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噩夢來襲

寂靜的夜,房間裏傳來短暫急促的呼吸聲,蘇小沫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

五月的天氣,微熱,蘇小沫掀開被子,手還沒來得及從被子上撤開,突然感覺有一股力道拉住了她,蘇小沫大驚。

“最近一直做噩夢嗎?”閻騰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裏透露這關心和心疼。

蘇小沫裝作若無其事地抽開了手,重新躺回床上,安撫地躺到了閻騰的懷裏,他身上有一股清涼的味道,讓蘇小沫覺得定心。

“是做噩夢了,沒事的。”蘇小沫將頭靠在閻騰的胸膛上,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她以為去看心理醫生就會好很多,但是心裏像是有一個死結一樣,難以打開。

“什麽樣的噩夢。”閻騰將蘇小沫摟緊,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長發,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摸著。

蘇小沫本來驚醒的心再這樣的撫摸下慢慢被催眠。

“沒什麽……”蘇小沫喃喃地說著,竟緩緩進入了夢鄉。

閻騰低頭看了一眼睡著了的蘇小沫,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到底是什麽樣的噩夢讓她難以入眠,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夠代替蘇小沫去承受那些痛苦。

一大早,蘇小沫便衝了個涼,除了浴室,發現閻騰還躺在床上。

“怎麽沒去上班?”蘇小沫趴在床上問他。

閻騰坐起身來靠近蘇小沫,在她的紅唇上印上一吻。

“今天在家裏陪你。”閻騰如是說。

蘇小沫沒有答話,湊上前去深深地吻了一下閻騰,心亂如麻,閻騰這麽愛她,她要不要坦白?

閻騰悠閑地坐在花園裏看報紙,蘇小沫照顧花園裏自己養的植物,口袋裏的手機震了震,蘇小沫拿出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她立馬警惕起來,下意識地就想直接刪除,她不想看。

最後她也隻是置之不理,繼續照顧花草。

中午的陽光和煦溫暖,閻騰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忙碌的蘇小沫照顧她的植物,嘴角時不時地露出微笑。

這樣的場景最是動人,閻騰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從背後緩緩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嗅著她身上帶著的沐浴香。

蘇小沫放下手中的事物,將手搭在閻騰的手上,她知道他肯定在擔心自己,可是她卻不知如何開口,隻能沉默地相擁在一起。

蘇小沫閉上眼睛,曬著陽光,隻想著願歲月靜好無可回頭。

下午的時候,閻騰被叫回了公司,蘇小沫的電話喋喋不休地響了起來,蘇小沫無奈隻好接起電話。

“小沫。”

電話那頭傳來既陌生又熟悉的男聲,蘇小沫覺得耳熟,仔細一辯認,試探地開了口。

“明成?”

語氣裏盡是不肯定。

“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了。”

電話那頭傳來略帶苦澀的聲音,蘇小沫聽了心一痛,突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在異國他鄉,孤獨和絕望感讓蘇小沫每日生活在冰天雪地裏,直至碰到了顧明成,可是最後她卻成為幫凶傷害了他。

“怎麽會呢,你在國外過得好嗎?”蘇小沫急忙開口,語氣裏的愧疚毫不掩飾。

顧明成輕笑了幾聲,不太在乎蘇小沫的緊張。

“挺好的,我馬上就要回國了,想要見見你,可以嗎?”略帶卑微的話語,誠懇無比的語氣,讓蘇小沫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

直到掛了電話,蘇小沫還有些恍惚,當時顧明成走得太匆忙,她都記不清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麽時候,思及此,蘇小沫的愧疚之心更濃,想著這次明成回來,她一定要好好補償。

“小沫,我是麗君,今天出來一起吃個下午茶吧。”

