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傅家,舒天明例行為傅斯硯體檢。
做完一係列檢查後,他臉色不太好看。
“老傅,你體內的毒素比之前蔓延得更快了,我研製的特效藥效果已經開始大打折扣。出於對你的身體負責,我建議你盡快跟脫骨丸背後的製藥大佬聯係。
否則一旦你體內的毒素積壓超過40%,會給免疫係統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傷,到時別說站起來,就連活著都會成為奢望。”
聽了這話,傅斯硯那張疏冷的臉微微頓了一下,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婆娑著。
這是他思考時一貫的動作。
近段時間,他也察覺自己的身體出現了變化。
比如之前他可以連著開四五個會議,不會有任何倦意。
可在三天前,他在結束第二個會議之後明顯出現了體力不支的情況,不得不去休息室休息才有所緩解。
“林楊跟對方聯係過,對方說安排不過來,最短也要再等一個月。”
舒天明知道這種級別的大佬很難約,卻沒想到這麽難約。
要知道,在這位神秘的製藥大佬之前,全球聞名的製藥行家聞紅大師霸占單顆藥丸售價的龍頭位置足足八年!
如果不是老傅狂砸2000萬,對方不可能超過聞紅大師的記錄,更不可能成為製藥行業天花板一般的存在。
難道對方真對老傅一點也不好奇?
“要不再聯係一下?我擔心一個月後你體內的毒會更棘手。”
沒有人不想活,尤其是像傅斯硯這種從死神手裏逃脫過一次的人。
他頷首,“我會繼續想辦法。”
這時,管家敲響了房門,恭敬匯報,“少爺,阮三少來了。”
舒天明一聽,眉毛都挑高了。
“平常這個時間阮老三不是還在睡嗎?今怎麽天這麽早就過來了?”
傅斯硯那張淡漠的臉沒有任何情緒,吩咐管家把人請到書房。
很快,阮景驍就來到了二樓,三人正好在走廊遇到,他興衝衝開口,“老傅,我記得傅老太太之前找人給你定做過幾套手工唐裝,能不能借我?”
“什麽情況?”傅斯硯還沒開口,舒天明就一臉驚訝地開口了,“你小子雖然跟老傅雖然身高接近,但身材和風格完全不一樣,你確定穿得了他的衣服?”
而且借衣服這種事,聽起來就很匪夷所思。
至少在這之前,舒天明從沒見阮老三跟誰借過衣服。
阮景驍懶得搭理他,略顯殷切地看著傅斯硯。
“老傅,,說起來這件事也是托你的福,韋老答應見我,已經約在了景明軒吃飯。你們也知道他這個人年紀大,比較老派,我怕我穿著不得體惹他不高興,所以這不是來找你江湖救急了嗎?”
他記得那幾套唐裝雖然巧妙融入了一些現代的設計,但整體十分中規中矩,不管是用色還是裁剪都莊重且低調,用來見長輩最合適不過。
當然,主要還是現在趕製,實在是來不及了。
否則他也不會專程來這兒來找傅斯硯。
“韋老答應見你了?”傅斯硯還沒說話,舒天明就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帶上我,我也想近距離一睹大佬的風采!”
韋老在醫學生心裏,可是珠穆朗瑪峰一般的存在。
想當初傅斯硯還是京都醫科大的學生時,就一心向往去韋老身邊做事。
可不管他成績多麽優秀,也不管他托多少層關係,韋老就是不為所動。
正巧當時傅斯硯出事了,他二話不說從京都來到海城,一待就是三年。
雖然一直沒有機會成為韋老的下屬,但這不妨礙他對韋老的敬仰與崇拜與日俱增。
換做其他時候,阮景驍或許會答應,可今晚不行。
“我有正事要跟韋老談,你不方便在場。”
舒天明不解,“有什麽不方便的?除了你家小姑病情惡化,你還有什麽理由非得找韋老不可?”
阮家小姑患癌的事是傅斯硯的人打聽到的,他也知情。
阮景驍看了看他,沒否認,“你就當是這樣吧。”
傅斯硯敏銳從他的話裏捕捉到了深意,一雙幽深的眸淡淡望著他,“跟你這次突然回國有關?”
以往阮景驍出國都會待上一年半載,這次卻隻待了四個月就回來了。
阮景驍愣了一下,沒想到傅斯硯還是那麽敏銳,一下就捉住了關鍵。
他輕搖頭:“多的我不能說。我找韋老確實有很重要的事,因為我要找的東西比脫骨丸還罕見。”
“一顆脫骨丸已經攪得海城不安生,比它還罕見的不就隻有……”
舒天明說著說著,話一下頓住,眼神裏的情緒驟然洶湧,一字一頓的試探:“天、元、丹?”
阮景驍臉色頓時僵住。
該說不說,舒天明這嘴真是開過光,一猜就中!
舒天明看他臉色不太好看,不自覺倒吸了一口涼氣,“居然被我猜中了?”
傅斯硯的眸光也瞬間凝住。
天元丹是三年前突然出現的新藥,見過它的人屈指可數。
這丹藥之所以會為人所知,是因為國外一個王位繼承人在戶外探險時,被黑曼巴蛇咬傷了小腿。
鑒於它的毒性堪稱陸地之最,那繼承人的隨從第一時間為他注射了最新的解毒劑,可毒素還是以無法控製的速度侵蝕了他的全身。
眼看他就要一命嗚呼,天元丹宛如神跡一般出現了。
服用過後,王位繼承人已經泛青的臉色瞬間緩和,被毒蛇咬過的傷口還流出了很刺鼻的黑血。
當晚,王位繼承人就危為安。
第二天,他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感謝了獻出天元丹的神醫。
消息一經發布就引爆了社交軟件,很多人都來追問天元丹是何種神藥,可這位王位繼承人卻忽然否認了這一切,並連夜注銷賬號,退出了公眾視野。
他這波操作讓很多人都覺得莫名其妙。
還有些人甚至質疑天元丹根本不存在,說這隻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為的就是換取流量給自己繼承王位打下基礎,哪曉得被人戳穿弄巧成拙,所以才急於否認與脫身。
一時間眾說紛紜,天元丹的熱度也逐漸冷卻。
以至於到現在,沒幾個人相信天元丹的存在。
阮景驍深深看著他們倆,沒否認也沒承認,“我可沒說過是這個東西,是你自己猜的,我隻是奉老師之命找韋老求證些事情而已。”
舒天明:“……”
看這小子模棱兩可的態度,多半是真的!
阮景驍的老師是國外最厲害的生物科學家,為人出了名的嚴謹,如果不是查到了一些眉目,也不會讓阮景驍來跑這一趟。
如果天元丹是真的,那老傅體內的毒不就有救了?
“老傅。”
他急切的看向傅斯硯,卻見一向寡淡冷漠的傅斯硯下頜線緊繃著,連帶著放在膝蓋上的手指都在用力收緊。
顯然,傅斯硯自己也反應過來了。
盡管他努力克製,但那雙幽冷深邃的眸子,眼尾還是染上了一抹紅。
他望向阮景驍,“多謝,衣服隨你挑,人我會自己找。如果有風聲,我會第一時間與你聯係。”
這也算是他對阮景驍沒有否認這一消息的感謝。
阮景驍雖然心裏慌得不行,但麵色絲毫不顯露,低低叮囑兩人。
“今晚的對話從走出書房開始你們就得忘了,否則我們怕會惹出大麻煩。”
“放心。”傅斯硯頷首,沉聲承諾,“不會有任何麻煩。”
得到他的承諾,阮景驍一顆懸起的心這才稍稍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