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那天晚上他爸爸是這樣沉著臉跟德管家說的:“不是說好了要找一些本分的女子進來嗎?怎麽還有一些不安分的?”
德管家被他爸爸嚇得不輕,立刻點頭哈腰道歉,說道:“我也不知道,一開始進來以前,都經過嚴格的考核與麵試,還有在培訓期間也都多次強調不能有不安分的想法,沒想到這……這女人還是這樣子做了,想必是……想必是老板你太有魅力了吧……”
從那以後,程諾就明白,原來他爸爸討厭家裏的這些女孩子對他生出不安分的想法。
於是,從那以後程諾小朋友就非常奸詐的給這些美貌姐姐和他親爸爸牽起了紅線。偶爾他會裝作很不經意的給一名美女姐姐透露,他爸爸這時候正在書房裏喝茶看報紙;偶爾他也會裝作很不經意的給一名美女姐姐透露,他爸爸現在正在別墅裏的常溫遊泳池裏遊泳……
於是,第一個借口送茶進去的女子,被他爸爸憤怒著攆出家門了;第二個借口送毛巾的女子,穿著比基尼假裝落入水裏,後被他爸爸命人撈上來直接給捏出家門了,而這個女子最可憐,因為她連濕漉漉的比基尼都沒換上,就被攆出家門了。
第三個……
靳岩隱隱覺得有點奇怪,也開始懷疑起來了。
第四個,經過一個調查,他發現,竟然是他兒子在搗鬼。
看到這樣的結果,他是又好氣又好笑,原來是他的小祖宗不喜歡這些女子。
原本正打算順了這孩子的意思,將屋子裏的其他女人都打發走,可最近他發現,他兒子有點兒鬼鬼祟祟的。於是,在這樣的懷疑下,他悄悄注意了下他的兒子。
他發現,他每天晚上想跟他多說幾句話,可一到了九點左右,諾兒就開始哈欠連連,而後就一直催著他出去,說他要睡覺了。
偶爾周末的時候,白天他也會躲在房間裏好久不出來,而且裏麵還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
靳岩並不是個傻子,躲著他,又說話,定然是在打電話了,而他給誰打電話,這就可想而知了。
想起他將屋子裏的女子一個一個的使計離開,再每晚躲在房間裏給那個女人打電話,他的那點小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想起到這個時候他還想著回到他媽咪身邊,靳岩原本對程嵐的恨意,還有此刻對孩子的醋意,集合在一起爆發,最後終於讓他生氣了。
等他冷靜下來,他才想起,家裏的座機電話隻有內線,外線是被鎖了的,程諾可以和他媽咪通電話,定然是有手機的,而他一個沒有半毛收入的孩子,手機又是哪裏來的呢?
為了調查清楚這件事,揪出這件事背後最原始的始作俑者,他決定將這件事徹查到底。
於是,第二天早晨,當程諾小朋友去上學以後,他就立即吩咐德叔在程諾的房間裏裝一個有聲攝像頭。
第二天晚上,程諾小朋友依舊在快到九點的時候準時打起了哈欠,並快速的催促起靳岩出去。
靳岩出了程諾的房間以後,並沒有如往常一般直接回房休息,而是去了書房。此刻的書房正開著一台電腦,裏麵正記錄著程諾房間裏的一舉一動。
大約在九點左右,程諾準時從書包的最底下找出一個手機,很快,他就將電話打了過去。
不一會兒,房間裏就傳來這樣的對話:
“媽咪……”
靳岩一陣氣氛,果然不出他所料。
程諾和程嵐兩人之間纏纏綿綿的電話粥長達半個小時,雖然沒有什麽養分,但是他還是一字不漏的全部聽完了。當他發現電話裏的女人那麽關心這個小孩子的時候,他生氣了;當小孩子這麽黏糊媽咪的時候,他也還是生氣了。
於是,就在他不知道到底在吃兒子對媽咪的愛超過對他的愛的醋,還是在吃程嵐對兒子的關心超過對他的關心的醋的時候,他徹底的怒了。
長長的電話粥以後,原本正打算去“抓奸”程諾的靳岩,突然發現這孩子在掛了電話以後又繼續撥打了個電話,這時候,他知道,這個電話估計就是那個幫他兒子和那女人牽線的始作俑者了。
答案在電話接通以後,程諾喊的第一句話揭曉。
事情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竟然是,這個始作俑者竟然是陸濤。
知道了這點,靳岩又立刻聯想到那天他吩咐陸濤去勸程諾吃飯說話,後來陸濤拿了段錄音給他,雖然明顯有剪切過的痕跡,但是他那時候卻沒在意,現在想來,才知道,原來這陸濤讓程諾吃飯和聽話說話的條件竟然是幫程諾回到程嵐的身邊。
一想起這個吃力扒外的家夥,靳岩一陣怒火,就急速站起,打開書房門,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程諾的房間裏,猛然推開的房間,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走到程諾的房間裏,將被子裏的程諾手裏的手機一把搶下來,然後放在耳邊。
這時候,電話那頭還一直傳來陸濤的聲音:“小諾諾?怎麽了不說話了?陸濤叔叔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要慢慢來,別著急,叔叔在想辦法讓你的媽咪回到你的身邊,而你也忍著點,這不,我們都在努力嗎?”
