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hapter67
雖說宋瑤找盡借口避免與季家兩兄弟見麵,甚至連吃飯都窩在房裏不出門,但是有些事卻是躲也躲不過的,比如給季承川換藥。
季承川的傷早在出院時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在家養到現在說不定已經痊愈了,可是由於那天晚上跟季天陽打了一架,導致傷口撕裂,又縫了幾針不說,還害得兩人被醫生狠狠責備了一番。
“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反複受傷,這隻手很可能廢掉的!”
什麽?總裁大人會殘廢?
醫生的厲聲警告可把宋瑤給嚇慘了,為了不讓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高大帥氣的總裁大人,變成獨臂楊過,接下來幾天,宋瑤對醫生的囑咐牢記在心,掐著點的催季承川吃藥、換藥,簡直比自己受傷還重視。
她這般細致周到,放在平日裏,總裁大人極有可能以此為借口,賴在她房裏不走了。可是最近,季承川卻因為公司的事異常忙碌,哪怕兩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也很少有見麵的機會。
宋瑤到不怪季承川忙,隻是擔心他太忙忽視了自己的傷勢,於是每到要吃藥、換藥的點,就立馬去敲書房的門,確保季承川治療到位。
晚上八點,又到了該換藥的時間,宋瑤拿著紗布、藥膏,準時跑去書房敲門。
“進來。”書房裏傳來季承川的聲音。
宋瑤推門進去,見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睡衣,正埋頭在書桌前看著文件,直到她進來都不曾抬頭,仔仔細細地看著盯著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數據,雙眸中露出一絲疲態。
“我給你來換藥。”宋瑤弱弱地說。
“你在旁邊坐一會兒,我看完這份就好。”季承川迅速地抬起頭,又迅速地低下,算是給她最大的回應。當然,這若換了是別人,恐怕連進門的機會都沒有。
“好。”宋瑤深知他的脾氣,簡單地應了一句之後,就立馬坐到了一旁安靜等候。
此刻,書房裏很安靜,靜得隻能聽到紙張翻頁的聲音,還有季承川拿筆在紙上標注的摩擦聲。
宋瑤把藥放到一邊,就開始盯著季承川看,他手中的文件還有大半本,一時間怕是看不完的,宋瑤心裏明白,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能放心大膽地觀察總裁大人,肯定不會被發現。
果不其然,文件沒看完,季承川就好像被施了魔法似得,完全投入進了那一組組數據裏,全然把宋瑤當做了空氣。
而宋瑤也正好有機會好好觀察一下季承川,工作狀態下的總裁大人與生活中那個傲慢無禮、高傲自大、無恥下流的家夥簡直判若兩人。
此刻,他是如此的認真而投入,每一個眼神、每一回皺眉、每一次抬手,都帶著無與倫比的致命吸引力,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麵,讓宋瑤挪不開眼睛。
有時候,宋瑤真的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可以很冷酷,也可以很霸道,可以很溫柔,也可以很貼心。他仿佛天生就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是一朵帶刺的玫瑰,美麗卻紮手,誘惑而危險。
要如何才能靠近他,卻又不被他所禁錮,宋瑤很困惑。
這樣的困惑在季承川看完最後一頁文件的時候及時地打住了,他抬起頭,用低沉而疲憊地聲音對她說:“過來。”
宋瑤趕緊拿著藥過去,想替他換藥,哪知才走到跟前就被季承川攬住腰,一把拽到了自己腿上。
手中的東西應聲落地,與地板碰撞,發出幾聲悶響。
宋瑤來不及彎腰去撿,季承川的臉埋入她的後頸,呢喃道:“瑤瑤,我想你了。”
簡單的一句話,說出了兩人明明在同一屋簷下,卻因為種種原因不常見麵的痛苦,讓宋瑤的心為之一顫。
她很想說一句“我也想你”,可是想起剛才自己的困惑,說出口的話卻成了,“你太累了,要早點休息,免得傷口難愈合。”
情話沒有得到預期的回應,季承川好像有些失落,鬆開了放在她腰間的手。
宋瑤趕緊站起來,撿起掉在地上的藥,說:“我給你換藥吧。”
“嗯。”季承川應了聲,卻沒有相應的動作。
“我給你換藥。”宋瑤重複。
“換吧。”某人張開雙臂,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
這擺明了是要人伺候,宋瑤無奈,隻好把藥放到一邊,伸出手,顫顫地去解季承川睡衣的腰帶。
他的腰帶係得不緊,宋瑤一扯便滑落了下來,睡衣敞開,一塊塊精瘦的腹肌暴露在宋瑤麵前,還有下麵隻穿了一條褲衩的……
媽蛋你好歹穿條長褲!
