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你變了。你現在除了有事都不會主動聯係我了,不像以前我們還能抽空去私人會所玩,或者你帶我去看一些更刺激的場麵,是不是你的未婚夫管你了?”
阮星眠沒想到亨利一上來沒說正事,反而在抱怨她,還把矛盾歸結到傅斯硯頭上。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亨利聽她沉默著,以為是自己最後一句話說中了事實,語氣頓時變得義憤填膺。
“青青,你未婚夫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對你這麽苛刻?我們可是有好幾年交情的朋友,沒看出來他長得人模人樣,掌控欲卻這麽強!我跟你說,這種男人不行,男人應該做一個紳士,像我一樣……”
亨利不間斷地輸出了上百字來誇讚自己。
阮星眠聽不下去,直接打斷,“再不說正事,我就掛了。”
亨利見狀這才意識到自己吹得有點過頭了,這才理智地止住自我推銷,開始說正事。
“你讓我查的那個人,我已經查到了。他所屬的勢力,比較複雜,我個人建議你暫停調查。”
“那個組織叫Death。”
亨利聽她一下說出那個組織的名字,淺綠色眼眸閃過一抹震驚。
“你……你怎麽會知道?”
“我跟這個組織的糾葛,比你想的要多。”阮星眠說著,又問了一句,“能讓你忌憚到想要阻止我,那說明這個組織背後的人,要麽是跟王室貴族有關係,要麽就是它本身隸屬王室貴族。”
亨利臉色有些沉凝,完全沒料到她已經查到了這一步。
“青青,有些事即便是我,也不能輕易往外傳。但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證,這件事我一定會處理好,並給你一個交代。”
阮星眠眸光微冷,直直看著他那雙如翡翠般的眼眸,“亨利,你和我認識了好幾年,我認你這個朋友,所以我不想騙你。這個組織不管背後是誰,我都要查下去,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退出。”
之前她一直身處密網中,很多事看不透。
但現在不管是她十幾年前的丟失,還是現在她正在經曆的事,都在往Death這個組織靠攏,那她肯定會跟對方鬥爭到底。
否則她和她的家人都會處於危險之中。
亨利看著她無比認真的神情,視線一頓。
那雙淺綠色的眼眸猶如突然流淌的湖水,反複變幻。
好幾秒後,他才沉沉吐出一口氣。
“如果你已經考慮清楚,並決定調查到底,我也無法阻止你。但我也想告訴你,盯上這股勢力的人,不隻你,所以你要謹慎點,不要給自己惹麻煩。”
阮星眠聽他這麽說,心裏就有數了。
如今M國的國王年事已高,卻遲遲沒有立繼承人,加上王子與公主都有同等的繼承權,所以現在各方勢力都在等一個信號。
而在這個信號之前,他們也沒有停下發展壯大的腳步。
Death這股勢力能在幾位王儲的暗鬥中平穩發展下來,並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顯然也是受了某一股王儲勢力的保護。
王位之爭,不論是哪個時候,都是充滿未知與血腥的路。
“謝謝你,亨利,我心裏有數了。”
亨利雖然身為王子,有著令人羨慕的人生,但隻有身在局中,才會有不一樣的體驗。
所以他很慶幸,她沒有往下追問。
因為他不能背叛家族。
可同樣的,他也不想欺騙朋友。
所以點到為止,就是最好的。
……
阮越音自從醒來後,就察覺到一切都不一樣了。
以前她住院,會有很多人鞍前馬後地照顧她伺候她。
隻要她說一句不合胃口,家裏的廚師會絞盡腦汁幫她定製營養餐。
可現在,她都住院這麽久了,甚至還經曆了那麽可怕的醫院追殺,家裏卻不見一個人來。
每次詢問護士,護士也隻會搪塞她。
一種即將被家人拋棄的恐慌感在她心頭縈繞不去。
所以,她每天都會在窗前站著,希望能看到爸媽來,這樣她就能撲到媽媽懷裏訴說自己這些天受到的折磨與委屈。
可等了一天又一天,她發現除了每天給她送飯的護士,這裏根本沒其他人來。
就連樓下也是靜悄悄的。
與之前在門診大樓時有些不一樣。
“阮小姐,這是您今天的午餐,請您盡快食用,我半個小時後來取餐具。”
這時,護士打開了房門走進來,把放著午餐的托盤放在餐桌上,轉身就要走。
“等等。”阮越音立刻叫住她,將自己身上戴著的項鏈取下來,遞給護士,柔聲道:“護士姐姐,這兩天麻煩你照顧我,真是辛苦你了。能不能麻煩你聯係一下我的家人,讓他們安排兩個傭人來照顧我,這樣你和我都能輕鬆一些。”
護士本不想答應,可看到項鏈上忽閃忽閃的大鑽石,不禁心動。
“阮小姐,雖然上麵叮囑我們要看好你,不能讓你出去,但你提的這個要求也很合理,我會幫你轉告的,隻是我不保證一定能成功。”
阮越音溫婉一笑,“那就麻煩你把我的話,原封不動傳達到住在VIP樓層的孟老太太耳邊,她一定會答應我的。”
其他人,她不敢賭。
但外婆,她還能博一下。
護士一聽要去VIP層那邊帶話還是有些緊張,可看著手裏這條自己可能要打十年工才能買得起的項鏈,又忍住了。
“好,我想想辦法。”
阮越音見她答應了,趕緊道謝,又不著痕跡地問了一句,“這裏距離那邊應該有點遠吧?”
“對,你這裏是第四住院部,距離設立了VIP樓層的住院主樓有好幾百米呢。”
阮越音聞言,立刻攥緊手,她果然被安排到最遠的地方了。
這肯定是阮星眠的意思!
她就是故意要分化自己與外婆的關係,好讓外婆不認她!
哼!
她不會讓阮星眠如意的!
住院主樓。
阮星眠剛進去,就被孟老爺子與孟老太太叫到身邊去了。
正在收拾器材的護士見狀,隻能先退下。
孟老太太看著這個自己一天都沒養過,反而一回家還為自己四處奔波找解藥的外孫女,心頭萬分內疚與自責。
“眠眠,外婆對不住你。明知道你剛回來,正是需要跟家人建立感情的時候,可外婆還是更在意音音的處境與心情,沒有把你放在第一位。
可你不僅不計較,還一直在努力為我找解藥,甚至還以身犯險差點出事。
外婆真的……真的……”
她說到這裏,淚如雨下。
情緒再度激動起來。
阮星眠隻好安撫她,好一番功夫才把人穩住。
“眠眠。”孟老太太緊緊抓住她的手,承諾一般說道:“以後,外婆就隻有你一個外孫女,音音就讓她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去,讓他們一家團聚吧。”
剛走到門口的護士聽到這句話,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很快,孟老太太的話就傳到了阮越音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