靳岩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電話那端陸濤比平時耐心一百倍的聲音,麵色變得越來越陰沉。
就在他極怒之時,他微微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地道:“陸濤,膽子肥了很多了嘛!竟然將主意打到你大哥我的頭上來了嘛!”
陸濤在那邊頓時啞口無言,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件事會被發現得這麽早。
這些年陸濤跟在靳岩身邊這麽久,早就曆練成人精中的人精,這會兒前一秒被震驚得啞口無言,後一秒就早已經想出了處理的對策。
陸濤立即訕訕的笑笑,決定先說點好話讓靳岩開心開心,卻不料他還沒開口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他老大極其冰冷的聲音:“上次跟許諾你的福利,除了早已經給你的法拉利,還有你已經休了一部分的假期不收回,其餘沒有使用完畢的,還有獎金比例,都統統調回原處並收回成命!至於這手機,我先暫時沒收,以後諾兒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
冰冰冷冷的說完,就立即掐斷電話。
陸濤在電話那頭鬱悶之極,對著電話非常幽怨且粗俗的大罵了一聲:“臥槽!老子辛苦得來的假期和獎金又沒了,老子不幹了!”
說著就一把將自己手裏的手機扔到床上去。
等一會兒以後,他又開始精神奕奕,並火速撿回手機,賊兮兮的奸笑道:“哼哼,這回這件事我還真管定了,你不讓我管,我還偏要管!”
程諾的手機就這樣被沒收了,而這些日子以後,大個子保鏢羅叔叔看他看得越來越緊,不讓他用手機,更甚至還不讓他在外麵借別人的手機打電話,反正一句話,他“親”爸爸就是不讓他跟他媽咪通一個電話。
正因為如此,兩人才漸漸變好的父子關係,又再次變得非常棘手起來。
第一天,程諾因為在學校不能借別人的手機打電話,也不能去公用電話亭打電話,晚上回去更不能打電話,態度進一步與靳岩惡化,而且也開始別扭不聽話起來。
第二天,這種情況依舊在繼續,晚上程諾哭了,但是他爸爸還是態度非常強硬的否定了這件事。
第三天,程諾反而不哭了,開始想辦法尋找機會給他媽咪打電話報平安,豈料其結果依舊不讓人理想。當天晚上,他用他爸爸的一個秘密和一名美貌的姐姐換取了一個手機。
電話終於打過去,卻無人接聽。因為程諾知道自己現在房間被人監視了,所以他不敢拿著手機在房間裏打電話,而是悄悄在別墅後麵的花叢中打,迅速打完,沒有人接電話,隻是做了個留言,他就回屋睡覺,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第四天上午,程諾再次避開羅保鏢,並用昨晚那位美女姐姐的手機給他媽咪打電話,其結果還是那樣,依舊無人接聽;隨後程諾小朋友又撥打了媽咪家裏的座機,發現還是沒有人接電話。
程諾越來越著急,隨後又給陸濤打了個電話,這才知道,原來他爸爸為了防止陸濤搗鬼,特地前幾天派他去非洲出差三個月了,這時候的陸濤叔叔正在電話裏跟他訴苦說非洲的艱苦歲月呢!那裏連個像樣的美女都沒有,都是清一色的黑皮膚美女,真是讓他鬱悶啊,而那裏的設施,就更別說了……
匆匆忙忙的掛了電話以後,程諾開始擔憂起來。
接著這一個下午,他隻要一有機會避開那羅保鏢叔叔就立刻給家裏和媽咪手機打電話,可就是沒有人接。
隨著時間的推移,程諾越想越怕,他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兩個人來對付他親爸爸,就是兆輝叔叔和陸濤叔叔了。
可兆輝叔叔在前段時間就突然消失了,而陸濤叔叔現在也被派去了非洲,一時半刻回來不了,他突然間覺得很害怕,也突然間覺得他媽咪或許會出事,或許就在今天就會永遠的離開他,讓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如此掙紮了一個下午,在他放學回家吃了晚飯以後,程諾乘著傭人們都去用餐的時間裏,悄悄潛出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