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水上遇襲
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這隻是一個美好的願望,想要達到這個目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何身份,有錢沒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好惡,自然也就有自己喜歡的和自己反感的。
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同樣的,恨一個人也不需要理由。說通俗點,就是看誰順不順眼的問題。龐統的這次返鄉祭祖,對荊州世家的影響巨大,昔年的一個醜小子如今風光無限的回來了,這讓許多原本因為相貌問題而瞧不起龐統的人們感到恐慌,害怕龐統會借機找他們秋後算賬。
雖然龐統根本就沒把當年那些羞辱自己相貌醜陋的人放在眼裏,可小人的心思就是以己度人,總認為龐統不會放過他們。龐統越是表現的像個沒事人,那些人的心裏就越是擔驚受怕。
恐懼到了極限就是憤怒,那些心思齷蹉的小人也是這樣,遲遲不見龐統的報複,反倒刺激的這些人打算鋌而走險。
主動登門道歉這些人不敢,龐統也不可能去專門報複那些當年借相貌嘲諷自己的人。受劉福的影響,龐統對自己的相貌早已不像從前那樣耿耿入懷。靠臉蛋吃飯的男人算不得真正的男人,隻有兔爺才需要依靠漂亮臉蛋哄富婆開心。
真正的男人,靠自身的本事吸引女子的青睞,長得難看又如何,這世上並不是隻有那些注重外表的女子,更多的女子看重的還是男人的內在。龐統雖然相貌上不及格,但他才華橫溢,前途無量,又深受皇帝信任,將來封侯拜相都不是問題。
外表光鮮,腹中空空的人在西漢是混不出什麽名堂的。即便長了一副潘安的相貌,可若是一個草包,那也隻能成為那些空閨寂寞的富婆玩物,至少官場,是和那些人無緣的。在西漢的朝堂之中,長相不及格的人大有人在,歸攏一下演鬼片都不用找替身,但這些人無一不是官身。
上天是公平的,拿走你一項特長的同時,也會賦予你另一項特長,隻要你可以發現並且善於利用,就不愁自己的將來。
龐統雖然相貌長得差點,但同樣也依靠才華娶了一個。沒人敢拿祝融的身份說事,西漢皇帝陛下的義妹,不是誰都可以議論的,尤其是劉福還是個喜歡護短的人。
在荊州境內不好下手,但隻要出了荊州,到了長江之上,那出的任何事就都能撇清自家的關係了。在龐統結束祭祖,帶著妻子幼兒返回長安的途中,那些小人安排的水賊便出現在了龐統的麵前。
北馬南舟,尤其是是關中子弟,長這麽大就在小水窪裏撲騰過,什麽時候精通水戰。不過這些人裏絕對不包括劉福專門調給龐統沿途保護的影虎衛。劉福的影虎衛是按照特種兵那一套來訓練的,人數雖然不多,但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水戰隻不過是這些影虎衛訓練時的一個項目,別看水賊人多勢眾,將龐統的坐船圍了個水泄不通,但想要上船,卻是難如登天。
無論是江東還是荊州,水戰的主要模式還是以登船作戰為主,像拍杆、投石機這類先進武器,隻在西漢水軍中能夠見到,而由於西漢水軍一直隱而不出,別人自然無從知曉。
襲擊龐統隊伍的水賊駕駛著艨艟包圍了龐統的坐船,勾索掛住船艕以後就打算按照習慣上船廝殺。隻不過與龐統隨行的那些人裏有影虎衛,在鄧展的指揮下,想要登船的水賊根本就在船上站不住腳,沒有幾下的工夫就被影虎衛殺死踹下了船。
