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硯的身體最弱,眩暈感是最強的。
在車輛撞擊防護欄時,他的腿因為無法挪動,卡在了座位與車門中間,一撞一扯間,讓他痛得不禁悶哼出聲。
阮星眠聽到後,第一時間去檢查他的腿,尤其是他的關節處,發現沒有骨折這才放心。
“沒事,應該是膝蓋正好磕在了邊緣上。”傅斯硯緩過痛感後,伸手將她扶起來,低聲安慰道。
阮星眠看他臉色都白了,“是不是頭暈得厲害?我幫你紮針。”
“我撐得住。”傅斯硯卻拽緊她的手,打趣地笑道:“隻是我現在暫時幫不上你,隻能辛苦你應付了。”
阮星眠輕笑,“放心,倒黴的一定是他們。”
林楊費了半天勁才從駕駛室爬出來,他的額頭破了,血順著臉頰流淌入脖子。
但他卻不顧上,第一時間去拉後座的車門。
“傅總,四小姐,你們沒事吧。”
阮星眠看他那慘相,知道都是傅斯硯護著自己,她沒受傷,所以她反手將手槍丟給他,並提醒道:“後退!”
“哦!”林楊十分聽話地退開。
下一秒,他沒拉開的車門直接被阮星眠一腳踢開。
飛出時,還精準擊中了對麵下車的人。
“瑪德!”
最先下車的是一個外國男人,他渾身肌肉,像一塊塊堅固的石頭在身上拱起。
險些被車門砸中的他,十分生氣,但見出手的是一個五官精致的冷美人後,眼底閃過一抹驚豔。
“看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了!看在你對我胃口的份上,我可以暫時不弄死你,但前提是你要想跟我去車上爽一下。”
他說的是外語,氣焰十分囂張。
阮星眠正準備出手,不想一記寒光從她旁邊飛出,一舉打中塊頭男的手臂。
“啊!該死!誰偷襲我!”塊頭男捂住手臂,忌憚地朝四周看去。
難不成這裏還有狙擊手!
跟他一起下車的其他三人也如臨大敵,舉槍朝四周瞄去!
“就你們這些廢物,也敢在我的地盤撒野!”
傅斯硯一手抓住車架站起,一手握槍,雖然半個身子都靠在車門上,但背脊卻挺拔如鬆。
那雙深邃的眼神此刻如冰冷的利刃,一觸便能讓人感到濃濃的壓迫感。
塊頭男臉色緊繃,這男人剛才還在車裏,竟能瞄準他的手臂。
槍法怕是不一般!
“是你開槍打了我?很好!
我原本並不想開殺戒,既然你們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他身後的三個男人齊齊將槍瞄準了他們。
“傅總!”林楊想也不想就擋在傅斯硯身前。
一股風起,吹得傅斯硯的短發微微晃動。
些許碎發落在他的眼睛上,襯得他眼眸深邃又危險。
他抬手,瞄準其中一人。
塊頭男已經見識過他精湛的槍法,本能就要躲。
然而他剛動,脖子上卻一陣發涼。
那是一種讓他頭皮發麻的金屬冷感。
他駭然側目,就看到之前還在對麵的年輕女生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來到他的身邊了!
他們四個人,竟沒一個發現!
“你……”
“誰派你們來的?”阮星眠的聲音冷如寒冰,“我耐心有限,不想浪費時間,所以你隻有這一次的機會。”
塊頭男臉上瞬間起了一層冷汗。
跟隨他來的其他三人也嚇得直抿唇,不知道到底是該瞄準如鬼魅的漂亮女生,還是那個槍法如神的年輕男人。
最後他們選擇兩人瞄準女生,一人瞄準男人。
“別動我們老大!”
“快放下你的槍!”
林楊見有人的槍瞄準了傅斯硯,立刻抬手,也瞄準了他。
瞄準傅斯硯的下屬見狀,立刻吞了下口水。
好可怕!
明明占據優勢的是他們,怎麽他卻感覺自己被死神選中了?
三秒後,阮星眠見塊頭男沒做選擇,抬手一劃,塊頭男的脖子瞬間出現血痕。
“啊!”
塊頭男趕緊伸手去捂,可很快整隻手都被鮮血浸染。
他感覺自己要不說實話,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他有些慌了“我是通過懸賞接單的,不清楚對方的身份,對方隻把你的照片給了我們,還說事成給我們三千萬,並送我們安全離開。”
傅斯硯聽到懸賞接單,漆黑的眼眸驟然一縮。
阮星眠想起那個地下勢力的網站,確實有個懸賞,但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掛上去。
“那你現在發起交易,告訴他你成功了。”
塊頭男趕緊搖頭,“不行的,對方說你死會有新聞報道,所以他要看到新聞才會給我們打款。”
“對方的ID是多少?”
塊頭男正要回答,突然一個紅點出現在他的眉心。
阮星眠看到後,抓住他就往旁邊躲。
可還是慢了一步。
塊頭男渾身顫了一下,緊接著就命中眉心,沒了聲息。
“老大!”其他三個男人見狀,紛紛朝後方開槍。
可卻被接連地瞄中胸口,一擊斃命。
“眠眠,快過來!”
傅斯硯見對方短短幾秒,就收割了那四人的人頭,急聲喊阮星眠。
因為害怕,他的聲音都變調了。
阮星眠就地一撲,躲到了對方的視線死角,與傅斯硯會合。
剛匯合,彎道的另一頭十幾輛轎車疾馳而至。
每輛車上架著遠程狙擊槍,瞄準了之前的狙擊方位。
接連的槍聲,猶如密集的雨滴,齊齊落向那個方位。
“林楊,你帶一隊去狙擊點,剩下的人清場!”
傅斯硯抓住阮星眠的手,聲音沉靜淡漠。
等下屬散開後,他才像是脫力一般扶著車門,跌坐在後座上。
“你……”
阮星眠剛開了口,就被他抱住腰,拉到了腿上。
他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狠狠按在懷裏,聲音沒了剛才的淡漠,隱隱有些發顫。
“你真是太大膽了!我以為你是要用槍對付他們,沒想到你竟然拿了把小刀就衝出去!早知道你這麽不要命,我根本不會讓你去收拾他們!”
阮星眠從沒被人抱這麽緊過,不自在地動了動肩,“沒那麽嚴重,我清楚自己的實力,不會冒險。”
“可剛才我們都沒算到會有狙擊手,如果當時他瞄準的不是那個男人,而是你……”傅斯硯深吸一口氣,“那我怎麽辦?”
他還沒得到她的回應,還沒成為她的男人。
要是就這麽失去了,他要怎麽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