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頭十分嘈雜。
隱約還能聽到槍聲。
阮星眠立刻意識到出事了,往旁邊走了兩步,避開了家人,這才低聲問道:“丹尼爾,出什麽事了?”
“老大。”丹尼爾氣喘籲籲,“我現在在三金州,我查到薑已經被薩西爾家族秘密送到這裏來了。剛查到他們的老巢,我剛把薑搶回來,我們雙方正在交戰!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阮星眠聽到那邊突然傳來了巨大的炸裂聲,像是他們所在的區域被炸了。
她眉目一沉,“丹尼爾?丹尼爾!”
直到第三聲丹尼爾那邊才傳來了聲響,“呸!狗娘養的玩意!敢炸本少爺的車!”
阮星眠聽他沒事後,立刻追問,“薑堰呢?你剛才說他怎麽了?”
“薑現在像個Baby一樣睡著了,不管多大動靜他都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而且我讓隨行的醫生幫他檢查過了,他體征一切正常,可就是醒不過來,像是被人鎖在了時間魔法裏一樣。”
阮星眠聽著他的修飾詞,有些無語。
Baby?
時間魔法?
也就他這張嘴能說得出來。
“那他身上有傷口嗎?或者說,是針孔嗎?”
“老大,你猜得對,薑的脖子後麵有七八個針孔。我懷疑,他之所以昏迷不醒很有可能是被對方注射了什麽不良藥劑。”
阮星眠不在現場,也無法確定薑堰的情況。
但她想到之前傅斯硯也去了三金州,立刻追問道:“烈焰盟那邊有什麽動靜?”
“不知道,我今天下午才到的。一到就直接去搶人了,不過我去的時候裏麵除了薑,沒有其他人。不知道青虎與白鬆是不是被人提前救走了。”
阮星眠沉默了片刻,又道:“你盡可能把薑堰帶回血狼幫,我待會兒出發,大概下半夜會到。”
“是,老大。”
阮星眠掛斷電話後,立刻給京都的下屬發去了消息,讓他們準備私人飛機的手續,兩個小時後出發。
“星眠妹妹。”
消息剛發出去,孟雯就來找她了。
不等她開口詢問,孟雯已經主動把自己調查到的情況告訴了她。
“我已經讓人仔仔細細將外婆吃過和用過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除了阮越音帶來的小米粥外,外婆之前還喝過一杯低糖果汁和一片烤麵包。
我將這些東西一一送去化驗,結果發現低糖果汁有問題,有人在裏麵加了東西,但我和我爸都看不出來是什麽。
所以,他讓我來請你過去。”
“走吧。”
阮星眠與孟雯一起到孟霖聖的辦公室,孟霖聖直接把檢測報告給她看。
“雖然今晚你外婆已經渡過了生死難關,但她體內的毒素還沒有徹底解除,所以你看看你認不認識這個藥劑?”
阮星眠接過檢測報告,看到上麵的數據,她微微蹙眉。
這個藥劑的成分和數據都是她沒見過的。
而且從藥劑裏檢測出來的成分來判斷,這個藥的毒性很強。
如果今晚不是她及時出現,又找到了外婆的出血點,那這個毒還會在其他髒器上腐蝕出其他出血點,造成中毒者大麵積出血,並致死。
這是一種極為歹毒且狠辣的毒藥。
孟霖聖見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眠眠,你也沒見過它?”
“沒有。”阮星眠如實搖頭,“但它的毒素特性跟三年前出現在三金州的一個小眾毒株很像。
因為它也是不會那種直接腐蝕髒器,而是在髒器上紮小孔,讓人一點點喪失生命跡象的毒藥。”
孟雯跟著她爸研習醫術,也算是見多識廣,認識不下千種毒藥。
可她從沒聽說過阮星眠嘴裏的這種毒藥。
“爸,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這種淩遲人一樣的毒藥?”
淩遲?
阮星眠覺得這個措辭不錯,讓人感受著生機一點點流失,無能為力,驚恐驚懼,最後無可奈何地死去。
不就是在精神上淩遲中毒者嗎?
三金州雖然處於三不管地帶,但同時他們那邊也是好幾個國家的交匯處,關係到一個國家的生死存亡。
所以當時在三金州出現大規模中毒事件後,不少國家都派出醫療隊前去支援。
孟霖聖正好就是京都派出的醫療隊員之一。
所以他對這個毒株有印象。
“當然有,而且當時這個毒株爆發的時候,病人的情況遠比你外婆的要厲害多了。他們很多人都高燒不止,驚厥吐血。
不到一天整個腹部就開始腫脹,到第二天整個肚皮都被撐到幾乎透明。”
孟雯沒見過那種慘樣,但光是想象就讓她覺得害怕。
腫脹這麽厲害,那些人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阮星眠也是那場毒株戰役的參與者,聽他這麽說,不由問道:“大舅,當時也去了三金州?”
孟霖聖目光微驚,有些不敢置信,“眠眠,難道你當時……也在?”
孟雯也不敢置信,直直看著她。
阮星眠淡然點頭,“我在,而且我還是第一個發現毒株的人,當時我跟著我的老師在三金州就開始研究解藥,足足半年才研究成功。”
孟霖聖知道她是聞紅大師的弟子,卻不知道三年前她就已經拜入聞紅大師名下了。
而且三金州的事態過於嚴重,不止聞紅,連世界醫學教父吉恩·巴斯德也去了。
可最終,確實聞紅研究出了解藥。
所以聞紅這個名字,也在這次毒株之後聲名大噪。
他之前聽聞過聞紅身邊有個小徒弟非常厲害,但他從沒想過那個小徒弟就是眠眠。
當時的她,也才十六歲。
難怪,眠眠性子這麽平淡,原來她在十六歲就見過真正的人間地獄。
他頓時湧出了一股心疼與憐惜,“原來我們舅甥倆這麽早就見過了。”
阮星眠也覺得感慨,命運有的時候就是真奇妙。
而孟雯也了解過那場可怕的毒役,可她怎麽都沒想到阮星眠竟然是跟著聞紅大師衝在第一線的人。
之前得知聞紅大師帶了徒弟過去,大家都以為是江黎。
江黎也從沒有否認過。
也是因為這件事,大家都覺得江黎是一個胸懷大義的醫者,所以當初家裏才會很支持她與大表哥的婚約。
沒想到,竟然不是她。
“大舅,我今晚還有其他事,暫時要離開京都幾天,這份報告我先拿著,之後再找你。”阮星眠說著,又從身上摸出了幾個瓶子,“這些是可以幫外婆抑製毒性的藥,不會傷害她的身體,你記得提醒外婆每天服用。”
孟霖聖覺得奇怪,“你不是才從M國回來嗎?怎麽又要走?該不會是你二舅那邊出事了?”
“不是。”阮星眠立刻否定,“我是有其他事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