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欒清顏真的帶她出去了,她們明明幹著最緊張的事,卻表現的一點也不像綁架。欒清顏帶她出去後,問她想去哪裏?
何佳佳說,她想去陽城最熱鬧的地方逛逛,她剛回國,對國內的東西都還不是很熟悉,於是欒清顏帶她去了陽城的夜市。
被養在溫室裏的何佳佳,真的沒有見過這麽有人間煙花的地方,於是刷著欒清顏的餘額把夜市的小吃都吃了一遍,最後還要打包一些帶回去吃。
欒清顏那天帶著何佳佳住的酒店,她吃著欒清顏給她買的食物,住著欒清顏給她開的房間,想著這種日子要是多過幾天就好了。
哪怕是何佳佳鬧成了這樣,何家依然要聯姻。最後要不是欒清顏的一杯毒酒,估計她和時風毅已經被迫完婚了。
欒清顏低下頭把自己蜷縮在沙發上,語氣裏麵充滿了疲憊,“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吧。”
何佳佳歎了一口氣,最後點了點頭,“好,那我先回醫院了,有事你給我打電話。”
欒清顏點了點頭。
等何佳佳走了以後,欒清顏拿起手機又給白玫打了一通電話,不出意外又是無人接聽。
欒清顏按斷電話,把手機放在手裏。額頭抵在膝蓋上,想起了她剛撿到白玫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白玫,還沒有長開。瘦瘦的矮矮的,一頭微卷的頭發,已經髒到打結。她那時候沒有現在陽光快樂,看人的時候總是微微諾諾的。
其實她知道,她身邊的很多人都瞧不上白玫,包括時風毅,時景旋。他們覺得白玫要文化沒文化,要腦子沒腦子,空長了一副可愛的樣子,標準的頭發長見識短。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孩子,是唯一一個願意為欒清顏豁出去命的人。
在國外的那幾年,欒清顏被房麗萍的人抓住,那時候的白玫隻有那麽一丁點小,就絲毫不懼對麵的黑人大漢。
為了救欒清顏出來,白玫差點被那些人打死。還是後來時風毅出現,把欒清顏和白玫一起救了回去。
然後經過這件事後,白玫和欒清顏一起去學了散打。白玫練的比欒清顏要認真的多,也肯吃苦,教練一直說她是個好苗子,可以往這方麵發展。
白玫拒絕了,說是欒清顏要回國了,她要跟在欒清顏身邊保護她。
後來欒清顏為了搞垮房氏,需要大量資金打點關係的時候,白玫給欒清顏轉了一千萬。
欒清顏問她這些錢是從哪裏來的,白玫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最後是欒清顏偷偷跟著白玫去了一個地下賭場,才知道白玫在打黑拳。
那時候欒清顏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她看著白玫在獸籠裏和一個高大威猛的黑人決鬥,雖然白玫很小心的應對,但身體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傷害。
那天晚上欒清顏在賭場後門堵住了白玫,看到白玫眼裏的震驚,欒清顏一句話沒有說,拉著白玫走出了賭場。
欒清顏自認為自己對白玫的幫助不算什麽,最多也就是個舉手之勞。但是這麽多年來,不論欒清顏做什麽,受到什麽傷害,第一個站出來維護她,支持她的都是白玫。
就連五年前欒清顏因為一杯毒酒,差點醒不過來的時候。也是白玫不顧所有人的勸,執意的堅持搶救,甚至不惜跟時風毅動手。
早在欒媽媽死後,欒清顏就認為自己對家人這個詞已經沒有了概念。哪怕她愛了時風毅這麽久,她也從來沒有把時風毅放到家人兩個字上來。
唯獨白玫,讓欒清顏那種對親情的依賴重新燃起。她的出現,像是冬日裏的一縷陽光,溫暖而柔和,漸漸地融化了欒清顏心中那層冰冷的堅冰。
欒清顏在家裏等了一天一夜,中間多次拿起手機,上麵沒有一個未接來電。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魔怔了,現在手機幾乎24小時不離身,要是有動靜自己早就聽見了,哪裏會有什麽未接。
古陽打過來電話的時候,欒清顏正在看白玫小時候的照片。聽到鈴聲,欒清顏拿著照片第一時間接通了電話。
“欒助理,我查到顧雲思好像有些不對勁,她雖然也在找白玫。但隻是虛張聲勢,沒有什麽實質性行為。而且………”古陽在那邊欲言又止。
“說!”欒清顏著急道。
“而且我們查到,顧雲思這兩天頻繁出入一個地方,在郊區,一個廢棄工廠。”古陽繼續說。
“查!”欒清顏攥緊了手機,“白玫很有可能在顧雲思手裏,查那個工廠。”
“是。”
跟古陽掛斷了電話,欒清顏再也坐不住了。既然有了地址,無論白玫是否在那裏,她都要過去看一看。
根據古陽提供的地址,欒清顏開車一路把油門踩到底,來到郊區。這裏四處荒野,一眼看去,根本找不到路。
欒清顏給古陽打電話,“我到了,你們在哪裏?”
“稍等,我過去接你。”古陽繼續說,“我們找到白玫了?”
“在哪裏?”欒清顏問,“人怎麽樣?”
“情況不太好…”古陽那邊聲音比較低沉,“你做好心理準備。”
欒清顏的心髒猛地一緊,差點連手機都攥不住,“快帶我過去。”
古陽與欒清顏碰麵後,欒清顏看著古陽臉上沉重的表情,心髒沉到了穀底。
她跟在古陽身後穿過一片雜草叢生的空地,走向一座破舊的倉庫。倉庫的門半開著,裏麵透出昏暗的光線。
欒清顏推開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個人影。欒清顏腿上一軟,差點跪了下去,還是古陽及時扶住了欒清顏,穩住她的身形。
欒清顏咬了咬牙,推開古陽的手,往前走看清地下的人時,心都快碎了。
白玫趴在地上,渾身都被血浸透了。就連披散的頭發上麵,也粘滿了血液。數不清她身上有多少傷口,隻看到不斷有新鮮的血液從她身上湧出。
欒清顏伸手想去扶她,卻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