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悄然布置
賈詡很忙,想要做好一個太守,最起碼必須要了解自己需要上任的那個地方有些什麽,缺些什麽,需要什麽。對這些賈詡心裏還沒有個譜,所以在返回洛陽的這一路上,賈詡一直躲在馬車裏看著劉福為他找來的各種情報。
至於能不能成為張掖太守,賈詡是半點擔心也沒有。就如那晚劉福跟自己攤牌時所說的那樣,如今的大漢基本上已經爛到了根上,賣官鬻爵已經是公開化的一件事,隻要你出得起錢,別說一地太守,就是三公之位都能花錢買到。而劉福既然開始做出了保證,了不起花錢就是了。從目前來看,買個太守的錢劉福還是掏得起的。
武力方麵賈詡並不是很擔心,劉福已經答應將徐晃、太史慈調過去輔助他。有這兩員大將帶著五千人足以保證賈詡這個張掖太守在短時間內的安全。而賈詡去了張掖以後要做的,就是盡快將根紮穩。有劉福的財力支持,隻需要堅持兩年以上,賈詡自信可以讓張掖煥然一新,成為劉福將來的基業。
劉福沒有去管賈詡對張掖的謀劃,他能做的就是盡一切可能支持賈詡,解除賈詡的後顧之憂。除此之外,劉福還給了賈詡幾十張空白的任命書,這些空白的任命書上要書寫誰的名字,完全由賈詡作主。
當賈詡接過那些任命書的時候,心情激動不已。那種被人信任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不過賈詡也沒有因此而忘乎所以,在接過那些任命書以後,賈詡在第一張任命書上端端正正的寫下了“閻忠”兩個字。
“閻忠?那是誰?”劉福好奇的問道。
“主公不知道閻忠?”賈詡有些吃驚的看著劉福問道。自打劉福跟他攤牌以後,賈詡就改了對劉福的稱呼,沒有旁人的時候就會稱呼劉福主公。劉福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對於賈詡的稱呼欣然接受。
“不知道,他很有名嗎?”劉福搖頭問道。
“當然有名,閻忠可是涼州為數不多的一位名士,這次平定黃巾之亂,他出任皇甫嵩的軍師。隻是可惜時運不濟,皇甫嵩兵敗死後,他身陷賊手,前些天詡才從戰俘營裏發現了他。”
“名士?他要真像你所說的那樣厲害,怎麽還讓皇甫嵩戰敗了?”劉福有些不信的說道。
“……主公,閻忠最厲害的是觀人術,一個人有沒有才能,往往他隻需要看一眼就可以判斷出來。當初詡年少時才名不顯,唯獨那閻忠說詡是有才之人,詡也是因為聽了他的話,才會選擇離開家鄉來洛陽求前程,隻是沒想到會等到今日才得遇明主。”
“……誇我也不會給你漲俸祿。既然那個閻忠是你熟人,那就用吧。不過以後要是他惹出禍來,我可要找你算賬。”劉福掩飾不住笑意的提醒賈詡道。
賈詡聞言笑道:“沒問題,詡願為閻忠作保。”
對於三國時期的名臣名將,劉福基本上都能說出來,可對於東漢末期有哪些名人,劉福知道的就不多了,除了在三國時期還露過幾回臉的還有點影響外,那些劉福熟悉的名臣名將,不是如今還是十來歲的少年,就是還沒出生,想給賈詡推薦幾個有用的人,劉福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來。好不容易想起了一個,劉福連忙對賈詡說道:“老賈,回頭等你去赴任的時候,記得留意一個叫龐德的人。”
“龐德?哪裏人?”
“南安龐德,應該是雍州南安郡的人,他是員不可多得的猛將,即便現在聲名不顯,但也應該小有名氣,你路過的時候記得派人打探一下,要是找到了的話,想辦法讓他來洛陽找我。”劉福想了想後答道。
“啊?敢情不準備留給我啊?”
