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準備遠遊
對於程遠誌這個人,劉福倒是有點印象。不是說程遠誌如今給劉福留下的印象,而是在那本三國演義裏,被關二爺幹掉的有名有姓的第一個武將,就是程遠誌。第一嘛,總是會有點紀念意義。
當然劉福也不會因為關二爺的緣故就放過眼下被自己生擒活捉的程遠誌,至於以後關二爺的出場秀要幹掉誰,跟劉福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愛誰誰,別是自己就行。
之所以沒有讓典韋幹掉程遠誌,劉福也是臨時起意,想著那夥山賊,應該不能說是山賊了。既然程遠誌是主謀,那劉福就不得不考慮這背後是否另有主使者。程遠誌終究是出身黃巾,劉福不知道如今的程遠誌是否已經投靠了張角,萬一是黃巾道瞧上了自家的財產,那留著程遠誌,至少可以從他嘴裏知道一些有關黃巾道的事情。就算不能做到知彼,也總可以從側麵了解一下黃巾道的內部消息。
帶著這個目的,劉福阻止了典韋打死程遠誌的舉動,而是將程遠誌連同其他被俘人員一起帶回了蔡家莊,單獨關押了起來。
跟不怕死的人喊打喊殺,那是白費力氣。好在除了打這種審問手段外,劉福還知道一點其他的方法。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呢,在那個信息爆炸的年代,就算那些影視作品存在誇大其詞的成分,但借鑒一下還是可以的。
劉福也沒讓人準備老虎凳、辣椒水,隻是安排了幾撥人,輪番審問程遠誌問題。不給飯吃,不給水喝,更別想睡覺,幾個問題翻來覆去不斷的問,程遠誌被折磨得死去活來,連續幾晝夜過後,程遠誌就像是一隻得了瘟病的公雞,整個人萎靡不振,問什麽就答什麽,隻求可以睡個覺。
程遠誌不是沒有想過自殺,可為了防止他自殺,劉福早早就叫人用鐵鏈鎖住了他的手腳,更往他嘴裏塞了兩塊雞蛋大小的石頭,雖說吐字不太真著,可想要咬舌也是不容易辦到的。
讓人將回答完問題後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程遠誌給拖回地牢裏繼續關押,劉福拿著審問得到的記錄看了起來,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從程遠誌的交待裏,劉福知道了黃巾道早就開始準備造反,張角三兄弟分處三地,手底下都收攏了不少如同程遠誌這樣的亡命之徒。隻是因為時機未到,所以造反一直沒有開始。可這時機什麽時候算是到了,劉福暫時還不能確定。曆史上說是因為唐周告密,致使馬元義被斬,造反計劃泄露,這才逼得張角兄弟倉促舉事,可究竟是不是,那就隻有天知道了。要知道在起義之初,黃巾道可是節節勝利,最後逼得漢靈帝不得不采納大將軍何進的建議,允許民間人士召集鄉勇參與平叛,到最後黃巾被平了,各路軍閥也個個變得有錢有人
。
黃巾起義可以說是敲響了東漢的喪鍾,雖然最後被平息,可各路趁勢崛起的大小軍閥比起黃巾來說要更加難以消滅。再加上漢室的當權者軟弱,無力回天,最終導致漢室滅亡,取而代之的就是天下三分。
劉福很想把手裏這份審問記錄送給自己的皇帝爹看看,可轉念又一想,劉福又放棄了這個打算。不是劉福不想要拯救漢室,而是如今自己那位皇帝爹已經變得聽不進別人的任何意見。早幾年皇帝爹還打算做個好皇帝,對於政務還知道過問過問,可隨著他身邊十常侍以及朝中奸臣的蠱惑,皇帝爹這兩年是真的一天到晚就知道醉生夢死,劉福每月進宮一次請安,十有八九都見不到他。偶爾見到一次,也是匆匆說上幾句就不見人影。對於這個皇帝爹,劉福已經不抱任何希望。把手裏這份審問記錄送上去,得到的結果隻可能有兩個,要麽就是沒有任何動靜,要麽就是劉福要被皇帝爹教訓一頓,罪名劉福都猜到了,危言聳聽。
求人不如求己,與其把希望寄托在那個不靠譜的皇帝爹身上,倒不如自己想辦法壯大自己。
蔡邕、盧植看到了這份審問記錄,劉福想要獲得這二位的支持,自然要有可以說服他們的理由,而這份審問記錄,就是最好的依據。
“為何不直接交給陛下?”蔡邕不解的問道。
“有用嗎?”劉福苦笑一聲反問道。
被劉福這麽一問,蔡邕、盧植不約而同的沉默了。的確就如劉福所說的那樣,他們如今根本就見不著皇帝,除非皇帝想要召見他們,可想要等到皇帝主動召見他們倆,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福兒,你有什麽想法?”
