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就敢直接進來!”

孫不平見這女孩十分年輕,打心底裏不覺得這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下意識出聲嗬斥。

阮星眠聽出他對自己有敵意,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

阮景驍看自己妹妹竟然出現在這裏,那叫一個震驚,以至於忘了說話。

而他的站位,正好被韋老擋住,阮星眠一時沒看到他。

孫不平有著數十年的醫學研究經驗,在業內享有極高的聲望。

即使是京都的上流圈子對他也是敬重有加。

沒想到這次紆尊降貴來了海城,竟然被一個黃毛丫頭看輕!

他十分生氣,“你知道我是誰嗎?敢跟我這麽說話!”

阮星眠神色平淡,“你是誰跟我有什麽關係?我來這又不是找你的。”

“你你你——”

孫不平氣得差點吐血,看向一直沒出聲的阮景驍想要求援。

“三少,你聽到她剛才說的話了吧?這年輕人太輕狂了,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這種目不尊長,心術不正的人,根本不配來這!趕緊找人把她轟出去!”

三少?

阮星眠聽到這個稱呼,驚訝地看了過去,這才看到不遠處那道英俊挺拔的身影。

居然是她三哥?

此時阮景驍已從震驚中回神,他沒搭理孫不平,而是徑直走到了自己妹妹身前,問道:“眠眠,你就是韋老一直在等的那位朋友?”

被忽視的孫不平見狀,心頭疑竇叢生。

三少認識這人?

阮星眠不鹹不淡瞥了韋老一眼。

三哥在這的事,小老頭竟然沒告訴她?

韋老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尬笑了一下。

“三少,是的,我就是在等阮丫頭……你不知道吧,她醫術很厲害的,這次有她在,安先生的病一定能好轉。”

阮景驍險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雖然他之前聽音音說,眠眠曾放話能治好小姑的病,可他沒信。

還以為那隻是眠眠胡謅的。

而且安先生的病,就連韋老都沒十足的把握能治。

難道眠眠的醫術比韋老還高超?

這又怎麽可能?

“眠眠,安先生的安危很重要,你……”

“我有把握,但具體情況,還是要等看到病人我才能確定。”阮星眠打斷他的話。

還在暗暗揣測兩人關係的孫不平聽她這麽說,再度炸了。

“我都不敢承諾一定能治好安先生,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哪裏來的把握?我看你是被韋建民拉來臨時湊數的吧?

三少,你可千萬別被他們騙了,這個人來曆不明,不能輕信,你絕對不能讓她接近安先生,不然安先生要是出事,我們可都逃脫不了責任!”

韋老見孫不平越說越過分,氣得爆了粗口,“孫老狗你少在這含血噴人!阮丫頭可不是你能詆毀的,要不是我之前好聲好氣求了半天,她根本不屑來這裏!”

開玩笑,這丫頭可是一直在研究全球性的醫學難題。

要不是這次沒辦法了,他也不會舔著老臉求她幫忙。

阮景驍聽韋老承認眠眠的醫術在他之上,滿眼都是震驚。

孫不平沒想到一向眼高於頂的韋建民,竟然承認自己不如一個小丫頭,先是訝異,而後嘲諷。

“韋建民,你自認不如是你的事,我可不承認一個黃毛丫頭能比我厲害。她要真那麽厲害,國際醫學榜上怎麽會沒有她的名字?”

“你真是冥頑不寧!”韋老還想罵,被阮景驍攔住了。

阮景驍內心掙紮,終於下定決心,“韋老,現在時間緊迫,既然你相信眠眠可以,那就……讓她試試吧。”

“不行,我不同意!”孫不平見連阮景驍都答應了,愈發氣惱,“這裏可不是一般醫院,進出的人都需要經過嚴格篩查,這黃毛丫頭不管是你們的誰,都不在醫院的接待名單上,我反對你們把她帶進來!”

他以為自己都把立場表達得那麽明顯了,阮景驍應該會重新慎重考慮。

哪知阮景驍卻道:“孫老不必憂心,有事我會一力承擔。”

韋老也道:“不止三少,我也會跟上麵的人打報告,把事情解釋清楚!”

“行!”孫不平見兩人達成一致,憤怒點頭,“那我就不管了,從現在開始,安先生的病情跟我無關,我不會再為這件事負責。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麽收場!”

對此,阮星眠根本不在意。

很快,她和韋老幾人來到一間無菌病房門口。

隔著透明玻璃,能看到裏麵躺著一個麵無血色,渾身散發著腐朽氣息的老人。

這應該就是安先生了。

韋老刷卡解鎖了門禁,正要進去,忽然看到剛才說不管的孫不平,帶著一波醫生氣勢洶洶朝這邊過來了。

韋老看到他就來氣,“孫老狗,你不是不管嗎?那還來這裏做什麽?”

孫不平憤憤道:“你才老狗,你全家都是老狗!你管我來做什麽?這裏又不是你家!”

韋老看了他身後一群醫生,冷笑:“得了吧,你什麽德行我還不清楚?不就是想看笑話嗎?那你這次注定要失望了!”

“嘴硬誰不會?”孫不平的視線落在阮星眠身上,“萬一有人沽名釣譽,不把人命當回事,那以後大家也好杜絕這種人進入醫學界。”

韋老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要讓這群人圍觀阮丫頭,讓她在高壓下犯錯。

但凡阮丫頭有疏漏,沒治好安先生,就要全行業封殺她!

老狗賊真卑鄙!

他氣不過又要開罵,卻被阮星眠攔住。

阮星眠十分不屑這種伎倆。

她目光淡漠看向孫不平,“眼不明心不亮的人,是該好好看看,什麽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那雙過分清冽的眸,看得孫不平心頭突了一下。

換做一般人被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即使不露怯也會緊張。

而她非但不緊張,反而還很淡定從容。

仿佛這種事她早就經曆過萬千遍。

難不成這真是某個低調的醫學大佬?

不,不可能!

如果真是,這種超級天才他不可能不知道。

肯定是這黃毛丫頭在虛張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