“當然,徐晃、太史慈給你了,回頭莊子裏的力量我也準備轉移過去八成,我身邊沒人用怎麽行。唔……再想想,說不定還能想起幾個能用的。”
“……主公,既然缺人,之前在宛城的時候幹嘛不招攬秦頡身邊的那個黃忠,他也是員猛將。”
“人家有主了,更何況這次封賞以後他肯定會得一個不小的官職,可我能給他什麽?我可不想挾恩圖報,利用他兒子黃敘迫使他為我效命。不過等那個秦頡死後,我再命人找他就沒有問題了。”
“那個秦頡萬一會活很久呢?”
“沒事的,我找華佗悄悄給他看過,華佗告訴我秦頡十年之內必亡。我正好趁著機會加強一下自己的本錢。想要引鳳棲梧桐,我們自己也必須要有梧桐才行呀。我如今除了頂著一個皇子的身份,也就隻剩下一些錢了。我給不了那些人一個前程,自然也就沒有想過去招攬他們。先把關係打好,將來開口的時候也容易一些。”
“主公不必妄自菲薄,隻有短視的人才會看不到主公身上的未來。”
“嗬嗬……我以後能不能在人前有麵子,就要靠你們這些人替我掙了。老賈,既然你覺得那個閻忠可用,不如把他叫來,咱們一起商量,總好過就我們兩個費腦筋。”
“對啊,詡怎麽沒想到。閻忠身為名士,那交友必定比詡要廣,有他在的話,我們可以更容易找到我們需要的人。”賈詡一拍大腿說道。
趁著賈詡讓人去找閻忠,劉福跳下了馬車,跟徐晃、太史慈還沒說讓他們去張掖的事情,畢竟張掖沒法跟中原繁華之地相比,劉福也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去。
結果過程比劉福想象的要容易,劉福隻是告訴徐晃、太史慈準備將自己的基業定在張掖,問他們二人願不願意替自己走一趟,徐晃、太史慈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多餘的問題一個都沒問。
“公子,不知賈詡那人可靠嗎?”太史慈低聲問劉福道。劉福明白太史慈問這話的意思,笑著說道:“我信他。這次你們去張掖,需要聽從他的安排,他讓你們打誰就打誰,誰也不許對他的命令提出質疑。至於你們所擔心的事情,我自然命人負責,你們不需要管這些事。還有,你們此去的目的隻有一個,為我練出一支強軍。”
“不知公子打算讓我們帶多少人去?”徐晃出聲問道。
“唔……我這些年既要積攢力量又不能過分引人注意,所以力量分得很散。留在莊子裏的人也就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些。不過既然已經定下了將來要發展的地方,我也就可以把分散在各地的力量抽調回來一部分了。我估計可以湊到五千人上下,你們就以這五千人為底,給我組建一支兩萬人左右的軍隊吧。當然這兩萬不是上限,隻是暫時的。張掖那個地方,兵少了不頂用,兵多了負擔太重,即便有我支援也會很困難。眼下那地方就是一窮二白,我跟老賈計算過,就算計劃順利,也至少需要三年以上才能基本保證自給自足,而且還必須是風調雨順,沒有外來幹擾的三年。”
想要風調雨順那要看老天爺的心情,而想要不受外界幹擾,那就必須靠自己手裏的刀,還有自己的腦子。動腦子的事情可以交給賈詡,而動刀子的事情則必須得徐晃跟太史慈負責。劉福沒有跟徐晃還是太史慈透露太多,而徐晃、太史慈二人很顯然也沒有刨根問底的習慣。或許在他們心裏,既然已經決定奉劉福為主,那按照劉福的吩咐去做,自然也就不會有錯。
