，不用去想。從此以後，你隻要保證跟那邊再無任何瓜葛，一切，兩清！”
他說的風輕雲淡，就好像是什麽無所謂的小事一樣，可是洛生和以沫都驚呆了，愣愣的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姐夫……”洛生結結巴巴的喚了一聲。
“唐裕，這錢不能用！”
擰起眉，以沫果斷的拒絕，
“他騙了我們多少次了，你還要幫他掏這筆錢，我們不能這麽無止境的做老好人！既然是他自己欠的，總要他自己去還！”
“那你是想他挖自己的眼睛嗎？”
唐裕並不辯駁，隻是淡淡的問道。隻是這麽隨意的一句問話，就讓她語塞了。是啊，她也不希望他去動手挖他自己的眼睛，可是——笑了笑，唐裕轉頭繼續看向夏洛生，
“如何？”
“可是，我不能要你的錢！這樣……”
“你聽著！”
打斷他的話，唐裕一臉的嚴肅，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這錢，我不白給，你是要做事的！”
“做事？做什麽事？”
怔了怔，他沒明白唐裕的意思。以沫也是糊塗的，不知道他究竟要幹什麽。
“這錢，我幫你付了，從此以後，你不欠夏東陽任何東西，要欠，也是欠我唐裕的。你要做的事，隻有一件，這輩子對你姐姐好，不能再騙她，惹她傷心了，能做到嗎？”
手裏已經掏出了一張支票，在他麵前晃了晃，問道。
“隻有這樣？”
實在是有點難以相信，他納納的問。
“隻有這樣！但是，很不簡單，這是一輩子！”
一字一頓的強調，他說，
“永遠不能有人任何的欺騙了！”
“我能做到，可是……”唐裕徑直朝著以沫走去，將她攬入懷中，順便脫掉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
“沒有什麽可是。別忘了，我是個傷人，上不上算，買賣合不合適，我比你會算。這筆賬，我覺得劃算，那就行了！”
事已至此，他還能說什麽呢，隻能點點頭，
“謝謝姐夫！”
“好了，天色這麽晚了，都回去睡吧，夜深露重，也不怕著了風寒！”
唐裕最後這句話，是對著以沫說的。
“唐……”她還想說什麽，唐裕隻是微微的笑，
“進屋喝口熱茶再說，你小手都是冰涼的！”
手被他牢牢的握在掌心裏，暖暖的。
“你為什麽要？”
進了屋，她依舊忍不住要問，
“你真的覺得，值得嗎？”
“一筆數目很小的錢！”
用手指筆畫了一下，示意真的很小的數字，
“可以換來一個對你好一輩子的弟弟，你難道覺得不值嗎？”
“你覺得，他說的話，還能相信嗎？”
她已經迷惘了，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了。下午才告訴自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就給自己來了這麽一出。
“為什麽不能！”
唐裕微笑著反問，
“我相信他會的，你也要相信！他一定會的！”
“為什麽？”
“別為什麽了，我的丫頭，你都快成十萬個為什麽了。”
將她的腦袋按入懷中，
“你現在什麽都不許想，隻要想著乖乖睡覺就好！”
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無比的溫暖，隻有在他的懷中，才能覺得這麽的溫暖。
“唐裕……”她輕歎一聲，換來他低低的一聲應，
“嗯？”
“這個孩子，是不是可以解決你爺爺遺囑的問題了？公司裏的人，是不是也不會再為難你了？”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並不是很肯定。那份遺囑她沒有親見，也不知道裏麵到底是如何寫的，公司會拿這件事多看重，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婆婆既然這麽重視，那就一定重要。
“是的是的！”
他連連答應了兩聲，輕笑著說，
“所以你看，你多厲害！可以幫我解決這麽大的難題！”
苦笑了一下，她知道，他不過隻是在安慰她，
“這是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辦到的！”
“不許這麽說！”
輕輕的拍了她的小腦袋一下以示懲罰，
“我不需要別的女人，隻要你幫我辦到！”
說著，給了她一個纏綿悱惻的吻。這個吻綿長悠遠，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隻能雙手攀附著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會掉落下來。以沫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大海中漂浮，抓住了一塊浮板，不不，他就是她的救生船，因為生命裏有了他，才有了曙光。
“快去睡覺吧！”
戀戀不舍的放開她，在她的唇瓣又輕啄了好幾下，這才鬆開。
“你不睡嗎？”
張大眼睛看著他，眼神中透露出期盼。
“我要是去睡，隻怕會忍不住吃掉你！”
點了下她的鼻頭，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渴望，對她的渴念一觸即發，但是現在，顯然是不可以的。羞紅了臉，她低斥一聲，
“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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