蘇小沫剛掛斷電話,高麗君的聲音又響起。

“可是我下午有事。”蘇小沫覺得奇怪,為什麽高麗君總是邀約,明明兩人沒什麽情分。

“那明天呢?”高麗君鍥而不舍地問。

“明天我也不太確定。”蘇小沫含糊地說,她確實不想見高麗君,她還記得之前的她是趾高氣昂的,突然轉變必定有貓膩。

“你是不是討厭我,或者還在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麽?”聽到蘇小沫的回答,高麗君的聲音裏明顯有了受傷的感覺,講話都帶了些委屈。

“沒有,不是的。”蘇小沫連忙否定。

“那你就和我見一麵吧,明天下午午後咖啡廳見噢,不見不散。”說著,高麗君便快速掛斷了電話,不給蘇小沫推脫的機會。

蘇小沫愣愣地拿著電話,半晌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既然躲不過去,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啦。

晚上,閻騰回來的時候神色並不輕鬆,蘇小沫猜測著公司可能遇到了難題,也沒有將第二天下午要出去的事情告之他。

一件白襯衫,一條水洗藍牛仔褲,一雙簡單的帆布鞋。

當蘇小沫以學生氣的形象出現在身著短裙高跟鞋、濃妝豔抹的高麗君麵前時,高麗君嫉妒了,都生了孩子的人還把自己裝扮得那麽嫩,最可氣的是不施粉黛的她看起來是那麽的耀眼。

高麗君整理自己的心情,笑意盈盈地看著蘇小沫。

“這家的點心很好吃,嚐嚐看。”說著便將早已點好的點心推到了蘇小沫的麵前。

蘇小沫猶豫地看了一眼高麗君,並沒在她的臉上看到什麽異樣,這才有些不放心地嚐了一口。

高麗君預定的是咖啡館裏的包廂,安靜的環境裏,一舉一動都顯得那麽清晰。

“好吃嗎?”看到蘇小沫品嚐了一口,高麗君立刻問道。

蘇小沫點了點頭,憑心而論,這裏的點心確實好吃,等一下離開的時候可以給欣欣打包一份回去。

“這家咖啡館是我一個朋友開的,這道點心也是他專門為他心愛的女人做的,可惜那個女人一直都沒有機會嚐到。”高麗君自顧自地說起了這道點心。

蘇小沫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有些不明白今天約她出來就是為了這一道點心。

“不過沒關係,她今天吃到了。”說到這裏,高麗君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大大擴開,看起來有些讓人害怕。

“你這是什麽意思?”蘇小沫的臉上有了防備的神色,暗歎今天又做錯了決定。

“不要緊張,我對你沒有惡意的,我隻是幫我一個朋友而已,他想見見你。”高麗君說著,臉上的笑容愈甚,沒想到徐岩清看中的是蘇小沫,那正好,他們兩個人各取所需。

說著,高麗君從座位上站起來,蘇小沫緊張地捏著自己的包包,包廂的門從外麵打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蘇小沫的瞳孔猛然放大,徐岩清,他怎麽會在這裏?

上次在溫泉酒店看到的時候,蘇小沫並不在意,向來是自己大意了,自己怎麽能忽略他的存在呢。

高麗君和徐岩清兩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高麗君就自覺地走了出去,狹小的空間內隻留下徐岩清和蘇小沫。

蘇小沫再也沉不住氣,沒法好好坐在那裏了,她站起身來,像個刺蝟一樣渾身豎起尖刺,一邊打量著他的神色,他要幹什麽,為什麽要見自己?

“我給你發短信,你為什麽不回?”徐岩清看著蘇小沫的防備行為,無奈地勾了勾嘴角。

蘇小沫回憶著什麽短信,這才想起自己收到過一個陌生人的短信,但當時蘇小沫並沒有在意,沒想到是他。

“你要幹什麽?”蘇小沫眼神冰冷地看著徐岩清,語氣不善。

徐岩清毫不在意蘇小沫的態度,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看著她的穿著,心裏暗歎,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青春。

蘇小沫一步一步往後推,捏著包包的手不自覺都出了汗。

“你別在靠近了。”蘇小沫威脅地說,心裏卻油然而生一種不安的感覺。

徐岩清停下腳步,貪婪地看著蘇小沫,看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像是一台機器一樣,把蘇小沫渾身上下都掃了一遍。

