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你與眠眠都是我們阮家的女兒,你還是眠眠的姐姐,即使做不到老三維護你這般維護眠眠,但也不該在不了解實情的前提下胡亂說話,抹黑眠眠的名聲。”
阮越音沒想到孟蘊秀會這麽說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隻能蒼白解釋。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擔心……”
“擔心什麽?”孟蘊秀反問她,語氣很溫和。
可阮越音對上她的視線時,卻有種被看破所有齷齪心思的恐慌感。
阮兆良怎麽會不懂妻子的意思,當初接眠眠回來時,他們以為阮越音真的不在意,會跟一家人一樣跟眠眠相處。
可沒想到一向乖巧聽話的她竟然會鑽牛角尖,這麽提防眠眠。
“阿秀。”
孟蘊秀壓下心頭的不悅,轉頭看向阮越音,發現自己親手養大的她此刻已經紅了眼,一臉無措地站在餐桌的一角。
她心裏頓時也有些不好受,沉沉歎了口氣。
“音音,從你來到阮家的第一天,我就沒有瞞著你找尋眠眠的事,我以為這麽多年了,你應該習慣了眠眠的存在,接受了她會回家的事實。
但我沒想到你並沒有。
這段時間,我承認我對眠眠的關注比你更多。
可我對你的關心和嗬護並沒有減少。
難道你連這樣都不能接受嗎?”
阮越音被她的話問得喉嚨一哽,她想說如果阮星眠不回來,那她還是阮家唯一的小公主,是所有人嗬護寵愛的對象。
可她知道不能說。
一旦說了,她跟爸媽就真的要離心了。
到時候阮家的一切就都是阮星眠一個人的了!
這怎麽可以!
她也是阮家女兒,阮家的一切就該是她的!
“媽,您別這麽說,昨晚三哥已經跟我說過了,我之前是有些沒轉過彎來,用了一些小手段。
但我昨晚已經痛定思痛,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不對。
以後我會做好一個姐姐應該做的事。
爸,媽,剛才是我表達得不好,讓你們誤會了,我可以跟星眠妹妹道歉。
但我絕對沒有要抹黑星眠妹妹的意思。”
阮越音說著,就衝阮星眠鞠躬,“對不起,星眠妹妹,剛才我的話說得不對,請你原諒我。”
她的語氣十分誠懇,鞠躬的動作也十分標準,看起來是一個迫切需要得到寬恕的人。
但阮星眠卻沒錯過她道歉之前,眼底那抹不甘心。
阮越音見她不說話,狠狠咬了一下唇。
她都鞠躬了,阮星眠為什麽不說原諒?
難不成還要逼她下跪?
她的餘光飛快掃過爸媽與三哥,見三人都被她的打動,她眼神微閃,下一秒扶著餐桌就屈膝下跪。
“星眠妹妹,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已經誠心悔過,我知道你可能沒那麽快相信我,但我要讓你看到我的誠意,請你相信我,再給我一個機會。”
阮景驍頗為不忍,但他昨晚已經讓妹妹失望了,這會兒也不敢擅自說話。
孟蘊秀也動了惻隱之心,不忍地偏過頭,也沒說話。
最後開口的還是阮兆良。
他見她如此有誠意,縱使也對她有所不滿,這會兒也沒辦法再硬著心腸。
“眠眠?”
阮星眠很清楚這是阮越音的苦肉計,但看著父母都頗為動容的眼神,知道自己如果不答應,最為難的還是父母。
雖說她是親生的,可阮越音畢竟在他們身邊長大,感情自然不同。
“好,那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但醜話我先放在前麵,要是你再有意無意地招惹我,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阮越音心頭冷嗤,但麵上卻還是小心翼翼地點頭,“星眠妹妹放心,再也不會了。”
至少她不會再做得那麽明顯。
讓阮家人抓住她的把柄!
“爸媽,你們繼續吃,我先過去了。”
等阮星眠走後,阮景驍把阮越音扶起來。
“謝謝三哥。”
阮越音正想拉近下關係,結果阮景驍卻鬆開了手,“音音,希望這次你是真的改了。”
阮越音剛好轉的臉色再度僵硬,“三哥,我真的會改。”
孟蘊秀見女兒走了,也不想繼續吃。
雖然女兒剛才答應再給音音一個機會,但她心頭並沒有覺得好受。
反而沉甸甸的,很難受。
阮兆良看出妻子的不好受,扶起她,衝兩人道:“音音,你剛才沒怎麽吃東西,先坐著吃點,我跟你媽跟你傅伯父約好了,先過去,你們吃好後,再自己過來。”
阮越音本以為這次苦肉計成功,爸媽肯定會安慰她剛才受到的委屈,沒想到兩人竟然說走就走了。
心裏有些無法接受。
可注意到阮景驍的眼神偏冷,又不敢說出來,隻能默默坐下吃飯。
心頭卻在瘋狂叫囂。
之前把阮星眠找回來時,一個個還擔心她人品不行,諸多試探。
現在一個個都把她放在了心裏,完全忘記她這號人了!
當真是血緣至親!
早知如此,當初他們又何必把她帶回阮家!
路上。
孟蘊秀有些不安,低聲對丈夫說道:“阿良,眠眠剛回家裏不久,你說她會不會覺得我們偏愛音音,從而跟我們離心?”
阮兆良柔聲安撫,“不會的,眠眠這孩子懂事大度,不會因為這件事跟我們離心。”
孟蘊秀還是很不安,“可我總感覺委屈了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那我們日後多彌補吧,音音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我們也不能因為她沒有安全感做錯事就放棄她,但如果她不珍惜這次機會,那我們也問心無愧了。”
孟蘊秀輕輕頷首,“你說得對,僅此一次,我們不能讓眠眠對我們失望。”
花園治療室內。
阮星眠剛到,就見到舒天明急匆匆從裏麵出來。
見到她後,如釋重負道:“你終於來了,快,老傅醒了,要見你。”
阮星眠預計傅斯硯是要下午才醒,沒想到他這麽早就蘇醒了,趕緊走進去。
一進去,她就對上了傅斯硯那雙幽深如海的眸子。
那雙眸子染上了從窗外照入的斜陽,猶如湖麵般波光粼粼。
見到她後,他還沒恢複血色的臉上漾開淺淡的笑容,主動朝她伸手,柔聲道:“到我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