宋瑤臉一紅,趕緊抬起眼,安耐著砰砰直跳的心髒,把季承川的睡衣脫了,露出肩膀上包著繃帶的傷口,開始給他換藥。
全程,季承川都沒有動作,也沒有言語,坦然享受著這一切,隻是一雙眸子,始終注視著宋瑤的臉,令她倍感壓力。
為了打破這沉默的尷尬,宋瑤隻好硬著頭皮找話題:“那個……你痛的話跟我說哦,我輕一點。”
“不痛。”如此簡單的回答,根本無法讓對話繼續。
宋瑤隻好繼續找話題:“中午王醫生跟我打過電話了,說隻要你按時吃藥,每天換藥,就沒什麽問題了,一個禮拜應該能愈合。”
“哦。”
“我在想,等你好了,我就回……”
“天陽,有跟你說什麽嗎?”季承川忽然問。
“天陽?”宋瑤不明白季承川為什麽忽然提起他弟弟,隻能順著他的思路回答,“沒什麽啊,他沒跟我說什麽。”
“他白天在你房裏?”他繼續問。
“是……”不知道為什麽,宋瑤總覺得有些心虛,不敢去看總裁大人的眼睛,低頭換藥。
“他都進你房裏了,還沒說什麽?”這話醋意十足,略有些嗆人。
“他說……我不懂藝術。”
“是嗎?”季承川冷笑,“我以為他說喜歡你呢。”
竟然被總裁大人一下就猜到了,宋瑤急了:“怎麽可能,他……他怎麽可能……喜歡……我……”話越說越輕,顯然是心虛的不行。
季承川不悅,不客氣道:“可能他瞎呢。”
“那你豈不是更瞎。”宋瑤嘟噥了聲。
“你說什麽?”季承川問。
“我說藥換好了!”宋瑤自知說漏嘴,趕緊改口,順手將總裁大人的睡衣扯回原位,蓋住大片春光。
哪知季承川竟冷笑了聲,大方承認:“是,我也瞎了。”
什麽?宋瑤懵了,瞪大眼,不明白季承川說這話的用意。
隻見他站起來,穿上睡衣,邊係腰帶邊自嘲:“我瞎了,瞎得竟然沒發現你這丫頭那麽受歡迎,前有盛司麒,後有季天陽,幹脆你老實告訴我,你還招惹過哪些麻煩,省得我一個個解決。”
其實季承川說這話,除了生氣,更多的還是無奈,可聽在宋瑤耳朵裏,卻成了一種嘲諷。
剛才還心虛的宋瑤,此刻忽然怒了:“我能招誰惹誰,我招惹過最大的麻煩,還不就是你!”
“原來我在你眼裏是個麻煩。”季承川沉下臉,氣氛降至了冰點。
話說得太重,收不回來,宋瑤隻能硬著頭皮死扛到底:“你凶我做什麽,說我招惹麻煩的人是你,又不是我自己。”
“難道你這還不叫給我惹麻煩?”想到宋瑤竟然跟季天陽有過一段曾經,季承川就怒的不行。
“季承川,我給你惹什麽麻煩了?這病是你要裝的,院是你要出的,這家是你要我跟你回來的,如果你嫌我給你添麻煩,我走就是了!”
“好啊,你走。”
簡單的一句話,如同一個尖銳的錐子,狠狠地砸在了宋瑤的心房裏,這一刻,宋瑤的胸口像是被什麽塞著,透不過起來。
她往後退了步,轉身欲走。
下一刻,手卻被拽住了,季承川拉著她的手,沉著臉,不說話。
“你還想幹嘛?”宋瑤說出口的話,不知為何,竟帶著股哭腔,聽得人心碎。
“我……”他想開口道歉,但想要說出口的話,卻在那該死的自尊心驅使下,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最後變成了,“我的傷還沒好,你不許走。”
“等你的傷一好,我就走。”宋瑤背對著他,低頭說出這句話,手一用力,甩開季承川的手,走了出去。
關門聲響起,在寧靜的夜裏,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