情勢看上去似乎挺凶險,但實際上卻並不危險。龐統陪著叔父邊飲酒邊說話,對於外麵的事情絲毫不感到慌張。龐德公雖然一開始有點慌張,但在看到龐統鎮定自若的樣子後,也跟著鎮靜下來。雖不清楚龐統的依仗為何,但龐德公相信,龐統是不會在自己麵前虛張聲勢的。
果不其然,就在水賊圍攻龐統坐船半個時辰左右,外圍三艘懸掛西漢戰旗的戰船出現,風一般的撲了過來。水賊們本來就對久攻不下心生退意,一見到西漢戰船出現,當即便想要退走。隻是上百艘艨艟早就糾纏在一起,這時候想要分開談何容易。
“大人,我方戰船傳來警訊,提醒我們小心箭陣。”
聽到手下回報,龐統立刻下令道:“立刻通知鄧將軍,讓他帶人退入艙室,不要在甲板上留人。”
鄧展得到命令不做任何猶豫,立刻帶著人退入了船艙,也就在所有人都退入了艙室的下一刻,一朵黑雲鋪天蓋地的落下,無數箭矢落在了龐統坐船的甲板上,而龐統的坐船還不是被重點關注的對象,那些圍攻龐統坐船的艨艟,才是最次遭到重點打擊的對象。與龐統的坐船不同,艨艟上方無遮無攔,而水賊手中更沒有多少可供遮掩的事物,連續三波箭陣,那些艨艟上就沒有多少站著的人了。
而那些機靈的水賊雖然提前跳進了水中躲避,可在長江之上失去了船,還被戰船追殺,想要逃出生天難上加難。
“命令開船,離開這片水域。”龐統看了一眼江麵,吩咐一聲道。坐船緩緩而行,擠開那些已經失去主人的艨艟,向著沒有浮屍的幹淨水域行去。
兩船並行,甘寧上船對龐統抱拳行禮道:“末將救援來遲,還請龐大人恕罪。”
龐統連忙上前還禮笑道:“甘都督言重了,士元沒想到會勞動甘都督親自出馬。這就是我西漢的戰船”
“正是,龐大人請看,這艘戰船”甘寧剛想要為龐統詳細介紹一下自己的寶貝,但在看到龐德公這個外人以後,又連忙閉上了嘴。龐統見狀笑了笑,轉移話題的問甘寧道:“甘都督,不知對此戰可有什麽想法”
“龐大人,依末將之見,襲擊大人坐船的這些人絕非水賊這樣簡單。”
“哦何以見得”
“自我西漢與荊州劃江而治以來,我水軍對這一帶江麵上的水賊就多番清剿,基本上已無水賊為患。而今日這些水賊忽然冒出來,背後必受人指使,否則他們不敢來此鬧事。”
“江麵之上的事情甘都督自然要比我清楚,還要勞煩甘都督弄清楚這件事。”
“這是自然,敢在我水軍眼皮底下鬧事,自然要弄個水落石出才行。”
一炷香的工夫過後,甘寧正與龐統閑聊,水軍中有一人渾身濕漉漉的拖著一個同樣渾身濕漉漉的人上了船,來到甘寧麵前將手裏拎著的人往甲板上一丟,抹了一把臉上的江水,大咧咧的對甘寧說道:“老大,這家夥似乎是個領頭的。”
“混賬,什麽老大,平時老子是怎麽交你的”甘寧臉上有點掛不住,板著臉喝道。
“嗬嗬甘將軍不用生氣,我不在意的。唔我看這人似乎有點麵熟啊,好像在哪見過”龐統忽然仔細瞧了瞧被抓上船的那個匪首出聲說道。
“你小子是不是抓錯人了這麽一個慫貨會是那幫水賊的頭頭”甘寧看了一眼跪在甲板上瑟瑟發抖的俘虜,瞪了立功小將一眼問道。
“老都督,不應該會抓錯的,我看那些水賊逃跑的時候就這老小子身邊還有幾個人護著,這才帶著兄弟們生擒了他。要不都督自己問問”
“哼,就抓著這一個嗎”
“還有幾個領頭的,不過那幾個家夥嘴硬的緊,問不出什麽來。”
“都帶過來,讓那幾個家夥過來認認這個老家夥。”
“不必了,我想起此人是什麽身份了。”龐統忽然開口說道。甘寧見狀衝手下小將揮了揮手,讓他站到一旁,這才問龐統道:“大人知道此人的身份”
“甘都督,你我年歲相差不大,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相互稱個表字,莫要再說什麽大人如何”龐統聞言向甘寧提議道。
甘寧笑著說道:“那敢情好,士元你可是陛下麵前的紅人,能跟你套套近乎是末將求之不得的。”