蘇小沫隻覺得惡心,下意識地想要離開。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找你嗎?”徐岩清上前一步擋住了蘇小沫想要離開的身影。

“我不想。”蘇小沫扭開頭不再看徐岩清。

“你喜歡這家咖啡館嗎?”蘇小沫冰冷得態度並沒有影響徐岩清的熱情。

蘇小沫不再回答,隻是尋找這機會離開。

“你喜歡我親自為你做的蛋糕嗎?”徐岩清又往前一步,近到都可以聞到蘇小沫身上的香味,他深吸一口氣。

蘇小沫厭惡地推開了他。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讓我走。”蘇小沫皺著眉頭,手中的包包也不知不覺掉到了地上。

徐岩清的眼神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燃燒著自己,很快就要燃燒到蘇小沫。

“你還記得那個晚上嗎?”徐岩清不顧蘇小沫的推搡,直接把她抵到牆上,把她圈在自己的懷裏,強硬地說。

蘇小沫被這樣的舉動嚇壞了,隻能不停地掙紮,無奈力氣實在太小。

“不記得了嗎,在大廈的電梯裏,那個夜晚,黑暗的環境裏……”徐岩清如地獄裏的惡魔一樣,噴灑著惡毒的氣息。

蘇小沫全身一顫,眼神裏透露出驚恐,徐岩清得意地看著神色突變的蘇小沫,這是他的第一個突破口。

“你忘記了嗎?我可記得很清楚呢,小沫……”徐岩清一字一句溫柔的說著,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在蘇小沫的白皙的脖頸上印上一吻。

冰涼的觸感傳來,蘇小沫大驚,猛然間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徐岩清,慌張地看了一眼徐岩清,快速地從房間裏跑了出去。

這一次,徐岩清沒有阻攔,隻是看著蘇小沫的背影笑了,笑得古怪而詭異,讓人看著就會起雞皮疙瘩。

蘇小沫一口氣跑出咖啡館,腦海裏卻是零星的片段不停地在閃現,她不停地慌著自己的腦袋,希望將他們全部趕出自己的腦袋,但也隻是徒勞。

為什麽,為什麽是他,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蘇小沫無助地蹲下來保住自己,淚流滿臉,臉上的哀傷和絕望那麽明顯。

來來往往的人冷漠地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女人,然後離去,這世上悲傷的事和人太多,他們管不過來,管好自己就夠了。

直到聲音嘶啞,再也哭不出眼淚,蘇小沫才虛弱地站了起來,片刻的暈眩讓她差點站不住腳,看著越來越黑的天色,她心裏大驚,再不回去就會讓閻騰擔心了。

她立刻擦幹自己的臉,整理身上的衣物才發現自己把包包忘在了咖啡館,她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去那裏了,所幸手機還在身上。

“人沒事吧?”雲菲兒焦急地從車上下來,拉著蘇小沫上上下下的檢查,接到蘇小沫的電話,她嚇了一跳,小沫竟然被打劫搶了包包,還好人沒事。

蘇小沫有些愧疚心虛地低下頭細聲說著:“沒事,麻煩你了。”

聲音嘶啞低沉,聽著就讓人覺得有異樣,雲菲兒猜測著可能是受驚嚇過度。

“說什麽呢,跟我還這麽客氣。”雲菲兒狠狠瞪了一眼蘇小沫,然後拉著她上了車。

“還好你沒受傷,小沫,你一個人出來幹什麽呀?”雲菲兒想想都有些後怕,從反光鏡裏看見蘇小沫呆呆愣愣的表情,最終還是決定什麽都不問了,小沫肯定也嚇得不輕。

“菲兒,不要告訴閻騰。”蘇小沫的精神有些恍惚,都沒聽到雲菲兒剛才的話,隻是想著絕對不能讓閻騰知道。

雲菲兒猜測著可能是不想讓閻騰擔心,看在蘇小沫沒有受傷的份上,她點了點頭,隻是又提醒了好多遍讓蘇小沫一定要注意。

蘇小沫閉上眼睛,覺得疲憊不堪,徐岩清的話如平地驚雷,在她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回到家後,蘇小沫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整個人說不出來的難受。

