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貴賓請安靜,我知道大家都想一睹血炎草芳容,別著急。待會兒我會打開盒子,讓大家慢慢看。
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宣布一條新規矩。”
韓賓的聲音與麵容一樣蒼老,全然沒了從前的意氣風發。
在場大部分人沒認出他,還以為他是血炎草的賣家,紛紛催促他趕緊說。
阮星眠看韓賓眼角往上一吊,就知道他口中的新規矩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這個韓賓,來者不善。”
傅斯硯仿佛沒聽到她的明示,靜默如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像。
阮星眠無聲冷冷勾唇。
下一瞬,韓賓的目光直勾勾盯著二樓,眼底恨意如巨浪翻湧。
“烈焰盟曾殺我北區兄弟,毀我北區基業,我與烈焰盟不共戴天!
要是在場有人能替我殺了烈焰盟老大報仇,我願意分文不取,主動將血炎草雙手奉上!
現在我已與赤煉堂陳老大聯手,將烈焰盟鎖死在了二樓三號包廂,包廂裏隻有三個人,大家可要抓住這個機會。
一旦成功,我用性命擔保,你必然成為三金州的新北區之王!”
二樓的青虎與白鬆聽了這話,齊刷刷站起身,滿臉震驚。
“這老頭是韓賓?不可能吧!”青虎無法相信。
白鬆卻是信了,如臨大敵,直接將手伸到腰後摸家夥,“管他是不是,隻要他們敢來,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後台。
正等著看大混戰的陳茁聽到韓賓這番狗屁話,氣得直接踹翻了茶幾。
“混賬東西!整個三金州都該是老子的,他竟敢把老子的東西當禮物送給這群廢物,當老子是死的嗎?”
他的突然暴怒,嚇得旁邊的小弟們大氣都不敢喘。
“老大……別生氣,這可能隻是韓賓的戰術。
隻有這樣,現場才能亂,一旦亂起來,我們想解決誰就解決誰,主打的就是一個神不知鬼不覺。”有人壯起膽子勸慰。
陳茁麵上怒色一滯,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了拍那人的頭,“這倒也是。算你機靈!”
那小弟被拍得頭暈眼花,卻不敢有半句怨言,反而不停躬身,“多謝老大誇獎!”
“好,那就等上一等!”陳茁大手一揮。
與此同時,拍賣會現場。
一個打著赤膊的光頭從人群深處竄出來,哈哈一笑。
“能得血炎草,還能有機會坐上北區新王的寶座,這種好事怎麽能沒我鐵老三的份?既然你們都不敢,那我就先上了了!”
能在三金州混的,都不是膽小鼠輩。
加上還有血炎草,和新北區之王的實權做餌,在場的人都十分心動。
隻因不想做出頭鳥,才紛紛按兵不動。
如今見鐵老三拔腿上了二樓,這幫蠢蠢欲動的人再也按捺不住,紛紛拔腿追上去。
很快,樓道變得擁堵不堪。
一些頭腦簡單的人還沒上去,就先在樓道裏打起來了。
整個現場混亂無比。
“三號包廂的人要慘了,這麽多人上去,車輪戰都能把他們累死!”
薑堰靠在窗邊,滿臉幸災樂禍。
林楊聞言,臉色又緊了一下。
偏偏這時他誰都聯係不上,又礙於薑堰在,不能暴露傅斯硯的身份,隻能在心裏暗暗著急。
阮星眠拿起手機,一邊按鍵,一邊慢悠悠道:“他們沒吃解毒丸,最多撐十分鍾就會被打下來。”
這話讓林楊心驚肉跳。
之前他沒發現,直到剛剛才注意到很多跑上去的人雙目赤紅,一看就很不對勁。
“傅少。”他微微躬身,壓低聲音請示傅斯硯,“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青虎、白鬆出事,要不要……讓藏在人群裏的兄弟去幫忙?”
傅斯硯薄唇微抿,“再等等。”
“砰——”
“嘩——”
兩聲巨響後,兩道人影從二樓破開的窗戶一躍而下,站在了一片玻璃碎片中。
“哪裏走!”率先前衝上去的鐵老三也跟著跳下來,他渾身肌肉虯實,猶如行走的兵器,蠻橫地衝了上去。
青虎與白鬆這會兒也殺紅了眼,眼看眾人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兩人握著刀的手微微發緊。
坐上觀壁的韓賓見隻有兩人在包廂,不敢置信一般往前邁了一步,“怎麽隻有你們?你們盟主呢!”
青虎嘿嘿一笑,用手背擦去嘴角血跡,“狗崽子,憑你這腦子還想算計我們盟主,下輩子吧!”
白鬆也冷嗤,“今天來的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們盟主可沒來。想報仇,做夢!”
仇人不在,又被兩人挖苦,韓賓差點氣到吐血。
烈焰盟的盟主竟然沒來?
不可能!
就算不為藥劑心動,他也不可能拒絕得了血炎草!
自己肯定遺漏了什麽……
驀地,韓賓眼角餘光注意到唯一個緊閉著門的包廂,當即怒喝。
“想騙我?沒門!
你們快去那邊,烈焰盟的盟主肯定就在那個包廂裏,別讓他跑了,不然你們這輩子都做不成北區之王了!”
亢奮的人群猶如看到獵物的餓狼,想也不想就朝那邊衝去。
薑堰看到這一幕,趕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輕型武器,快速組裝後架在了窗戶上。
林楊看到他的武器,震驚瞠目。
那是分明是最新型號的噴子,別看體積小,一次能瞬發30枚子彈。
但因為沒有瞄準鏡,所以攻擊距離最遠隻有5米。
不過對付這些人,足夠了!
難道這就是傅少在等的時機?
薑堰沒注意到林楊的微表情,嘴裏還在罵罵咧咧。
“白鬆和青虎可真廢!十分鍾都沒撐到就被打下去了,否則以韓賓這狗腦子也不可能這麽快發現不對。幸好小爺我早有準備,不然隻怕要受皮肉之苦!”
阮星眠掃了看空****的包廂,又看了看外麵與包廂保持微妙距離的青虎與白鬆。
視線再往四周看,發現暗處還有好些人頭在竄動,她暗暗眯眼。
看來自己的懷疑沒錯。
傅斯硯極有可能就是烈焰盟的盟主。
拍賣大廳那麽大,青龍白虎兩人卻狀似不經意地直奔傅斯硯所在的包廂附近。
還有那些竄動的人頭,恐怕那才是傅斯硯真正的後手。
想通了其中關節,她忍不住暗歎。
不愧是傅家太子爺,這心智,這布局,絕非常人能敵。
“傅少,不如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