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韋老故作持重地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小丫頭,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啊!”

阮星眠不置可否,目光平淡無波地看著他。

韋老見馬屁沒用,討好似的搓了搓手。

“其實吧,這事我本來也沒打算瞞你,隻是你最近忙著考試,我怕打擾你的複習所以才沒告訴你……”

阮星眠與韋老相識好幾年,清楚小老頭不是拐彎抹角的性格,這次卻明顯在繞彎子。

她清冷的眸子微微一眯,“我三哥找你的事,很棘手?”

韋老微瞠,沒想到自己還沒提,小丫頭就已經看出來了。

這件事雖然是機密,但小丫頭也不是外人。

再說她醫術十分了得,說不定還能幫上忙,聯係上那位神秘大佬。

思及此,韋老也不再兜圈子,點了點頭。

“是有點棘手,你三哥的一個領導在國外做醫療援助時,不小心感染了一種新型病毒,就連你三哥所在的京都北瑞醫院都對此束手無策,所以他才會來找我幫忙。

但因為這件事目前是機密,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阮星眠眼神微凝,“什麽病毒?”

“暫時還不清楚,我已經把標本送到研究所了,最快明天上午出報告,到時我再跟你細說。”韋老道。

阮星眠陷入了沉默。

連京都北瑞醫院和韋老的研究所都被卷了進來,可想而知,這件事非同小可。

雖然她這段時間在國內,但一直有關注國際形勢。

迄今為止,卻沒收到任何有關新型病毒的情報。

薑堰一向愛八卦,喜歡收集各種小道消息,不可能沒聽過這事。

那他為什麽沒聯係自己?

還是說……薑堰出事了?

想到這,她眼神瞬間變得冷冽。

韋老見小丫頭氣場驟變,後背不由一緊,小心翼翼問。

“怎麽了,小丫頭,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

韋老隻知阮星眠醫術了得,還精通各種樂器,卻不清楚她還經營著其他一些勢力。

阮星眠搖搖頭,暫時不打算透露。

“沒什麽,這件事我會留意,有問題你隨時找我。”

一種新型病毒問世,不可能隻為了感染一個人。

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這種病毒一定已經開始泛濫了。

韋老聽她這麽說,眼睛唰地一亮,“我確實有事要你幫忙,你三哥托我幫他聯係‘華青’前輩,我記得你好像跟她認識,你能代為引薦嗎?”

阮星眠一聽就知道那位領導的病情怕是很嚴重了,不然根本用不著華青出手。

“你告訴我三哥,我認識‘華青’?”她反問。

“當然沒有,這可是你的私事,我怎麽會不經你的同意到處亂說?”韋老一臉幽怨地看著她。

喜歡八卦的是陳大山,他老人家可一直都很沉穩持重。

阮星眠看出小老頭不高興,有些哭笑不得,“那我是不是該誇你真棒棒?”

韋老嘴角微抽了一下,“那,那倒是不用……咳,不過你可得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等明天報告出來了,我再找你。”

“好,”阮星眠點頭,“我這兩天要外出,你先把假條給我。”

韋老知道小丫頭很忙,能在學校待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從抽屜裏取出了一張通行證,“這個你收好,出去的時候直接出示給門衛就行。”

阮星眠伸手接過通行證。

離開校長辦公室,她先是聯係了薑堰的手機,結果提示無法接通。

她立刻輸入一串代碼,繼續呼叫。

這是她跟薑堰的秘密通話。

等了將近一分鍾,那頭才有人接起電話。

“老大。”

阮星眠聽出他的聲音透著疲倦,語氣隨之變得擔憂,“出什麽事了?”

薑堰沒想到自己還沒說,她就已經猜到了,微怔過後,歎了口氣。

“最近我這兒突然出現了一種叫M6的新型病毒,隻需要三天,就能讓一個壯漢變成幹瘦的老者。”

阮星眠蹙眉,“說說具體症狀。”

“起初感染者隻是覺得肌肉酸痛,第二天發展為四肢抽搐不受控製,第三天就沒法下床了,任何的觸碰都會加劇他們的疼痛。

從感染到去世最快一周,最慢也不超過半個月。”

阮星眠聽後,聲音變得有些沉,“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薑堰知道她應該是生氣了,趕緊解釋。

“老大,不是我不說,之前我也不知情,直到手下的人開始出現這種症狀,我才意識到不對。這一周我都在緊急處理這件事,實在是忙不過來,原本也是打算今天聯係你的。”

阮星眠接受了這個理由,“你幫我聯係傅家,說今晚我有空接診。”

薑堰驚訝,“老大,你不是說你最近上學很忙根本沒空嗎?”

“我想研究下這個病毒,順便把傅家的事處理了,不然後麵更沒時間。”

薑堰聽說她要出手,緊繃許久的心弦這才放鬆下來。

老大出馬,什麽病毒都不在話下!

“好,我這就去。不過老大,這次出現病毒的地方是青州,距離您比較遠,您趕得及嗎?”

聽他這麽說,阮星眠才後知後覺自己之前答應了孫蕾,要當金色音樂大賽的評委。

距離比賽還有四天,應該來得及吧?

“我會安排,你聯係好了傅家就跟我說。”

“好,我這就聯係!”

……

傅氏。

下午四點,本該是輕鬆的下午茶時間,可大樓裏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就連一向熱鬧的茶水間,今天也是一片沉寂。

寫字樓裏的氣氛,緊張得有些令人窒息。

頂層辦公室裏,助理林楊正拿著一份調查報告跟傅斯硯匯報。

“傅少,將我們的競標底價泄露出去的人,是市場三部第五小組的組長鄧科,他已經認罪了。

不過……這事似乎還跟市場三部的負責人,也就是您的三叔,傅正海有關。”

他將報告,連帶著一疊照片一齊遞出。

“這是我收集到的證據,請您過目。”

傅斯硯蒼白的臉籠著一層陰鬱的冷色。

尤其是那清雋的眉目,抬眸間猶如出鞘的利劍,充滿了肅殺之氣。

骨節分明的手,一張一張翻看著照片。

每看一張,他眼底的殺氣就更多一分。

被這種懾人氣場鎖定的林楊隻能屏氣凝神,盡可能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啪嗒——”

所有照片都被丟在桌上。

林楊喉結微顫了一下,緊張抬頭。

傅斯硯麵沉如冰,眼神鋒銳而又充滿壓迫,“把這些收好,明天我親自會會他。”

今晚是奶奶生日,他不能破壞她老人家的心情。

“是。”林楊動作小心地把照片收好。

正準備離開,手機響了。

他趕緊拿出來看,看清這電話是誰打來的之後,頓時滿臉震驚,“傅……傅少,製藥大佬的人來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