對於這樣的手下,劉福是很希望再多一些的。隻是很可惜,劉福身上沒有王霸係統,不用自己不去找,那些名臣猛將就會主動靠過來。也不是沒有派人去那些名臣猛將的出生地附近活動,期望可以遇上幾個,然後搶在別人之前招攬過來。隻是那些名臣猛將四肢健全,不可能總待在一個地方等人去找。名人也是人,也要為自己的一日三餐奔波。劉福派人提前去招攬,完全可以用撞大運來形容。就是運氣差了點,一回也沒撞上。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剛剛平定了黃巾之亂,普通的毛賊是斷然不敢在這時頂風作案的,尤其是劉福這種成建製的軍隊,更是避之不及。這一路上劉福走得很安穩,護送著何老太爺一家平安到達宛城。眼瞅著已經看到洛陽城門了,早一步得到消息的大將軍何進立刻帶人迎了上來。
何老太爺的譜很大,連馬車都沒下,隻是衝著站在馬車旁向他問安的何進點了點頭便示意駕車的車夫進城。何進見狀也不敢多嘴,低聲提醒劉福先回蔡家莊,這幾天老實待著等候天子召見便與劉福匆匆分手。
何進的態度叫劉福眉頭微皺,從何進不願與自己多談的態度來看,自己似乎在無意中得罪了何進,可憑自己跟何進的關係,有什麽話不能當麵說清楚,非要這樣吊人胃口。無心欣賞洛陽城景的劉福連城都沒進,直接帶著人打道回府,回到了蔡家莊。
出外征戰的莊中健兒返回,整個蔡家莊都顯得比往日生動了許多。一場接風宴完畢,劉福有點熏熏然的回到自己的小院,發現自己的兩位老師蔡邕、盧植都沒有回去,看樣子都在等候自己。
接過蔡琰遞給自己的熱黃巾使勁在臉上搓了搓,又喝了一口醒酒茶,劉福坐在蔡邕、盧植的對麵問道:“蔡師、盧師,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學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蔡邕、盧植聞言對視一眼,蔡邕輕咳一聲說道:“我跟你盧師找你的目的不同,我先說吧,等我說完再聽盧師說的。”
“嗯,學生洗耳恭聽。”
“今日回來,想必你已經見過你舅舅了,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嗎?”蔡邕輕聲問道。
聽蔡邕問起,劉福仔細回憶了一下白天與何進見麵的情景,皺眉說道:“的確有點不對勁,看舅舅的樣子,他似乎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有點不好意思見我。蔡師,難道是因為關於我是妖孽的謠言?”
“有一部分是這個原因,不過那種謠言也就隻有一小部分人才會去相信,絕大多數人聽了都會覺得是無稽之談。福兒啊,你前陣子讓奉孝回洛陽,是不是替你辦了一點事情?”
“啊?嘿嘿……蔡師你知道啦?學生也是沒辦法,不想因為一點財物的事情耽誤自家人的前程,難道是郭奉孝送禮送得不對,無意中得罪了我舅舅?”
蔡邕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哼哼,他能幹得很,但凡是需要打點的地方他都打點到了。可就是因為他太能幹了,結果你舅舅那裏出了紕漏。你手下那些人各個都有封賞,卻唯獨把你給忘了。等到把你想起來的時候,何進手裏頭已經沒有多餘的位置了。”
“沒有就沒有吧,我又不是一定要。”劉福無所謂的笑道。
“可你舅舅不那麽認為,他覺得對你有愧,所以搜刮肚腸,好不容易替你又謀到了一個職位。”蔡邕又道。
“那還真是難為他了……蔡師,說話能不要說一半留一半行嗎?這毛病跟誰學的呀?”劉福感慨了一聲,無奈的對蔡邕提意見道。
蔡邕嗬嗬一笑,繼續說道:“你猜猜你舅舅給你謀了個什麽職位?”
“學生上哪猜去?蔡師,別賣關子了,痛快點說出來吧。”
“鸞衛營主將。”
“鸞衛營?”劉福疑惑的看著蔡邕,這鸞衛營還是頭回聽說,難道是為了自己特意新立的一營?
