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入主成都

受降儀式在一團和氣之中很快地就結束了,劉璋的誠惶誠恐,劉澤的豁達大度,都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劉澤和劉璋在成都百姓的香花燈燭夾道歡迎之中並轡入城,趙雲率部則是快速地進入成都,從川軍手中接管了成都的防務。

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成都就這樣在和平的聲音之中完成了易主。對於蜀中原有的官吏而言,心頭卻是五味雜陳,雖然李恢帶回來的消息說靖王入城之後原有的官吏一律的留任,但在沒有落實之前,人人心中還是忐忑不安的。畢竟劉澤在徐州荊州都推行過針對士族的法令,對豪門世閥進行過鎮壓,而目前川中的大小官吏都與川中的世家豪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有的本身就是豪門出身,有的則是依附與豪門,劉澤入主益州將要采取什麽樣的政策,無疑是這些官員們最關心的。

劉澤進入益州州牧府,升堂坐定,蜀中的大小一應官員都一齊來拜見,董和、龐義、秦宓、李恢、楊洪、周群、許靖等人俱在其列,唯獨少了黃權和劉巴,劉澤問了一下,方知二人是閉門不出。有人忿恨,提議劉澤將此二人捉起來治罪,甚至有人檢舉說劉璋之所以敢抗靖王之命不遵,完全是受二人蠱惑,此二人罪在不赦。

劉澤曬然一笑,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乃是份內之責,何罪之有?傳令下去,如有害此二人者,必軍法嚴懲之!”隨後劉澤親自登門,黃權和劉巴感其恩厚,遂出仕。

諸葛亮建議劉澤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二主,可將劉璋安排到荊州去。劉澤聽從了諸葛亮的建議。將劉璋送還到了武昌,賜之以大宅,妥為安頓,至於劉璋振威將軍和陽城侯的爵位則是一應保留,每月俸祿供給不缺。前荊州牧、成武侯劉琮初被遷至下邳,後來棄守徐州。又複遷至武昌,這回與劉璋倒是做了鄰居。

劉澤言出必行,所有蜀中的官員一律留任,除了個別的位置適度地微調之外,大體上保持了不動,許靖仍為蜀郡太守,董和為廣漢太守,秦宓為巴郡太守,楊洪為健為太守。川軍的改編也在同步進行。嚴顏暫授副將軍銜,黃權、劉巴、李嚴、吳壹、孟達授偏將軍銜,冷苞、鄧賢、張翼等人俱為裨將軍銜,具體的職務則要等到軍隊完成整編之後再行安排。

蜀中由於連年戰亂,民生凋蔽,百業頹廢,米價飛漲,民不聊生。就連官員的俸祿和將士的糧餉,也多有克扣。擺在劉澤麵前的,就是一個府庫空虛的爛攤子,劉澤入主益州之後,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國計民生的問題。

劉璋生性暗弱,不光沒有軍事才能,治理內政上也是一團糟。連年的戰亂,土地大量撂荒,百姓多有逃散,稅賦沒有來源,僅僅依靠前些年府庫的積存。坐吃山空,官吏的俸祿被拖欠,誰還能盡心盡力地辦公,士兵們的糧餉被克扣,又有誰肯來賣命,這一仗其實沒打劉璋就已經是輸掉了。

那些蜀中的豪門世家掌握著益州的經濟命脈,操縱著益州的糧市米價,在成都,一斛米已經是暴漲到了幾萬錢,往往還是有價無市,饑民遍野,賣兒賣女,哀號於路,其狀慘不忍睹。

對付這些奸商富賈,劉澤自有高招,不用頒布打擊囤積奇區的法令,劉澤就足以把他們玩個傾家蕩產了,當年在徐州之時,幾大士家聯合起來準備在經濟上扼殺劉澤,最後還不是劉澤把他們打得落水流水。打經濟仗要的就是實力,現在劉澤早已非吳下阿蒙,手中掌握著幾個州的地盤,自然是財大氣粗,就算全益州的世家富戶聯合起來,都不配給他提鞋。

