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槍抵著,整個人一點都不慌,反而還很愜意地將雙手撐在身後。

而阮星眠持槍坐在桌邊,雖然兩人拉開了距離,但姿勢上卻透著幾分曖昧。

如果忽略槍的話,他們像是在打情罵俏的情侶。

察覺到這一點的阮星眠跳下桌子,反手在他的左肩上打了一槍,語氣冷傲道:“你還有三次機會,告訴我你是誰。”

男人的左肩中槍,湛藍的眸子一暗,身體本能地回收,弓起。

但語氣卻帶著不變的輕佻,“要是你願意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阮星眠還沒被人這麽冒犯過,反手又在他腿上打了一槍,“再胡說八道,我就殺了你!”

男人腿上中槍,身體本能半跪在地上,可眼神卻透著病態的瘋狂,“好啊,那你開槍吧,要不然我這輩子都會纏著你!”

阮星眠正開第三槍。

餘光卻注意到一個黑色物體落在了外側的窗戶上。

身體本能朝旁邊撲去。

“轟!”

下一秒,劇烈的爆炸聲響徹了整個元聽研發中心。

因爆炸產生的氣流,猶如失控的瘋牛,瘋狂在室內流竄,將所有玻璃試劑都震碎了!

“眠眠!”阮景驍剛把所有解藥弄進去,就被這股氣浪掀得撞在門上。

等反應過來後,就看到隔壁房間的窗戶已經破裂,室內一片狼藉。

他趕緊衝進去,結果卻在靠近阮星眠時,看到了嘴角溢血,倒地不醒的蘇甜。

注意到頭頂的吊頂不穩,他撲過去就把她抱住。

當時的蘇甜還有意識,也發現了頭頂搖搖欲墜的天花板,但她沒力氣了。

在她以為自己會死時,突然一股熟悉的氣息將她包圍。

被深藏在心底的記憶被打開,將她最美好的時光展現在了腦海。

他終究還是沒放下她。

阮景驍抱著她,驚險躲開了致命的巨石,等灰塵落地後,他才低頭看蘇甜。

卻見她毫無知覺,他頓時一慌,不停叫著她的名字。

“蘇甜?蘇甜!”

阮星眠躲得快,雖然也被氣浪掀翻,但人卻沒事。

等她站穩,再朝那邊看去,就見到那邊的男人已經失蹤,隻留下一片殷紅的血跡。

頭頂是螺旋槳攪碎空氣的聲音。

她立刻衝到窗戶的破口,往上看。

藍眸男人剛坐上直升機,見她出現了,他不顧正在給他包紮傷口的私人醫生,按住要自動合上的艙門,伸出頭衝阮星眠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Baby,我會再來找你的!”

阮星眠覺得很惡心,反手就衝他的直升機打了一槍。

但這把槍射程有限,隻能輕輕擦過機身,造不成任何影響。

該死!

要是有狙擊槍就好了!

直覺告訴她,那個男人多半是血玫瑰組織裏的高層。

為什麽他們會對蘇甜窮追不舍?

昨晚的汽車炸彈是不是他的手筆?

很快,阮星眠在出院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裏,又重新回到了醫院。

因為解救及時,元聽研發中心的其他工作人員都隻是輕度昏迷,沒有任何神經受損的情況。

傷勢最重的是蘇甜。

她的手臂與小腿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像是被人硬生生擰斷的。

除此之外,她臉上和脖子上還有刺目的淤青。

可她卻在剛送進病房時就蘇醒了。

“蘇甜!你終於醒了。”

蘇甜聽著熟悉的聲音,定睛一看發現守著她的竟然是阮景驍,當即脫口而出。

“你有沒有受傷?那個男人有沒有折磨你?”

那個男人那麽可怕,阮景驍雖然能打,但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這是兩人分開後,她第一次開口關心自己。

阮景驍喜不自勝,眼神都溫柔了下來,“我沒事,倒是你別亂動,你的傷勢很重,多處骨折,要是亂動會影響骨折愈合。”

蘇甜的眼前再度浮現阮景驍奮不顧身救她的畫麵,心頭又暖又痛。

不該是這樣。

以阮景驍的性子,他不應該原諒自己。

“哭什麽?”阮景驍看她眼角有淚珠滑落,心疼地替她擦拭,“要真覺得對不起我,等你恢複之後把你這些年的經曆都好好解釋給我聽。”

蘇甜不敢回應,隻能忍住淚水。

“叩叩!”

兩聲敲門聲響起。

打斷了室內的溫馨。

阮景驍有些生氣,誰這麽不識時務?

回頭發現,門口站著的是阮星眠,他趕緊緩和臉色,“眠眠,你來了。”

聽到阮星眠來了,蘇甜掙紮著想起身,卻扯痛了傷口,疼得臉色都白了。

阮景驍見狀,立刻沉下臉訓斥她,“讓你別亂動,你怎麽又忘了!”

阮星眠徑直進去,看蘇甜臉色雖然有些白,但精神不錯,這才放心。

“這次幸好我們去得及時,要不然你們就都要危險了。”

“老大,幸好你來了。我昨晚跟蹤蘇謙文時,發現他正在跟一個男人接觸,那個男人才是他真正的上級。我還聽到蘇謙文請求那個男人幫他渡過蘇氏的難關,但那個男人沒答應,還說蘇謙文讓他折損人手,付出點代價也是應該的。”

阮星眠聽到她這麽說,輕輕點頭,“我之前也有這個懷疑,而且我還查到,那個男人跟你提過的醫院很有可能出自同一股勢力。”

蘇甜麵色瞬間慘白,“果然是這樣,難怪那個男人會找上我。”

阮景驍聽兩人的對話,聽得一知半解,“你們說的勢力是什麽?跟埃德森醫院有關嗎?”

“你!”蘇甜震驚地看著他,“你怎麽會知道埃德森醫院?”

“因為我之前在那家醫院待過一段時間,正好眠眠提到了,我就想起來了。”

蘇甜的渾身都有些顫抖,“那你有沒有做過檢查?他們有沒有把你的資料錄入過係統?”

阮景驍搖頭,“沒有,我是去協助治療一名患者,不是去看病的。”

蘇甜這才鬆了口氣,“你以後最好不要再進埃德森醫院,如果不小心進了,一定不要讓他們錄入你的任何信息。”

阮景驍從她的話裏聽出了異樣,“為什麽?”

“因為那個地方是一個活生生的地獄!”蘇甜提到它,整個人就控製不住地發抖。

阮星眠看她的樣子,再想到今天的那個瘋子,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被標記了?”

標記,是指她的器官已經被人預定了。

隻要她死,體內的器官就會消失。

像她媽媽一樣。

蘇甜輕輕點頭,“是,而且我當初之所以會把我媽帶去埃德森醫院,也是蘇謙文安排並提議的。”

阮星眠聽到這裏,頓時恍然。

原來是這樣。

之前沒想通的地方瞬間就想通了。

“眠眠!”

這時,傅斯硯緊張焦急的聲音從走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