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眠清冷地掃了孫蓉一眼,語氣冷淡道:“放心,不是找你們翻舊賬。”

“翻舊賬?”韋夫目前還不知道孫蓉暗中對她做的事,有些疑惑。

孫蓉低聲提醒,“她應該是指醫院的事。”

韋夫這才恍然。

阮星眠從韋夫的神色上看出,孫蓉做的那些事應該是偷偷進行的。

她無心摻和他們的夫妻秘密,走到兩人對麵落座,而後才道:“今晚找你們來,是有門生意跟你們談。”

“你現在是我們大哥的人,有什麽生意跟我們談?該不會是又想算計我們吧!”孫蓉第一個不信。

韋夫也默認妻子的話,她才從大哥那裏得到了三十億,沒道理現在就找上自己。

阮星眠不意外兩人的猜忌,臉上沒有任何心虛或者是驚慌,平淡地望著兩人。

“我治療納德是拿錢消災,算不上他的人。我來找你們,是因為你們花高價買了我的藥,看在你們很有誠意的份上才找你們談生意,既然你們不感興趣那就算了,我也不是非你們不可。”

韋夫與孫蓉臉色一變,他們質疑阮星眠,是想要阮星眠想方設法自證,換取他們的信任。

但他們沒想到阮星眠竟然直接要放棄他們,找下一個合作人。

而且阮星眠離開的動作比來時幹脆多了,三步並作兩步就衝到了門口。

“等等!”韋夫叫住了她。

阮星眠嘴角勾起極淡的弧度,卻沒有回頭,“還有事?”

韋夫盯著她,眼前的女孩雖然非常年輕,但做事風格卻很老練,做決定也非常迅速。

衝她想也不想就走的動作,確實不像是費心挖坑害他們。

“說說你提到的生意,要是我有興趣,我們可以繼續往下談。”

孫蓉看不透阮星眠,但從上次她三言兩語就說服她安排的人來看,阮星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總覺得阮星眠主動上門不是好事。

可丈夫已經開口,她也不能拂了他的麵子,隻好忍住。

阮星眠淡然轉身,神色如來時那般散漫,“可我沒興趣跟你們合作了,M國的勢力說多不多,你們薩西爾家族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韋夫臉色一僵,她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薩西爾家族不是不可替代的?

難道她想在M國培養新勢力?

孫蓉沒往這邊想,她就是覺得阮星眠是故意消遣他們,忍不住道:“你別以為你是華青,就可以看不起薩西爾家族!要是惹怒了我們,我們可以阻止黑市售賣你的藥,到時候你可就虧大了。”

華青的藥之所以貴,除了特供王室外,還因為很多人聯係不上她,隻能通過黑市采購。

要是斷了黑市這個渠道,她的收入必定銳減。

阮星眠微微挑眉,“你是在威脅我?”

“是你把我們找來這裏的,也是你說看中我們的誠意,結果我們不過問了一句你就要走人,難道不是你先玩我們的?”

阮星眠聽著孫蓉的話,眸光漸冷,“你敢動我黑市的生意,那我就發展其他勢力來對付你們。大不了各有損失,反正我輸得起。”

韋夫聽她這麽說,確定她就是要扶持自己的勢力,於是笑著試探,“華青大師,我們不是質疑你,我們隻是疑惑你怎麽會選擇我們,要知道我雖然是薩西爾家族的人,但家族內的事都是我大哥說了算。”

阮星眠知道他試探自己,代表他已經心動。

於是,故作無所謂地說道:“要不是納德一開始針對我二舅,還派人暗殺他,我也不會坑他三十億仍覺不解氣。找你們合作,是因為你們與他關係不一般,沒什麽能比親人背刺,讓他難受了。”

孫蓉與韋夫沒想到她與大哥的梁子結得這麽早,難怪她會獅子大開口索要這麽多錢。

韋夫這下沒了顧忌,索性直白問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目標一致,可以坐下說了。”

阮星眠冷冷地看著孫蓉,沒有動。

韋夫瞬間明白,立刻嗬斥孫蓉,“愣著做什麽?還不給華青大師道歉。”

“老公,你讓我給她道?她可是……”

“別逼我說第二次。”

孫蓉見丈夫態度很堅決,不敢強行爭辯,隻能不情不願道歉,“華青大師,對不住,剛才是我想多了,請你不要跟我計較。”

阮星眠眼裏的冷色這才消退,回到位置上坐下。

“這次就算了,但再有下次,我就不會客氣了。”

說著,她當著孫蓉的麵把一根淬著綠色毒素的銀針收了回去。

孫蓉倒吸了一口氣,雖然她不懂醫術,可她看過電視,上麵有毒的銀針都是這個顏色。

所以剛才阮星眠對她動了殺心?

韋夫看到阮星眠的這手,沒有被嚇到,反而有些激動。

“華青大師,不瞞你說,這些年我大哥仗著自己把薩西爾家族引向成功,直接把整個家族變成了他的一言堂,加上我在內的其他家屬都對他敢怒不敢言。”

“要是你願意幫助我成為家主,我可以跟你保證與你共享薩西爾家族榮耀,並且事事以你為先。”

阮星眠淡聲問道:“你不怕你們家族會變成我的一言堂?”

韋夫先是一愣,而後頗有深意地說,“不會有這一天。”

薩西爾家族對內隻認血緣,對外才認能力。

他不會在同一個坑跌兩次。

阮星眠不置可否,又從包裏取出一個指頭大小的小瓷瓶,“這裏麵有一顆萬毒丹,隻要你能讓你大哥吃下,或者放在水裏服下,他必死。”

韋夫眉心一蹙,“你讓我親自動手?”

“不然呢?”阮星眠反問,“如果你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到,那你就沒資格跟我合作。”

韋夫想了想這些年大哥對自己的辱罵與輕視,再想到這些年自己對家族的付出,最終還是狠下心來。

“好,我做。”

隻要大哥死了,家主的位置就是他的,到時候他根本不需要阮星眠。

而且要是族中的長輩問起,他還能把鍋甩給阮星眠。

這樣自己就能幹幹淨淨成為家主。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半點沒注意到阮星眠看他的眼神,仿佛是看獵物走入獵網。

等阮星眠離開這裏後,孫蓉看著沉浸在喜悅裏的丈夫,遲疑了一下,還是出聲提醒他。

“老公,我總感覺阮星眠不像是這好心的人,要不然我們還是先按兵不動,看看情況吧。”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麽!”韋夫不耐煩,把瓶子塞入包裏,“我最好的機會就在今晚,不管是成與不成,都要試一下!”

成,是他的運氣。

敗,是阮星眠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