“求人不如求己。蔡師,盧師,在學生看來,張角那些人起事已經不可避免。學生想要請兩位老師為我推薦一些人,好讓學生在將來應付那場大亂時有人可用。”
“不可避免了嗎?”
“你要自立?”蔡邕跟盧植分別問道。
劉福聞言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盧師,學生是皇子,雖說對皇位沒什麽興趣,可學生的身份就注定了學生不可能在這件事上置身事外。一旦張角等人起事,天下必定會因他們而大亂,即便將來平息了,可帶來的後果……”
盧植聽到劉福的話後陷入了沉思,而蔡邕則拿著那份審問記錄沉默不語。劉福知道這事不能逼,也不想讓眼前兩位老師為難,深施一禮過後便退出了房間,讓盧植跟蔡邕仔細考慮。
等劉福離開以後,盧植看了看蔡邕,開口問道:“伯喈兄,你有何想法?”
“……我還是想要試試。”蔡邕沉默了片刻,看著盧植說道。盧植知道蔡邕是想要試什麽,沉思了片刻後點頭說道:“也罷,那就試試好了,不過伯喈兄可千萬莫要把皇子也給牽連進來。”
“這個為兄自然明白
。”
次日,看著蔡邕乘坐馬車離開蔡家莊,劉福心裏微微歎了口氣,轉頭吩咐管家成叔開始準備遠行需要的東西。劉福知道蔡邕去洛陽是打算幹什麽,可他又沒有理由去阻止。
果不其然,當下午蔡邕一臉黯然的回到蔡家莊以後,劉福就知道事情並不順利,不用問就知道蔡邕的打算落空了。
“福兒,為師要離開洛陽一段時間。”
“嗯,學生知道,所以在蔡師去洛陽的時候就已經讓管家成叔去安排出行需要的東西了。蔡師,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劉福點頭說道。
“唔?我們?福兒,你要留在洛陽……”
“不,我留在洛陽又有何用?等把那個程遠誌交給我舅舅以後,學生也準備出門遠遊一趟,正好與蔡師同行。”
“……也好,既然你願意陪為師出去,那就一起吧。”蔡邕聞言想了想,點頭說道。
酒後吐真言,劉福知道自己要是直接問,蔡邕十有八九不會告訴自己麵見皇帝的過程,可幾杯酒下肚,本來就心情鬱悶的蔡邕就管不住自己那張嘴了,巴拉巴拉的跟劉福一通說,劉福這才知曉了蔡邕跟皇帝會麵的全過程。
沒有劉福想象的那樣火爆,對於蔡邕呈上去的審問記錄,劉宏表現的興趣並不是很大,相反的,他對蔡家莊遇襲這件事的關注度更高。尤其是蔡家莊的護院竟然可以獨立清剿來襲的山賊,這讓劉宏沉默了許久。
而目的沒有達到的蔡邕自然不肯輕易出宮,勸誡的話說多了,自然惹得劉宏不喜,最終拂袖而去,扔下蔡邕不再去理會。
聽完了蔡邕的講述,劉福的心裏也不免擔心了起來。現如今自己那位皇帝爹變得有點喜怒無常,劉福也得小心伺候著,免得惹得他不快,給自己小鞋穿。自己訓練的莊園護院輕易剿滅了來襲的山賊,這不就等於告訴劉宏自己的手上掌握著一股不受他控製的力量嘛。雖說這股力量對劉宏來說並不算什麽,輕易就可以剿滅,但老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要是叫劉宏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以後自己就什麽事也別想幹了。