見劉福不解的樣子,一旁的盧植歎了口氣,為劉福解惑道:“鸞衛營原本是皇家宿衛皇後的一支隊伍,以前也是招收民間良家女子入營。隻是現在……”
劉福見盧植話說到一半閉嘴不說,不由鬱悶的叫道:“兩位老師,咱們能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嗎?鸞衛營現在怎麽了?總不可能變成了一座妓寨吧?”
蔡邕、盧植不約而同的瞪了劉福一眼,卻出奇的沒有喝斥劉福口無遮攔,胡說八道。劉福隱隱約約猜到了一點,仔細回想了一下方才自己不過大腦的氣話,臉色頓時一變,盯著蔡邕、盧植問道:“不,不會真叫我隨口蒙中了吧?”
“雖不中,亦不遠矣。福兒,別怪你舅舅,你舅舅本來也是出於好意,隻是沒想到那鸞衛營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還有……商量的餘地嗎?”劉福抱著一線希望的問道。
蔡邕、盧植:“……”
劉福一見兩位老師的樣子,立刻就明白沒戲了,鬱悶的說道:“難怪他看到我的時候一副幹了虧心事碰上正主的樣子,敢情是心虛了。蔡師,知道是誰跟我舅舅提議讓我出任鸞衛營主將的嗎?”
“聽你舅舅說,是袁隗對他提議的。”蔡邕這倒沒有隱瞞,回答劉福道。
劉福聽後低聲咒罵道:“袁隗?死老頭,老子帶人刨了你家祖墳還是把你家孩子扔井裏了?要這樣坑我?”
蔡邕聞言安慰道:“或許那袁隗也是無意……”
“……蔡師,你還真是一個厚道人。我跟那袁隗非親非故,平日裏更是沒有往來,他又何必替我在我舅舅麵前說話?哼,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看來他是別有用心啊。”
“不至於吧,那袁隗雖然為人狡詐了一些,但應該沒那個膽子。”蔡邕不相信的說道。
劉福並不指望說服蔡邕,聽了蔡邕的話後也隻是哼哼兩聲便不再袁隗是否是好人這個問題上與蔡邕爭論。扭頭問盧植道:“盧師,剛才蔡師說你們所說的事情不同,蔡師說完了,盧師你也說說吧,反正已經被打擊過一次了,再來一次也無妨,學生撐得住。”
聽完劉福的話,盧植微微一笑,輕聲說道:“為師準備辭官。”
“辭官?……也好,如今這朝堂容不下老師這樣性情的人,躲遠一點不是壞事。不知盧師辭官以後有什麽打算?”
“多年未回家鄉,準備帶著妻兒回家鄉看看。”
“……盧師,你打算不問世事了?”
盧植見劉福神色不對,不由開口問道:“唔?你似乎有些失望,難道還有什麽事情需要為師幫你?”
“……的確有點事情需要煩勞盧師。盧師,老話說得好,狡兔三窟,學生如今身份曝光,對於以後會發生什麽事,誰也說不準。所以在回洛陽的路上,學生與手底下的人商量給自己安排一個後路,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哦?不知道你準備的後路在哪?”盧植一聽感興趣的問道。
劉福聞言沒有馬上回答,轉身從一旁的書架上取下一副地圖,伸手指了指上麵標示張掖的位置。
看著麵前做工精細的地圖,盧植不免驚奇的問道:“這地圖哪來的?”
“學生自開始學人做生意以來,早就安排人將沿途所經的地圖盡數畫下來,這麽些年積攢下來,也就有了這幅圖。盧師,對學生選擇這裏有什麽意見?”
盧植聞言沉思了片刻,緩緩點頭說道:“選擇這裏不錯,雖然遠離中原,可也正是因為山高皇帝遠,就算在那裏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別人也拿你沒轍。你打算讓為師幫你什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