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眠看著她的樣子,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可想到裴子墨所做的一切,她還是沒辦法與裴思韻像從前那般親近。

“思韻姐,他具體是什麽樣子,我也不清楚,但我們離開後別墅就發生了爆炸。”

裴思韻仿佛被什麽重擊過了一般,渾身都開始顫抖。

眼淚更是不受控製地往外湧。

眨眼間就鋪滿了那張沒有血色的臉。

“眠眠……”她哽咽地說不出話,緩了好半天才補充道:“你幫幫我,可以嗎?萬一小墨運氣好被人救了……或者小墨隻是受傷……”

“裴小姐。”傅斯硯怕阮星眠為難,語氣冷硬道:“如果不是你弟弟一直暗中對付眠眠,還差點害死她的家人,他現在也至於落到這個下場。”

裴思韻知道他們說得沒錯,可即使知道小墨惡貫滿盈,可他是她的弟弟。

他對外人心狠手辣,可對她卻沒有。

“眠眠……”

“思韻姐。”阮星眠見她還想開口,直接打斷了她,“我之前不會救他,現在也不會去。如果你想用這些年的情分來逼我,那我可能會妥協。”

裴思韻的眼底迸發出一抹光亮,但也隻是一瞬。

因為她清楚,一旦到這一步,她與阮星眠的關係也將徹底斷了。

“眠眠?”傅斯硯沒想到她還會妥協,立刻拉住她。

阮星眠卻示意他不要著急,看向還有些遲疑的裴思韻,“但你也要做好準備,如果他真的沒事,那我一定會讓他以更痛苦的方式死去。”

裴思韻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眼神又驚又痛。

“眠眠,你一定要這樣嗎?”

阮星眠沒有退縮,目光清澈而迫人,“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會對敵人手軟。”

傅斯硯以前還覺得裴思韻能在拎不清的秦家站穩腳跟,肯定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可沒想到在自己的親人麵前,她也這麽糊塗。

“裴小姐,你弟弟到底做過什麽,我不想再贅述。但你要真的還把眠眠當朋友,那就不該提這種過分的要求。”

“這架飛機是從海州來的,待會兒它也會回去,你是留下還是回海州,你自己決定。”

“反正眠眠答應你弟弟的,她已經做到了。”

阮星眠沒有再說什麽,與他一道出去了。

阮景驍因為照顧蘇甜的緣故,慢了一步。

他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裴思韻,再看懷裏臉色蒼白的蘇甜,語氣也不是很好。

“裴小姐,如果不是甜甜運氣好,遇到我妹妹,那她現在已經被你的弟弟開膛破肚,挖出心髒了。你弟弟作惡多端,有今天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但你要記住,眠眠不欠你們。”

裴思韻接連被傅斯硯與阮景驍批判,心頭很不是滋味。

小墨能有今天的下場,也跟她脫不開幹係。

如果當初她沒有讓他孤身前往國外……

如果當年她能急著複仇……

如果她在察覺到弟弟不對勁時,及時幹預……

那結果都會不一樣。

所以,她怨不了任何人。

雖然阮星眠他們回去已經是淩晨了,但父母和兩個哥哥都沒有休息,一直在等他們平安落地。

“眠眠,你這丫頭不是說好一家人一起分擔嗎?為什麽你明明是去冒險,卻還要瞞著我們?你真是要急死我和你爸啊!”