劉福覺得自己有必要進宮一趟,正好自己跟蔡邕離開洛陽也需要去皇宮說一聲,便在安頓好蔡邕之後命人備車趕往皇宮。
像以往一樣,劉福扮作舅舅何進的隨從一起進了宮,見到了自己的皇帝爹跟皇後娘。劉福沒有直接跟自己的皇帝爹解釋自己莊子這次消滅來襲山賊的事情,而隻是說老師采用準備回鄉祭祖,自己則打算跟著一起離開洛陽出去遊學一番。
何皇後聽說寶貝兒子要出門遠遊,心裏自然是不舍,可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擔心就耽擱了自己兒子的學業,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求劉福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至於劉宏想的就比何皇後要多一些。
好歹也是當皇帝的,對於掌控一切的欲望比任何人都強烈。在剛聽到劉福的蔡家莊可以獨立消滅來襲的山賊時,劉宏的確擔心劉福意圖不軌,可當劉福主動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這種擔憂又悄然減弱了一些
。
“辨兒,你莊子裏的護院很厲害啊。”劉宏笑眯眯的看著劉福說道。
劉福知道這回的肉戲來了,連忙一臉謙虛的說道:“父皇過獎了,其實這回能把那夥山賊消滅,是多虧了莊子裏的莊戶,還有盧師的指點。父皇不知道,這回來襲的山賊總數達到了千人以上,他們先是綁架了蔡師,索要巨額的贖金,然後又趁孩兒帶著贖金去贖人的時候分兵襲擊了莊子。要不是盧師跟盧師的弟子公孫瓚在莊子裏,說不定這次虧孩兒就吃定了。”
“嗯?此話怎講?”劉宏不解的問道。
“父皇,莊子裏隻有五百護院,孩兒帶走了二百去伏牛山贖人,莊子裏就隻剩下三百護院,隻不過孩兒在離開莊子的時候將三百護院交給了盧師指揮。等到賊首帶人來襲擊莊子的時候,盧師及時發動了莊子裏的莊戶。雖說來襲的山賊有八百多人,可莊子裏的莊戶足有萬餘人,把每家每戶的青壯組織了一下,也就足夠震懾住那夥山賊。再加上盧師指揮得當,那夥山賊自然是有來無回。”
“那你莊子上的騎兵是怎麽回事?”劉宏又問道。
劉福聞言苦笑一聲,小聲答道:“父皇,其實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騎兵。事後我問過盧師,那是盧師將莊子裏這些年買的馬集中在了一起,讓會騎馬的人騎著出來糊弄人的。除了領頭的幾個外,其他人都是莊戶。不過別看隻是個樣子貨,但用來糊弄那些山賊還是可以的,尤其是在衝散那些山賊的時候,那隊騎兵還真是起了作用。”
“那你老師蔡邕上午拿來的那份審問記錄是怎麽回事?”
“審問記錄?什麽審問記錄?”劉福故作不解的問道。
“你自己看看。”劉宏從袖中拿出蔡邕上午交給他的那份程遠誌的交代遞給劉福。劉福接過看了幾眼,抬頭對劉宏說道:“不錯,這的確是被俘的那個山賊頭目所交代的內容。我之前還找呢,沒想到竟然已經在父皇的手裏了。”
“……你沒想過交給父皇?”劉宏聞言皺眉問道。
“這份口供隻是那個山賊頭目的交代,是真是假孩兒還沒有確定,怎麽能冒冒失失的就交給父皇?萬一隻是那個山賊頭目信口開河,那不就是虛驚一場嘛。”
“那你認為這份口供是真是假?”
