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味道?好臭!”

“怎麽會有一股燒焦的味道?是不是你身上被火燒了?”

“沒有啊,我都沒靠近火圈。不過我也聞到燒焦的味道,難道是其他人被燒到了?”

“可沒有聽到慘叫聲啊,那這股味道是怎麽起來的?”

“老大!”

這時一個滿臉黑灰的基地成員從外麵衝了進來,看向裴子墨的防線,大聲匯報道。

“不好了,我們的倉庫被燒了,所有存糧都被燒沒了,就連兩間研發室都被波及了。現在火勢還在加重,老大,我們得趕緊滅火,要不然等火勢蔓延到軍火庫就來不及了!”

軍火庫?

納德聽到這三個字,差點腿軟!

他之前就以海島潮濕不宜建立軍火庫阻止了裴子墨,他以為裴子墨真的聽了他的話,沒想到這個瘋子竟然沒有。

而且建立之後,從沒告訴過他。

要是他說了,今晚自己根本不可能反水!

此刻,他一臉後怕,趕緊叫停雙方的內鬥,著急道:“裴,我們的恩怨先放一邊,現在趕緊派人去滅火,否則燒到軍火庫我們誰都逃不了!”

剛結束車輪戰的裴子墨渾身都溢著煞氣。

猶如行走的閻羅。

聽聞他的話,冷然道:“你在教我做事?”

納德臉色一僵,“當然不是,我的人已經被你打得站不起來了,讓他們去不能有效滅火,還是你的人去吧。”

裴子墨擦掉手上沾染的血漬,眼神冷寒,“都站不起來了,那不是最好的滅火器嗎?”

納德臉色更難看了,這是把他的人當滅火器了!

這個瘋子,簡直是沒有人性!

裴子墨看出他的不悅,冷然反問,“不忍心?好啊,用你的命來換他們?”

納德臉色唰地一白,“這怎麽可能!”

他堂堂薩西爾家族的家主,怎麽可能為了低賤的保鏢豁出自己的性命!

“家主!”

保鏢們已經沒了反抗之力,被帶走時,還想求饒。

納德卻背過身去,眼不見為淨。

可即使是這樣,裴子墨也沒打算放過他。

“把他帶到水牢去。”

納德臉色大變,“裴,我們現在可是合作關係!要是我在這裏出事,薩西爾家族不會放過你,更不可能再給你投資!”

“沒了薩西爾,有的是其他家族。”裴子墨不為所動,“而且,他們會比你更忠誠!”

納德臉色更白了,知道自己死劫難逃,他直接拔出胸口的槍,飛快朝四周開了幾槍,然後縱身一躍,逃入了密室。

這裏有通道,可以直通營寨外麵。

“老大!他跑了!”

裴子墨一點都不著急,看著腳下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不急,他逃不出這裏。”

說著,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阿淩和07呢?”

這兩人今晚就沒出現過。

“回老大,他們已經領著人給軍火庫挖隔離帶了,您是要見他們嗎?我這就去請他們。”

裴子墨聞言,眼神冷暗如深淵。

“你告訴他們,即刻帶人去抓破壞基地的人。拿不到對方人頭,就永遠別回來了。”

下屬心頭一驚,要知道07和阿淩可是老大的心腹,幾人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

老大這次竟然會這麽命令。

可這也不是他能過問的,立刻領命走了。

裴子墨剛端起酒杯,臉色突然一變。

他趕緊掏出藥瓶,連吞了兩顆藥後,仰靠在椅子上,調整呼吸。

“老大!”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急奔到他的麵前。

裴子墨深吸一口氣後,聲音帶著明顯的克製,“查到他們的身份了?”

“是。救走烈焰盟那兩人的,就是傅斯硯。而且之前,我們之所以沒查到他的下落,是因為他被部落的人救了,那位女酋長看中了他們,故意撒謊騙我們。”

提到傅斯硯,裴子墨的眼神猶如惡狼般凶狠。

“桑吉,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我不許他活著離開這裏。”

“是,老大。”桑吉說著,又頓了一下,“老大,傅斯硯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也一起殺了嗎?”

裴子墨蒼白的薄唇一抿,雖然對方易容了,但他知道那個女人是阮星眠。

他答應過姐姐不傷害她,可那女人對自己沒半點留情,甚至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壞他的事。

“一起殺了吧。”

他查過了,華青是一個年入花甲的老太太。

不是阮星眠這種年輕人。

所以她自然也就沒了價值。

“可老大,您剛才不是吩咐07與阿淩去追殺傅斯硯他們嗎?為什麽還要派我去?”桑吉不明白。

裴子墨麵無表情道:“我派了你和他們倆分別去盯傅斯硯,可最終是你告訴我傅斯硯的事,你說是為什麽?”

桑吉沒接話。

“而且基地軍火庫的位置,我連納德都沒說,可今晚那邊竟然著火了,而他們自始至終都沒出現過,你覺得是巧合嗎?”

桑吉無言以對。

幾秒後,他又問,“那部落的人,也處理了嗎?”

裴子墨漂亮的雙眸閃動著攝人心魄的寒光,眼底更是醞釀著致命的殺機。

“殺了吧。”

桑吉領命,如一陣風般悄無聲息地離開。

等房內再度恢複安靜,裴子墨才走到窗前。

此刻的月亮已經被遮蔽,隻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夜黑風高夜,也是殺人天。”

“阮星眠,是你逼我的。”

……

阮星眠與傅斯硯一行人在蕾娜的帶領下,抄著近道一路趕往部落。

夜色中傳來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在穿過一片月光都無法滲透的樹林後,阮星眠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樣的氣息。

“稍等一下。”

她快速攀爬上樹,站在最高的樹枝上查看四周。

晚上視野不如白天清晰。

但不影響她的嗅覺。

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味隨著夜風送入她的鼻下。

她的神經一下緊繃。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野獸的咆哮。

阮星眠還沒聽出來是什麽動物,下方的蕾娜就驚慌出聲。

“不好了,是我姐姐那邊出事了!”

白鬆一臉不解,“你怎麽判斷出來的?”

“剛才的聲音,是我姐姐養大的老虎發出的嘶鳴。如果不是部落出事,我姐姐不會讓老虎出來,可老虎剛才叫得那麽淒厲,肯定是我姐姐出事了!

求你們,救救我姐姐和那些無辜的族人!”

“盟主!”白鬆和青虎立刻看向傅斯硯。

傅斯硯則看向快速下樹的阮星眠,“眠眠,我和青虎三人先過去探探情況,你們晚點到。”

“一起去,這會兒天機組織內部還亂著,派不出太多的人來。我們沒必要分散力量!”

傅斯硯當然知道這些,隻是實在不想讓她冒險。

但聽她這麽說了,隻好答應。

幾人飛快逼近部落。

越是接近,空氣裏的血腥味就也是濃鬱。

仿佛每一絲風都帶著肅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