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海最擅長掌控人心,看記者的神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他知道一旦這件事被公開會給醫院和自己帶來多少麻煩。

所以,他沉沉歎了口氣,主動解釋道。

“大家不要誤會,這個人是病患家屬,因為醫生沒有把他的親人成功救回來,所以一時沒想開就來辦公室蹲守醫生。

哪知被我們撞見後,他竟然還想傷害無辜的人,我們趕緊阻止,結果一不小心他就誤傷了自己。”

近期關於病患家屬傷害醫生的新聞屢見不鮮,甚至還有人對不是他們就診醫生的人痛下殺手,看過這條新聞的人都對這位醫生的去世非常痛心。

加上這件事又是他們最信服的院長親自解釋,記者們幾乎沒有任何質疑,直接選擇相信了。

“不,他撒謊!我跟我哥才不是來刺傷醫生的,我們是……”

那個混混意識到不對趕緊閉嘴。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自己是衝華青來的,唾沫都能把他們淹死。

“你們是什麽?”主治醫生見他話隻說了一半,知道他肯定心虛了,立刻逼問,“你怎麽不說了?看來你自己也心虛了,不敢當眾承認自己殺人的事實!”

“不是!”混混不敢直說,但還是不肯承認自己是來殺人,“你們冤枉我,我和我哥不是來找你的。”

“到現在,你還撒謊,我看你就是那種無差別傷人!”

“殺人凶手!像你這種人就該被重判,要不是院長來得及時,主治醫生肯定都出事了!”

“我們要將你這種社會蛀蟲曝光,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的罪行!”

“對,我們不能讓每天都在跟死神搶命的醫生們心寒!”

在一眾記者憤怒地控訴下,混混的聲音逐漸消失,最後隻剩下頹敗與恐慌。

很快,消防員來到這個樓層,把他們都帶下去了。

行走間,陳清海走到了阮星眠的身邊,低聲笑道:“華青女士當真一直都在辦公室嗎?”

“不然呢?”阮星眠淡然反問。

陳清海笑容更深,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我還以為你發現了不對,故意打暈醫生,想要做對埃德森醫院不利的事。”

阮星眠知道他在觀察自己,但她不怕,從容回應道:“院長是有被迫害妄想症,還是說你打算用對付混混的招式對付我?”

陳清海見女孩神情無懈可擊,完全看不出異常。

忍不住懷疑,難道是他多想了。

醫生真的不是她打暈的?

可他總覺得今晚的事,透著些許怪異。

“當然不是,我隻是擔心被王室都要禮讓三分的華青女士來我們醫院受委屈,所以想確認一下。”

“院長沒看過監控?”阮星眠似笑非笑地反問,在注意到他的臉色有一瞬的僵硬後,才繼續說道:“如果沒有,那你可以去看看,自然就知道了。”

陳清海的麵容因為她說這句話,變得有些深凝。

這麽說來,她多半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那是誰帶她去的呢?

阮星眠見他不說話,反而用毒蛇般的眼神凝著自己,她淡然一笑,“院長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陳清海聞言,笑容瞬間凜冽。

他高聲衝記者喊道:“對了,大家還不知道這位年輕女孩的身份吧?”

還沒散開的記者們聽到他這麽說,紛紛轉過身狐疑地看著阮星眠。

“院長,這不是病人嗎?”

“她看起來非常年輕,難道是院長好心幫助的病人?”

“不像啊,這位女生身上的衣服可都是高定,一件就是幾十萬,不可能拿不出錢來治病!”

“那院長為什麽要這麽問?”

阮星眠轉眸,目光清冷地睨著他。

陳清海笑意重新綻放,就著最近的話筒,跟大家宣布道:“今天我們醫院發生了這樣的事,確實非常不幸。但同時,我們醫院今天也非常幸運,因為今天號稱能起死回生的華青女士也來到了我們醫院。”

原本鬧哄哄的現場,因為他的話,瞬間安靜下來。

華青女士?!

一些沒反應過來的群眾還墊腳往陳清海身邊看,視線略過年輕的阮星眠繼續往後看。

找了一圈,沒找到符合他們想象的華青後,眾人都有些著急。

“沒看到華青女士啊?”

“對啊,院長那邊雖然有好幾個女生,但都不符合網傳的華青女士特征。”

“在哪裏啊?雖然我不一定能有那份榮幸,得到華青女士的救治,但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對,我們也是這麽想的。”

記者們起初也跟著他們一樣到處找,可找著找著,他們的視線又不自覺回籠到了阮星眠身上。

那些人距離遠看不見,但他們卻看得很清楚。

即使是主治醫生和院長的護衛,都落後了院長半步的距離。

可隻有眼前這個年輕的女生,是院長主動追來的。

而且院長始終與她並肩前行。

這說明院長是把這個女生當作平輩在看待。

“陳院長,您剛才提到的華青,是不是……”雖然心裏有猜測,但他不敢輕易說出來,隻能用眼神示意。

陳清海看懂他的眼神後,這才繼續笑著道:“大家都慧眼如炬,不錯,我身邊這位非常年輕的女孩就是一直被我們口口相傳,又備受尊敬的華青女士。”

“什麽!當真是她!”

“上帝,我沒聽錯吧?華青女士並不年長,而是一位非常年輕且漂亮的小女生!”

“我的天!這簡直是顛覆了我對醫生的想象!”

“難怪這麽多年沒有關於她的任何照片流出來,這麽優秀又這麽漂亮的女生,一旦被公開,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華青女士,能不能跟大家簡單說兩句?”

距離阮星眠最近的記者,克製不住激動,顫著手想要遞出話筒。

阮星眠知道陳清海公開自己的身份,是想讓她被更多人看到。

畢竟她這些年也拒絕過不少問診邀請,得罪了一些人,說不定她會遭受一些報複。

同時他還想要他背後的地下勢力認清楚她,好對準她下手,把她拉上賊船。

但這兩條路,她都不想選。

陳清海見她不回應,笑眯眯又問,“華青女士,大家都對你非常好奇,你怎麽不說話?難道你沒有話跟普通大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