“孩兒不知。孩兒原本想要派人去調查一下,等弄清楚了真假以後再告訴父皇的。”劉福搖了搖頭答道。
“……調查清楚以後記得告訴父皇一聲。”劉宏沉默了片刻,對劉福說道。
“孩兒遵命。”劉福連忙答應道。
恭送走了劉宏,劉福又跟何皇後說了會家常,這才隨著自己舅舅何進往宮外走。路過一處池塘的時候,劉福正跟自己舅舅說著悄悄話,忽然就聽有人呼救,“快來人啊~皇子殿下落水啦~”
劉福連忙循聲望去,果然就見有人正在距離不遠處的池塘中奮力掙紮
。劉福顧不上多想,脫下外衣就跳進了池塘,動作迅速的向著落水者遊去。何進一把沒拉住劉福,見劉福也跳進了池塘,不由跳著腳的衝身後的侍衛吼道:“都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快救人!”
等到劉福將溺水者拖到岸邊的時候,溺水者已經昏迷了過去。劉福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推開圍在溺水者旁邊幹著急的眾人,上前將溺水者平放在地上,雙手用力去壓溺水者的小腹,一股股清水自溺水者的口中流出,隨後劉福開始對溺水者進行人工呼吸。
在眾目睽睽之下,原本以為已經被水淹死的溺水者終於活了過來,一扭身大口的吐出了灌進肚中的池水,劉福輕拍著溺水者的後背,扭頭對周圍的人說道:“都別圍在這裏看熱鬧了,去準備一副擔架來把他送回去好生休息,養幾天就沒事了。”
吩咐完後劉福將溺水者平放在地上,準備起身離開,正好就遇上了聞訊趕來的劉宏。隨著劉宏一起趕來的還有一個老太,這老太劉福並不陌生,正是處心積慮想要幹掉自己的董太後。不過董太後並不知道救了自己寶貝孫子的人就是自己一直想要幹掉的皇長子劉辨,在她看來,皇長子劉辨如今正在乘風觀陪著史老道。
在場眾人除了劉宏跟何進外,沒人知道劉福的真實身份。已經從何進口中知道事情經過的劉宏一臉滿意的衝劉福點了點頭,隨即來到劉協的身邊,輕聲詢問劉協如今感覺怎麽樣?
見到了自己的親爹,可以說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劉協就像是找到了組織一樣,“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劉宏趕忙摟著劉協又是一陣安慰。
“你是誰家的子弟?”劉福正準備找舅舅一起離開,耳邊就聽來一個老婦人的詢問。
“這是董太後。”有人在劉福身邊悄聲提醒道。劉福聞言感激的衝提醒自己的小宮女笑了笑,對問話的董太後拱手一禮道:“回太後的話,小子是隨何大將軍進宮的。”
何家一直是董太後的眼中釘,肉中刺,聽到劉福說是何進帶進宮的,董太後的臉色頓時掉了下來,冷淡的點點頭,吩咐身邊的侍從道:“賞他十貫錢。”
麵對送到自己眼前的十貫錢,劉福笑了笑,雙手接過後大聲說道:“小子謝太後賞。”說完就退到了何進的身後。
正在安慰劉協的劉宏聽到了董太後的話,眉頭不由微微皺了起來,可此時人多眼雜,他又不好表現出來。看了一眼左右,不高興的問道:“誰是負責照顧我協兒的?”
一聽這話,周圍頓時鴉雀無聲,目光不約而同的望向了平時負責照顧皇子協的宦官跟宮女。
“陛下,皇子殿下剛才落水,眼下還是先找太醫為皇子殿下檢查一番才是緊要的。”有人出聲提醒劉宏道。
劉宏聞言看了出聲提醒的劉福一眼,知道劉福這是在為負責照顧皇子協的宦官宮女求情,沉思了片刻後這才開口吩咐道:“送協兒回宮,命太醫前往診治,負責照顧皇子協的宦官宮女每人責打二十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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