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原本是帶著迷離和茫然，在看到時風毅的時候，眼中瞬間湧出了光，她傾著身子向時風毅爬過來，攥住時風毅的褲腳，抬頭說道，“風毅哥，你終於來了。”

時風毅低頭冷冷的看著她，眼中一絲憐憫都沒有出現。

顧雲思眼中的光慢慢的熄滅了下去，她鬆開時風毅的衣服，不敢相信曾經對自己那麽溫柔的男人，會如此冷漠的看著自己。

視線看到時風毅身後一個女人的腳，顧雲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朝著時風毅身後看去，接著她麵上露出驚恐，“你竟然還活著？”

欒清顏向前一步，看著眼眶凹陷神色消黯的顧雲思，冷笑道，“怎麽？讓你失望了？”

顧雲思撐著胳膊往後退，如同看惡魔一般的看著欒清顏，那天的欒清顏流了那麽多的血，怎麽還能活著。

“不，不可能。”顧雲思似乎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指著欒清顏，“你為什麽沒有死，為什麽？”

“因為我還有很多債沒有討。”欒清顏向前邁了一步，卻被時風毅一把攔住。

欒清顏推開時風毅的手，帶著微怒問他，“你現在是擔心她傷害我，還是我傷害她？”

聽到這話時風毅皺了皺眉頭，眼中也帶著一絲薄怒，她總能把自己想為她做的事想的那麽扭曲。

自己明明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卻被她說的那麽不堪。不過現在的顧雲思確實沒有什麽殺傷力，時風毅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開了欒清顏。

但欒清顏好像並不滿意，“我要單獨和顧雲思說句話。”

“不行！”時風毅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我要單獨和顧雲思說。”欒清顏看著時風毅堅持道。

“欒清顏！”時風毅已經壓不住自己心裏的怒氣了，他能帶欒清顏進來，已經是心裏的極限了。當初病房的那一幕，直接刺痛了時風毅的神經，他真的不想再經曆那麽一次了。

這是兩個人重逢以來，欒清顏第一次在時風毅臉上看到含有怒氣得樣子。

她愣了一下，大概也知道時風毅不會退步了，就放輕了語氣，“你就在門口守著，真的有什麽動靜，你肯定也能聽見。”

時風毅皺了皺眉頭，明顯不太想答應。欒清顏抿了抿唇，又說，“我保證，我不會傷害她。”

果然說完這句話，時風毅臉色變得很難看，她明明知道自己想保護的人是誰，偏偏還要這樣說。

最後時風毅咬了咬牙，留下一句，“保護好自己。”轉身出去了。

鐵門關閉後，欒清顏把視線再次看向了顧雲思，顧雲思問看著她。

不同的是，兩個人一個眼裏帶著掌控全局的意味，一個眼裏帶著顫栗驚恐的神色。

隨著欒清顏邁過來的步子，不斷靠近。顧雲思也跟著手腳並用得往後退，直到把她逼到牆角退無可退。

“該討債的人是我！”顧雲思朝著欒清顏吼道，“明明是你搶走了他，憑什麽我要讓給你？”

欒清顏朝前一步，站在顧雲思麵前，回道“憑你離開他後，是我在他身邊五年。”

顧雲思五指緊緊攥住，搖了搖頭，“可是這五年不是我的錯啊。我也是被他們逼迫著離開的，我也是身不由己。”

指尖劃破了掌心，顧雲思感覺手心有些粘稠。但是這些她都不在乎了。她哭著對欒清顏說，，“我好不容易才有了機會回來，我想回到他身邊，我隻是想回到他身邊，我做錯了什麽。”

“那白玫做錯了什麽？”欒清顏彎下腰，攥緊了她的衣領衝她問道，“白玫她隻是個孩子，我問你，她做錯了什麽？讓你那樣對她？”

“是，她是沒有做錯什麽。”顧雲思看著欒清顏嘲諷一般的笑著說，“怪就怪她正好被我的人抓住，怪就怪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怪就怪她跟錯了人。”

欒清顏鬆開顧雲思，看著她趴伏在自己腳下的樣子，多狼狽啊，那個溫柔大方的顧雲思，竟然也有今天這種局麵。

“你搶走了我的人，我就該拿你的人還。”顧雲思撐著胳膊一點點坐直了身體，愉悅道，“所以，要怪就怪你自己。”

“你口口聲聲說，時風毅是你的人。”欒清顏慢慢蹲下身子，直視顧雲思的眼睛，“你口口聲聲說時風毅不愛我，那時風毅真的就愛你嗎？”

隨著欒清顏的話音落下，裏麵也陷入了暫時的安靜。顧雲思慢慢垂下眸子，語氣卻是異常堅定，“他是愛我的，風毅哥他是愛我的。我也愛他，為了他，我可以出賣顧家，風毅哥怎麽可能不愛我。”

欒清顏看著顧雲思掩耳盜鈴得樣子，突然覺得她好可悲。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一般，欒清顏再想她當初在別人眼裏，也是這麽可悲的一個人吧。

欒清顏突然就笑了，不知道是在笑現在的顧雲思，還是在笑以前的欒清顏，或者兩者都有，“你說時風毅愛你，但是顧氏的毀亡，你現在的遭遇，都是時風毅給你的。難道這就是他愛你的表現嗎？”

顧雲思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不，不，風毅哥不會這麽對我的，一定是你在後麵指示他們這麽做的。你就是個瘋子，你要為白玫報仇，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她不相信曾經對自己那麽溫柔的時風毅，會這麽對自己。從她來到這裏的那刻起，她就猜測這些是欒清顏的那批人做的，因為這裏是曾經她用來關白玫的地方。

所以她從進來，就一直要求見時風毅，哪怕是張誌遠來了，顧雲思也覺得是欒清顏收買了他，時風毅不會這麽對自己的。

“我想你應該照個鏡子看一看，我們兩個現在誰更像瘋子。”欒清顏憐憫得看著顧雲思，她比當初的自己還要可憐。

至少曾經的她，從來沒有覺得時風毅是愛過她的。

見顧雲思隻搖頭不說話表情有些呆滯，欒清顏站起身，以一個掌控者的樣子，垂眸對顧雲思說，“你想離開這裏嗎”

想，怎麽會不想。顧雲思抬起頭看著欒清顏，她正好站在燈光下，顧雲思的眼睛被光刺的睜不開，看不清欒清顏臉上的表情。

“告訴我，那個視頻是誰給你的，我就放你離開。”欒清顏聲音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絲寒氣。

這才是欒清顏來這裏的主要目的，她要找出到底是誰手裏，還藏著欒雪華死之前的視頻，還有那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