為了平抑糧價,劉澤首先就將軍隊的屯糧拿來應急,一紙王令,從荊州通過長江航運,又調來了幾十萬斛的糧食,成都幾萬錢一斛的米價一夜之間就暴跌到了千文一石,讓那些囤積奇區的糧商賠了個血本無歸,欲哭無淚,個個隻能是忍痛割肉。

有人提出了,糧價平抑容易,但老百姓手中沒錢,別說你一千錢一石的糧食,就是低到一百錢一石,他也是無力購買的,就算是開倉賑災,那也是治標不治本,畢竟任何一地的百姓不可能靠官府的周濟為生。

這個劉澤自有應對的招數,蜀中最發達的手工業就是織錦,尤其是成都附近,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種桑養蠶織錦,蜀錦名聞天下。在光和年間,劉澤就曾親自成都,利用販賣蜀錦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在那時,蜀錦幾乎支撐著整個川中的經濟。但黃巾之亂以後,蜀錦的外銷之路幾乎斷絕,大量的蜀錦滯銷積壓,價格更是一跌再跌,蜀中的經濟也隨之崩潰。

劉璋閉關自鎖,自然沒有能力來解決這個問題,蜀錦的生產完全陷入了低穀甚至是停滯,產出來的蜀錦無人問津,又不能當飯吃,百姓們自然不再造絲織錦了。

劉澤則全然不同,海上絲綢之路的開通,對絲綢尤其是高品質的蜀錦的需求成倍地增長,進入益州之前,劉澤都發愁貨源,現在打下了益州,劉澤的目光當然要瞄準龐大的蜀錦市場了。劉澤重新恢複了漢時成都曾有的錦官設置,鼓勵和扶持織錦業,以高於市價一倍的價格收購蜀錦。

整個成都沸騰了,人們奔走相告,歡呼雀躍,在錦官署的門口排起了長龍,有懷抱蜀錦的,有拿小車推著蜀錦的,人們的臉上,洋溢著久違的笑容。

劉澤微服出現在了成都的街頭,陪同他的除了諸葛亮潘鳳等人,還有黃權。劉澤是特意把黃權叫上的,黃權雖然迫於形勢歸降了,但從他的態度上,劉澤依然可以看到他內心中的抗拒,今日帶他上街,就是為了消除他的心結。

果然劉澤的方法奏效了,黃權看到成都的百姓對劉澤的擁戴之情,深深地震撼了,剛剛在昨日,黃權還領到了被劉璋克扣了一年之久的俸祿,雖然黃權不一定在乎這點錢,但對於那些下層的官吏而言,這等於就是救命錢。

黃權衝著劉澤深深地一拜,恭敬地道:“主公,請恕權先前之不恭,為一己之私,陷益州百姓於水火,今日權方知主公的大仁大義,解民之倒懸,救民於水火,權心服口服矣。”

劉澤微微一笑道:“天下遭苦受難的百姓,又何獨益州?祈盼天下大同,百姓安居樂業,惟我所求也,至於功名利祿,如過眼浮雲,求之何益?”

黃權大為感動,再拜道:“主公真乃仁德之主,權願肝腦塗地,以報萬一。”

劉澤嗬嗬一笑,雙手扶起黃權,道:“公衡亦是忠直之人,你我共勉吧。”

正欲回轉之際,黃權瞧見排隊的人群中有一婦人,心念一動,指給劉澤道:“主公,那婦人便是張任之妻,主公不是欲思收降張任,何不著落在此婦人身上?”

劉澤順著他的手指一看,張任之妻布衣荊釵,正懷抱兩匹蜀錦排隊等候,奇道:“張任家道,何至如此不堪?”

黃權道:“張任本就出身微寒,為人又過耿直清廉,家中止有老母妻小,單憑微薄的俸祿隻能勉強地養家糊口。張任事母至孝,主公想勸降張任,隻需在其母身上下點功夫就行。”

劉澤微微一笑,道:“水到自然渠成,又何須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