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規矩?”
阮星眠語氣冷淡地重複這幾個字,骨子裏透出一股張揚冷桀的氣場。
剛才提出這個要求的女生被她一看,頓時有種被碾壓的感覺,一時間不敢接話。
阮越音見隻是一個照麵,這些廢物就頂不住,心頭更生氣。
今天要是輕鬆放過阮星眠,她以後怎麽立威!
想到這,她溫柔一笑。
“星眠妹妹,別誤會,她不是在為難你,原本在車上我就想告訴你這件事,但你當時不想聽所以我就沒說。這個規矩是南大成立就立下的,還是校長親口要求的,說是讓我們既要充實頭腦,也要強健體魄,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她的語氣著重放在了最後一句話——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除非阮星眠不打算在南大好好上學,否則就必須遵守學校規則。
阮景驍原本還奇怪大學怎麽會有這種規矩,聽她這麽說,才明白過來。
想了想,他沒打算幫忙。
他也好奇這個渾身上下藏著秘密的妹妹,要怎麽解決入學遇到的第一個問題。
其他人聽說阮越音先前主動跟這人講學校的規矩,這人竟敢不聽,頓時就覺得她不識好歹。
“我們南大可不是一般大學,能進來的人都是萬裏挑一,哪怕是預科班也得靠實力進。你是靠音女神的內推才拿到預科入學資格的,更應該珍惜這個機會才是。”
“對,你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了,總不能做一個事事都靠我們女神照顧的巨嬰吧?”
“那可不是?我們女神可是南大響當當的才女加美女,你可別在入學的第一天就丟她的人,不然我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
阮星眠單手扶著行李箱,精致的眉目籠著淡淡的傲氣,“聽你們這意思,我是非體測不可?”
“當然,如果你連入學體測都過不了,你根本不配成為南大的學生。”
“我們南大人才輩出,每年畢業季都會有各大研究所的大人物來選拔人才,擁有很好的體能,是每個研發人員的基礎要求。要是你連這點基礎要求都達不到,憑什麽讓我們認可你?”
“南大一向都是最受國家重視的大學,每個人都是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就連女神本身也是學習成績領先,還練得一手好琴。現在不過是讓你做基礎體測都推三阻四,我看你最好別入學了,免得連累我們南大的名聲!”
眾人開始唱衰,言語間很不客氣。
阮景驍聽到這些話,桃花眼裏的笑意一點點冷卻。
他雖然想看阮星眠自己處理,但也不願她被眾人這麽奚落。
阮越音見他臉色不好,知道他要幫阮星眠說話了,適時出聲,“大家別這麽說星眠妹妹,她本身也是很厲害的,隻是還沒準備好。”
說著,她滿臉含笑地望著阮星眠。
“星眠妹妹,我和三哥都相信你可以的,你別怕,我們會陪著你。”
眾人聽她還幫著窮酸親戚說話,紛紛誇她善良。
阮越音有些羞澀地讓大家別說了,眼神卻帶著得意看向阮星眠。
得到爸媽的支持又怎麽樣?
這裏不是阮家,沒人護得住她!
要是今天她通不過體測,那就隻能灰溜溜回去,到時爸媽一定會對她失望吧。
聞言,阮星眠巴掌大小的臉上浮現一抹嘲諷。
她看向阮越音身後那群舔狗,輕嗤:“我有說不想體測嗎?”
眾人的議論聲不由一頓。
阮星眠冷清的視線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
立刻有人心虛,卻嘴硬不肯承認,“可你剛才明明說……”
“我說什麽了?”阮星眠反問。
那人被她問得一怔,竟有些無言以對。
是啊,阮星眠可從頭至尾沒說過不想體側,所以……剛剛大家為什麽認定她絕對會拒絕呢?
空氣一時陷入沉寂。
有人搶白:“那你直接答應不就行了?”
阮越音看了那人一眼,認出那是自己的跟班“小姐妹”之一,紅唇微不可見地掀了掀,暗暗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眼神。
那小姐妹果然沒辜負她的期望,繼續朝阮星眠發難。
“大家說了這麽久你都不表態,你不就是想拒絕?明明是被我們說得無地自容才勉強答應體側,卻倒打一耙,弄得就好像全賴我們沒過問你的意見似的,你嘴巴可真厲害,我怎麽不知道這屆預科班還有你這樣的人才?”
話音落下,沉默的人群再次嘰嘰喳喳,仿佛終於找到了一個合理的宣泄口。
而且,說出的話明顯比之前更難聽。
“真是人不可貌相,年齡看起來這麽小,沒想到心眼這麽多!”
“可憐我們音女神,居然攤上了這種心機窮親戚,以後指不定被怎麽欺負。”
“這種心機女也配進南大?我今天就寫聯名信把她逐出校園!”
“聯名信加我一個,音女神我來守護!”
阮越音一臉為難,假惺惺地在眾人麵前維護了阮星眠了幾句,眼裏卻透著一股幾乎要掩飾不住的得意。
阮星眠不是很狂嗎?不是很牙尖嘴利嗎?
她倒要看看,這次阮星眠還怎麽翻身!
“你說話啊,”阮越音的那小姐妹一臉譏笑地睨著阮星眠,“別到時候又說我們沒給你辯解的機會。”
阮星眠挑眉:“我在疑惑。”
“疑惑什麽?”小姐妹摸不透她葫蘆裏藏的什麽藥。
阮星眠語氣不鹹不淡,如一杯白開水:“疑惑是不是每個新生都跟我一樣,會受到你們這麽‘熱情’的‘迎接’。”
小姐妹輕蔑道:“我們才不是來迎接你的,我們是來接音女神的!”
什麽東西也配被熱情迎接?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阮星眠“哦“一聲:“那別的新生也會在校門口被攔下,當眾要求進行體測?”
“那當然不是……”小姐妹依舊是一臉嘲諷。
等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已然太遲。
“所以,隻有我有這麽‘隆重’的待遇?”阮星眠笑了。
那雙清淩的眸子仿佛有直視人心的能力,雖是笑著的,卻看得人遍體生寒。
“不是這樣,你……你這是在岔開話題!”小姐妹急忙想要找補,可阮星眠沒再理她。
“我一直沒說話,就是在疑惑這一點。不是疑惑這條校規的存在,而是疑惑執行這條校規的方式。”
阮星眠眸光逐漸冷了下來,不帶一絲溫度的視線再度掃過麵前眾人。
“難道這些年南大一直就是用這種羞辱人的方式,逼著新生進行體測的?”
這回,沒有一個人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