“嗬嗬比起陛下的信任,興霸你也不比我差多少啊,又何必羨慕我平定南蠻我雖立下一些功勞,可接下來無論是收複荊州還是江東,你們水軍可是作用極大,你馬上建功立業的機會就要來了,可犯不著羨慕我。”
一聽龐統提到這個,甘寧忍不住大笑起來。的確就如龐統所言,以前看西漢各軍紛紛立功受賞沒有水軍的份,要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可接下來西漢的工作重心會逐漸南移,那樣一來,水軍就變得舉足輕重,自己立功別人看著眼饞的時候終於到了。
甘寧一直憋著一口氣,想要在西漢君臣麵前揚眉吐氣一回,叫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這個昔日的錦帆賊不是浪得虛名,陛下慧眼識人的名頭也不會砸在自己的手裏。
“承蒙士元吉言了。士元,你方才說你認識此人,不知此人是何身份”
龐統聞言笑道:“別人都隻知道張鬆張永年過目不忘,其實我認人的本事也不差。但凡是被我見過一麵的人,我都能記得。此人在我回鄉祭祖時曾隨蒯家家主去過龐家,雖然隻不過是仆人堆裏的一個人,但我還是記住了。不知我說的可對蒯家的二管家”
聽到龐統詢問,趴在甲板上的蒯家二管家就抖得更加厲害了。他做夢也沒想到,龐統這樣一個人竟然會記住自己這樣一個對世家大族來說不過是無足輕重的一個人。一想到這件事被曝光之後的後果,蒯家二管家就感到絕望。
見趴在地上的人不出聲,甘寧眼珠一轉,心裏有了計較,輕聲對龐統說道:“士元,借一步說話。”
龐統不解的跟著甘寧來到一旁,就聽甘寧小聲問道:“士元,你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唔我打算將此人送交蒯家,相信此人就算回了蒯家,也會生不如死。不知興霸有何想法”
“士元,我不瞞你,我西漢水軍雖然裝備精良,但要論起水戰實力,比起江東或者荊州的水軍還是有點差距的。”
“唔這是為何”龐統聞言不解的問道。
“實戰啊,我西漢水軍平日裏光是訓練了,但在水上搏殺卻很缺乏經驗,許多水兵連人血都沒見過。雖然通過清剿水賊改善了一點這種情況,但在實際交戰時,大部分水兵還是會緊張,甚至因為緊張而發揮不出平時一半的戰力。”
“唔那興霸的意思是借著這次機會向荊州宣戰”龐統看著甘寧問道。
“嘿嘿,你龐士元是我西漢重臣,如今遇襲,不管是何人指使,荊州不給出個交代都是不成的。就算是陛下,也不會忍氣吞聲。但畢竟眼下還不是與荊州開戰的時候,我隻是想借此機會跟荊州水軍好好打上幾仗,訓練訓練手下水軍,讓他們明白訓練與實戰的差別在哪裏。”
“好,既然興霸有意練兵,那我自然要配合。不過此事興霸也不能獨斷,最好與陸都督商議過後再做決定。”
聽龐統提到陸遜,甘寧倒是沒多大意見,當初雖然有點看陸遜不順眼,但經過這些年的交往,甘寧與陸遜的關係已經改善許多。見龐統答應了自己的提議,不由看向蒯家二管家問道:“那這人士元打算如何處置”
“過幾日再交給蒯家處置。”龐統微笑著對甘寧說道。
甘寧大喜,有了這幾日的拖延,就意味著自己可以準備的更加充分。
也就在龐統遇襲三日之後,西漢水軍突然襲擊荊州水軍,並且聲明這不是西漢有意破壞與荊州之間的和平,而是為了報複荊州有人在龐統返回長安的途中派人截殺的舉動。荊州上下得知此事後紛紛猜測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作為劉備留守襄陽的代表諸葛亮更是急火攻心,一麵令荊州水軍備戰一麵下令徹查此事,同時更是將此事急報人在柴桑的劉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