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眠看出向婆婆在心虛,更確定自己的猜測沒錯。
她有問題。
同樣看出問題的,還有孟蘊秀。
她與向媽相處的時間是最久的,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向媽。
一眼就看出向媽不對勁。
雖然眼前這個人跟向媽長得一樣,但行為舉止都跟向媽之前完全不一樣。
“向媽,你現在氣血虧損,而且身上還有淤血未散,這有點嚴重。我待會兒就讓人給你熬點散瘀的中藥,你飯後記得喝。”
孟霖聖把完脈後,沉聲叮囑她。
錢向梅都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沒想到卻聽到他這麽說,趕緊放鬆下來,連連應聲,“好,那就麻煩大少爺了。”
可她對阮星眠的抵觸卻比之前更重了。
之前在海城,她就知道阮星眠是塊硬骨頭。
沒想到阮星眠不僅骨頭硬,腦子還轉得很快。
剛才阮星眠的話,不像是一時興起。
她轉眸想偷偷觀察阮星眠,不想一看過去,就對上了阮星眠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的心髒驀地一沉,被看穿的緊張與心虛悉數湧上心頭!
阮星眠,留不得了!
書房。
孟霖聖以請教阮星眠一個古樸針法為由,把她請了進去。
“眠眠,你老實告訴我,向媽是不是有問題?”
阮星眠沒想到大舅竟然一點彎都沒有轉,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了出來。
“對,大舅是替她把脈,看出來的?”
孟霖聖搖頭,“不是,我是從你對她的態度感受到的,把脈隻是佐證了我的想法。
從向媽的脈象上看,她身上有多處堵塞的淤血,但這些淤血比較分散,不像是摔傷那麽集中。”
“大舅,昨晚我在韋老的研究室跟一個黑衣人交過手,傷了對方的手。而我剛才注意到,向媽的手有著不自然的僵直,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還有我調製的特殊香味。”
她的語氣十分篤定,孟霖聖聽後眉頭緊鎖。
“可我從她的脈象上看,她的淤血多在於後背的位置,這會不會是誤會?”
後背?
阮星眠有點意外,所以昨晚向婆婆還跟誰交手了?
“大哥。”
這時,孟蘊秀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進來。”
很快,孟蘊秀與阮兆良推門進來。
孟蘊秀見孟霖聖的臉色很嚴肅,立刻問道:“大哥,你和眠眠是不是在聊向媽的事?”
孟霖聖微微一驚,“三妹,妹夫,你們都知道?”
孟蘊秀和阮兆良都點了點頭。
阮兆良道:“大哥,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但最早發現向媽有問題的,還是眠眠。”
孟蘊秀也道:“大哥,不瞞你說,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觀察向媽,我發現她確實跟以前很不一樣。剛才我還注意到向媽眼神發虛,像是藏著的秘密被人發現了一樣。
甚至我心裏還有一個可怕的猜測,向媽或許已經遭遇不測,眼前這個人隻是頂替了向媽來阮家。”
孟霖聖倒吸了一口氣,看著他們一家三口,“你們真的確定嗎?之前我們也調查過向媽的背景,沒有發現不對。”
阮星眠又補充道:“大舅,我確定向婆婆就是昨晚去韋老研究所的人,所以她背後肯定還有人,偽造背景對她們來說不是難事。”
“什麽?”三人齊齊震驚。
“眠眠,你怎麽確定的?難道你跟她遇到了?你受傷沒有?”
孟蘊秀趕緊上前仔細檢查她的身上。
從手臂到脖子,再到後背,最後到腿,發現沒有傷口後,這才如釋重負。
阮兆良也懸了一下心,“你這孩子昨晚遇到危險怎麽也沒跟爸媽說?下次不能再這樣了,知道嗎?”
“嗯。”阮星眠乖巧點頭。
孟霖聖沒想到假向媽竟然連韋老那守衛森嚴的研究所都能混得進去,而且還能全身而退,更覺得她危險了。
“可是眠眠,剛才我們肯定打草驚蛇了,要是她暗中對我們下手,我們會不會陷入被動?”
阮星眠卻淡然一笑,“她肯定會有所行動,那我們就給她這個機會。比起把這個不定時炸彈留在身邊,還不如讓她自己挑**份。”
廚房。
向媽正陪著廚房阿姨做活。
“這個湯真鮮啊!光是聞著,我都忍不住吞口水了。你是怎麽做的?”向媽見廚房阿姨正在攪動砂鍋內的燉湯,笑著詢問道。
這位阿姨是在向媽走後被招聘進來的,兩人不算很熟。
但她還是笑著解釋,“這裏麵加入了我們老家的一些新鮮菌類,這種菌隻有我們老家有,而且也隻有這段時間才有。我之前燉過一回,夫人和小姐還挺喜歡的,所以今天又加了點。”
“可以分點給我嗎?最近越音小姐的胃口不太好,我也想讓她嚐嚐鮮。”向媽笑著問。
“當然可以,你幫我看下火,我去幫你拿。”
向媽笑著目送對方走出廚房,臉上的笑意才一下消失。
蠢貨!
這麽明顯的調虎離山計都看不出來,也不知道怎麽應聘上孟家廚房阿姨的!
趁四周沒人,她立刻將藏在發夾裏的白色粉末倒入燉湯內,翻攪兩下,藥粉完美融入湯汁。
做完這些後,她嘴角勾起得意的冷笑。
用餐時間。
向媽為孟家的每個人都盛了一碗燉湯,派人送到二樓孟雯的房間後,又在餐廳的桌上分別放了一碗。
“嗯?今天的燉湯好香啊!”阮越音扶著孟老太太來到餐桌前,忍不住驚歎。
“對,這個香味好像是阿蘭老家的菌類,每年隻有這兩個月才有,其他時候吃不到對吧,阿蘭?”
被叫阿蘭的,就是廚房阿姨。
她正在上菜,聽孟老太太這麽問,立刻笑著道:“對的,越音小姐之前不常來,所以應該還沒吃過,待會兒您可以好好嚐嚐。要是喜歡,我之後也給您那邊郵寄一些過去。”
“好,那我先嚐嚐。”阮越音以前可看不上這種土特產,可她知道自己要是拒絕,那這些東西很有可能又會到阮星眠手裏。
現在她覺醒了。
不會再給阮星眠得到阮家和孟家任何一點東西的機會。
隻要有,她來者不拒!
阮星眠見她準備嚐,而一旁的向婆婆卻沒阻止,慢悠悠道:“越音姐,向婆婆不是摔傷了嗎?這種時候就適合喝燉湯,不如你把你的先讓給她喝。”
阮越音憤怒地盯著她,她是非要跟自己過不去,是吧!
向婆婆是家裏的傭人,照顧她是理所應當的事,她沒嫌棄向婆婆人老反應慢,給她拖後腿就不錯了。
憑什麽要求她把自己的東西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