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條十米左右的暗道後,阮星眠看到盡頭處亮起了光。
方帽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這才邁步往前。
他的動作,讓阮星眠意識到那邊的人身份很高。
自己假冒的這個人身份怕是不適合出現在這裏。
可現在沒有其他身份可以換,她隻能先往前走,再找尋獵物。
可走出暗道後,外麵的景象卻讓她有些始料不及。
一個足足十幾米的水晶燈從頂部懸掛墜下,猶如一條倒灌的星河。
水晶燈下,是一片淺藍色的泳池,七八個男女穿著性感的泳衣在裏麵打鬧。
多是外國麵孔。
其中也有一個東方麵孔。
阮星眠並不認識這個人,可從對方頭上與臉上的黑色紋身看,不像是好相與的。
這時,那人也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敏銳地掃視過來。
阮星眠知道自己被發現肯定會暴露,立刻藏在了旁邊的吧台。
那人看了一圈沒發現可疑人員,但出於謹慎,他還是從泳池中起身。
一旁的服務人員第一時間將浴袍遞上。
“清場,我有重要客人要見。”
“是。”
服務人員沒說話,說話的是後方的打手們。
“所有人聽令,快速清場。”
阮星眠還躲在吧台,聽聞要清場,意識到待會兒應該會來一個重要人物。
她環顧一圈,注意到斜前方寫著更衣室,猜測裏麵應該是酒保們放置工作服的地方。
她沒有遲疑,極快地衝出去,開門進入。
一個正朝這邊走的打手察覺到剛才有黑影突然閃過,出於謹慎,他徑直朝這邊走來。
小心推開更衣室的門,他側著身小心打量裏麵,發現裏麵的櫃子都整整齊齊關著,沒有任何異常,這才走了進來。
“吱嘎”一聲,門自動關上。
喬裝過的阮星眠無聲地出現在門後,見獵物上門,她冷勾起唇角,一記手刀將人打暈。
剛換上對方的衣服,重新易容成對方那五大三粗的樣子,就有人推門進來。
“湯姆,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偷懶!趕緊的,二老大讓我們趕緊去大包廂集合!”
阮星眠聞言,趕緊跟那人走。
大包廂位於泳池正前方,因為清場的緣故,整個大廳都十分安靜。
加上還站了一堆打手,陣仗看起來還挺嚇人的。
阮星眠注意到包廂的門已經關上,裏麵隱隱傳出了對話聲。
但因為她隔著距離,沒辦法聽清楚。
可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她偽裝的這個人本身靠譜,她剛站定就被一個穿著花襯衣的人指派到了門口。
“那個誰!去二老大門口守著,記住一隻蒼蠅也不許放進去!”
“是。”阮星眠粗聲粗氣回答。
她從小就懂易容便裝,這點技能信手拈來。
果然,沒有任何人質疑她。
走到門口後,阮星眠借著轉身的機會,將一個微型竊聽器塞入了門縫。
這是她親手做的。
如果不是用特定頻率去檢測,沒人能發現。
“我已經跟你們老大見過麵了,他這個人太狂妄自大,完全看不清時局,完全不符合我們薩西爾家族想要合作的夥伴。盧克,你還甘心做老二嗎?”
阮星眠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裏麵的人是納德·薩西爾。
她之前在宴會上特意記過這個聲音,不會認錯。
他們果然跟天機這個組織聯係緊密。
她也有些好奇,這個叫盧克的人會怎麽回應。
盧克沉默了一會兒,才沉聲道:“薩西爾先生,你這是在挑唆我與老大的關係,你難道不知道我跟我們老大出生入死,情同兄弟嗎?要是這件事被老大知道,你今晚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他的聲音很重,聽起來像是要駁斥納德。
但阮星眠卻聽到了他藏在駁斥後的試探。
納德也聽出來了,笑著道:“盧克,你跟我是一樣的人,我們都不想屈居人下。既然如此,為什麽我們不合作呢?為了顯示我的誠意,我可以跟你分享一個秘密。”
“什麽?”
盧克的接話,意味著兩人的合作關係達成。
納德的聲音明顯輕快了不少,“待會兒的擂台賽,你就會知道。”
阮星眠聽到納德的啞謎,嘴角揚起了細微的弧度。
能是什麽秘密。
要麽是幫盧克幹掉目前的老大。
要麽就是他在這個組織內部還安插了重要眼線,等擂台賽一開始,對方就跟他裏應外合,架空老大發動叛變。
這種暗鬥在三金州是很常見的事。
她已經司空見慣了。
隻是這樣一來,意味著他們想要帶走青虎與白鬆的時間更短了。
一旦這裏開始內亂,怕是會封鎖整個基地。
必須趕在內亂發動之前離開才行!
“你是誰!”
突然,有一股淩厲的拳風破空而來!
阮星眠還沒回頭,直接伸手去擋對方的拳頭。
兩股力道相抵。
兩人都被對衝的力道逼得後退了一步。
“我剛才就覺得你形跡可疑,你是不是在偷聽二老大的聊天!”
阮星眠沒想到自己做得那麽隱秘,還是被人發現了。
她趁著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主動出擊。
那人不是她的對手,才交手了兩個回合就被她打得無力招架。
阮星眠踩著他的肩膀,整個人躍起。
趁所有人都圍攏過來,她一路蜻蜓點水般踩著眾人的肩膀,疾行來到泳池邊。
落地後,她走到燈光開關處,直接把所有燈都關了。
正在追她的人猝不及防眼前一黑,一個個都刹不住車,在驚叫聲中,疊羅漢似的摔在了一起。
阮星眠毫不遲疑地進入暗道,並回到了暗門處。
她一眼看到牆上有一個按鈕,直接按下。
暗門立刻往兩邊滑開。
她直接鑽出去。
剛出去,她就察覺到有腳步聲迅疾而來!
難道又是偷襲她的?
阮星眠毫不猶豫出拳!
本以為這一拳會落在硬邦邦的肌肉上,卻不想卻竟然落在了一團跟棉花差不多柔軟的麵團上。
下一秒,一道年輕的女聲氣急敗壞地響起。
“啊!該死!該死!疼死我了!”
她邊跳腳邊將手裏的花瓶放在桌上,開始弓著腰跟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阮星眠“……”
剛才的那團“棉花”怕不是女生最敏感又脆弱的部位!
這……有點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