孟蘊秀也是剛從老大嘴裏得知女兒這次去海州到底做了什麽,提心吊膽了大半宿,見到女兒安然無恙地回來,一顆心還沒放下又被愛憐與心疼塞滿。

一把將阮星眠抱在懷裏。

之前她顧忌女兒沒有跟他們太親近,一直不敢這麽做,如今卻不管不顧了。

沒什麽能比女兒真正在懷裏,更讓她安心了。

阮星眠原本就是不想驚動父母,沒想到還是驚動了。

被孟蘊秀抱入懷裏,她沒有掙紮,心頭還湧出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安穩感。

“媽,我沒事,別難過。”

孟蘊秀被女兒安慰後,更覺得難受了。

“答應媽媽,以後不要這樣了,媽媽老了,受不了太多的刺激。”

阮星眠心頭不自覺一軟,“好,以後真的不會了。”

阮兆良看到女兒完好回來後,眼眶也微微泛紅,雖然心裏還是有些後怕,可他還是柔聲安撫道:“眠眠,你媽從得知你去海州的真實目的後,一直坐立不安。這次說話真的要算話了,不能再瞞著我們了。”

“爸媽不求別的,隻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阮星眠鬆開孟蘊秀後,目光溫和地看向阮兆良,“好的,爸爸。”

阮慎行之前也非常擔心妹妹,如今看到她回來也放心了。

轉頭見老三抱著蘇甜進來,趕緊問道:“老三,甜甜這是怎麽了?”

他的話,立刻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孟蘊秀與阮兆良轉頭看去,見老三正抱著蘇甜進來,兩人也嚇了一跳。

“爸媽,大哥,你們別著急,妹妹已經給甜甜看過來,她沒事,就是被注射了麻醉劑還沒蘇醒。”

“麻醉劑?好端端的怎麽會被人注射這個東西?”孟蘊秀不解。

阮兆良也覺得奇怪,隨口說了一句,“對啊,這不是手術之前才用得上的東西嗎?”

客廳內的氣氛一下變得沉寂。

阮慎行當即問道:“你和甜甜不是在京都嗎?怎麽來了M國也不來找我們,反而去了海州?”

“妹妹該不會是為了你才去海州的吧?”一直沒出聲的阮謙墨,從角落冒了出來。

阮星眠剛才還沒真留意二哥在那邊,正疑惑二哥剛才怎麽不說話,就聽到孟蘊秀沉聲喝道:“老二,你有什麽資格怪老三!你做的事可比老三過分多了!”

阮兆良也附和道:“你媽說得對!你才是最過分的一個,不僅聯合外人抹黑你妹妹的名聲,還險些壞了她的事業!給我繼續麵壁思過,否則過年我都不許你進家門!”

阮謙墨被父母嗬斥,不敢再說話。

隻能委屈巴巴看向妹妹這個唯一的救星。

阮星眠起初還以為是二哥犯事了,沒想到竟然是因為之前他調查MR集團的事。

“看妹妹做什麽?作為哥哥,你連這點處罰都受不起?”阮慎行冷聲反問。

“大哥,我不是受不起,我隻是想解釋一下,之前我不是不知道妹妹身份嗎?而且我之前還問過你,妹妹的名字,你沒……”

阮謙墨試圖解釋,可惹來了阮景驍的嘲諷。

“二哥,媽可不止一次打電話給你說妹妹的事,到頭來你卻連妹妹的名字都記不住,還有臉狡辯?”

阮謙墨:“……”

阮慎行淡聲補充,“那就再加一個小時思過。”

阮謙墨氣得咬牙,瑪德,他都畢業多少年了,怎麽還跟個學生一樣被罰麵壁!

可他不敢再說了。

不然要進不去家門了。

阮星眠也沒幫他說話,簡單地將海州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們。

眾人聽完後,神情都非常凝重。

阮慎行還讓她把那幅U盤裏的設計圖拿出來看看。

這幅畫阮星眠有備份,很快就翻出來了。

“大哥,你看看。”

阮慎行接過一看,頓時蹙眉,“這個蜜蜂玫瑰圖怎麽有點眼熟?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可他又說不出在哪裏見過。

阮謙墨見大家都在看圖,偷偷沿著牆壁挪到了那邊,瞄了一眼後說出了答案。

“這不是伯爵花了好幾千萬打造的玫瑰花園裏的玫瑰花嗎?”

伯爵?

阮星眠與傅斯硯立刻對視一眼,找到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