閻騰回來的時候沒看到蘇小沫,平常她都會微笑著迎著他回來,閻騰心裏疑惑。

“夫人身體不舒服,在樓上休息。”劉伯善解人意地在一旁補充道。

“嚴重嗎?”閻騰的心一提,加快了上樓的腳步。

“夫人沒說,隻是說讓她休息一下就好。”劉伯略帶愧疚的說,是他失責都沒有問清楚。

“陳伯你去看看欣欣。”聽到劉伯略帶愧疚的聲音,閻騰放軟了聲音。

劉伯沒再繼續跟上去,閻騰三步並作兩步,輕輕地打開了房門。

房間裏沒有開窗,有些悶熱,蘇小沫此刻安靜地躺在床上,飄逸的長發散在枕頭上,白皙精致的額臉龐上有細細的汗珠。

閻騰心疼地走上前去輕輕擦去蘇小沫額頭的汗,感覺她的額頭有點燙。

蘇小沫睡得並不踏實,感覺到有人在摸她,立刻驚醒。

閻騰看著驚醒的蘇小沫,也被嚇了一跳,隨即皺起了眉頭,為什麽在家裏小沫都不能放心的入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帶你去醫院?”閻騰溫柔地撫摸著蘇小沫有些濕潤的臉龐。

蘇小沫察覺到自己太過敏感,立刻調整了神色。

“沒事的,可能最近沒有注意保溫,所以有些著涼了。”蘇小沫將手從被子裏麵伸出來握住閻騰的手。

“吃藥了嗎?”閻騰不勉強。

蘇小沫乖順地點了點頭,看著閻騰的眼神柔和而深情。

“吃過東西了嗎?”閻騰又把蘇小沫的手放了回去,蘇小沫有點發燒,現在不能著涼,剛才想要開窗的心情立刻煙消雲散了。

蘇小沫搖了搖頭:“沒有胃口,你吃過了嗎,快去吃吧。”

說著,蘇小沫的臉上露出了疲倦之色,閻騰看在眼裏點了點頭,讓蘇小沫再好好睡睡。

蘇小沫不知不覺又閉上了眼睛。

夢中,她行走在一片充滿大霧,一片白茫茫的森林裏,前方看不清路,蘇小沫隻是盲目地走著,四處轉著,尋找著熟悉得人,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她心裏有些慌張,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突然,她被腳下的雜木絆了一跤,跌坐在了地上。

疼痛讓她難以起身,正在她檢查傷口的時候突然傳來一個醇厚陰沉的聲音,蘇小沫抬頭看去,卻什麽都沒看見。

“誰?”蘇小沫緊張地望向四周。

“小沫,你還記得嗎,電梯裏的那一夜……”

男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德傳來,如地獄的使者召喚一般,讓蘇小沫全身冰涼,心下驚慌。

“不要……”蘇小沫大喊一聲從床上坐起,直到看清房間內的景物,她才放下心來。

恐懼、緊張和悶熱讓她除了一身的汗,她起身去浴室。

水霧很快形成,煙霧繚繞中,蘇小沫使勁地肉戳著自己的皮膚,嘴唇因為激動而顫抖。

此刻的她隻想把自己洗幹淨,為什麽那個人是徐岩清,隻要一想到那個令她窒息的夜晚,蘇小沫就覺得生不如死。

她該怎麽辦,徐岩清現在來找她了,怎麽辦?

蘇小沫無力地靠在冰涼的白色瓷磚上,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淋浴的水,蘇小沫隻覺得心酸無比,為什麽是她,為什麽受傷害的是她,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難道就這樣要被摧毀了嘛,如果徐岩清把這一切告訴了閻騰和欣欣,她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