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梅奧醫院。

孟秉義帶著阮星眠急匆匆趕到,就聽到手術室那邊傳來了動靜。

“不行,我不答應!這孩子是我妹妹花費了四年的時間才等到的,我絕對不許你們傷害它!”

“陳女士,我知道這個結果對你們來說比較難接受。但我們剛才已經檢查過了,孩子的胎心已經停了,就算勉強保下來也很有可能是死胎。出於對病人的身體負責,我們這才提出了引產的方案。”

“少跟我說這個!我隻知道我妹妹被送來的時候情況已經穩定了,為什麽被你們急救後,她的病症反而更嚴重了?你們到底對我妹妹做了什麽?”

“陳女士,你可以不接受我們的方案,但請你不要侮辱我們身為醫生的品德!”

一旁的護士想要從中勸和,可完全沒辦法插嘴。

眼看雙方的爭執越演越烈,她也十分著急。

就在這時,一道成熟男人的聲音極具威勢地傳了過來。

“住口!”

護士立刻朝那邊看去。

就看到穿著儒雅西服的孟秉義正邁步走了過來,他走的每一步都能聽到地麵的回響,落在每個人耳朵裏形成了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勢。

“孟、孟先生!”護士見到他,既是敬畏,又是忐忑。

正在跟陳盈盈爭執的醫生見到他,臉色也是一變,“孟先生,您怎麽會來?”

這家醫院是孟秉義投資建立的,雖然他沒有幹涉醫院的正常運轉,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主事人。

孟秉義沒有理他們,徑直在陳盈盈麵前停下,凜冽的眸光一瞬柔和下來,“盈盈,別著急,告訴我發生什麽了?”

“阿義。”陳盈盈看到他,冷硬的神色也跟著緩和下來,“他們說我妹妹的孩子聽不到胎心,大概率保不住,讓我簽引產手術同意書。

可你也知道那個孩子是我妹妹花了五年,吃了很多藥受了很多罪才保住的。

我不可能簽這個字!”

與她爭執的醫生擔心孟秉義會怪他,趕緊解釋,“孟先生,不是我們主張放棄,是我們的機器已經檢測不到胎兒的胎心了。我們拚盡全力也沒辦法,所以為了讓母體不受到更大損害,我們才提出了這個建議。”

陳盈盈不服氣,立刻爭辯,“你胡說!我妹妹之前在路上的時候還清醒過,告訴我她沒事,這才多久你就說她情況很危險了。”

“盈盈,別急。”孟秉義知道女友不是那種故意找茬的人,這當中可能有誤會,但眼下不是追究的時候,於是他看向阮星眠,“眠眠,你能幫忙看看嗎?”

眠眠?

陳盈盈聽到這個稱呼,跟著他看去,這才注意到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很年輕的女生。

她一下認出,這不就是今天救了自己的女生嗎?

“是你!”

孟秉義之前沒往兩人認識的方向想,聽到陳盈盈的呼聲後,他才反應過來,“盈盈,你們認識?”

陳盈盈連忙點頭,“對,就是她救了我和詩瑤。”

她鬆開孟秉義,急忙來到小姑娘的身前,殷切詢問道:“之前你說我妹妹的情況已經穩定,不會有問題。可現在醫生說孩子保不住,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妹妹看看?”

“可以。”阮星眠沒想到命運真的如此玄妙,當即答應。

孟秉義見她答應了,立刻吩咐醫生和護士,“這位是阮星眠,她的醫術非常好,你們趕緊帶她去急救室,把病人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醫生和護士聽到他的話,表情都有些難以置信。

這個女生看起來很小,別說有沒有執照了,怕是連大學都沒畢業,孟先生怎麽會這麽相信她!

再說,現在病人的情況很複雜,他們解釋起來,她能懂嗎?

“怎麽?我的話不管用了?”

對阮星眠持懷疑態度的醫生和護士聽到孟秉義的這麽說,趕緊動起來。

“阮小姐,這邊請。”

雖然他們的語氣還算客氣,但阮星眠還是看到了她們眼底的輕蔑。

她淡淡勾唇,沒說話。

等三人進去後,陳盈盈才詢問孟秉義,“那個小姑娘怎麽會跟你一起來?她也是你的親戚嗎?”

她經常去孟家,聽過他提到華國的家人,尤其是那個音樂天賦很出眾的侄女。

可她記得,那個侄女叫阮越音,不是阮星眠。

“對。”孟秉義看她頭發都亂了,伸手幫她梳理,“她就是我妹妹的親生女兒,以後你可以叫她眠眠。她雖然沒在我們身邊長大,但非常優秀。不管是醫術,還是品行都好得讓我們驚訝。”

陳盈盈認同地點頭,“對,她非常勇敢大膽,今天如果不是她,我和詩瑤怕還會吃好些苦頭。”

急救室內。

阮星眠看著病**的女生,臉色比她離開時要蒼白些。

她看了下病房四周的儀器數據,那些數據一直在變化,確實不太穩定。

而且胎兒的胎心已經沒了。

可仔細看,還能看到很微弱的一團。

像是還沒出生的孩子,發出的最後求救信號。

她搭上病人的手腕,開始把脈。

看到這一幕的醫生與助手,齊齊露出震驚的神情。

這不是M國最耳熟能詳的經典騙術嗎?

這個女生膽子太大了吧!

竟敢騙到孟先生麵前來!

“胎兒的四維彩超做了嗎?”阮星眠突然出聲。

醫生翻了個白眼。

助手冷著臉道:“請注意你的身份,你沒有資格質問我們。”

“我可沒質問你們,我隻是正常提出疑問。畢竟我沒有參與你們的救治,也不了解你們對病人做了哪些檢查。”

阮星眠鬆開手,目光清冷地看著他們,“再說病人的情況雖然不穩定,但體征是沒問題的。胎心目前還沒有完全停,隻是很微弱,想想辦法或許胎兒還有救。”

醫生和助理看了一眼儀器,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認為她是在表演,就連沒畢業的學生都知道胎停就代表胎兒沒救了。

她卻還說有救,可不是想讓他們來接鍋嗎!

阮星眠注意到醫生與助手不是很服氣,語氣更淡,“不說話?難道說你們不願意冒險救人,反而更願意為了減少麻煩,被病人家屬起訴?”

醫院被起訴,在M國是一件大事。

更何況,眼前的女生還跟孟先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們要是敢回答是,以後整個M國的醫療行業怕是沒他們的立足之地了!

助手看了一眼醫生,見對方點頭這才拿出了彩超。

“給你!不過我要提醒你,從現在開始你做的任何決定都是你自願的,即使我們協助了你,也是你要求我們這麽做的。一旦病人和胎兒有危險,你休想我們給你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