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翹首以盼
閻柔成為了一個傳說,自逃離公孫康以後直到劉福一統天下,閻柔再也沒有在世人麵前出現。?.誰也不知道閻柔去了哪裏,也不知道閻柔是死是活。
對於閻柔的生死,劉福並不是很關心,之所以會拿出萬兩黃金懸賞閻柔的項上人頭,隻是為了警示那些心向異族的漢人,出賣種族利益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如果真有人拿著閻柔的人頭來領賞,劉福會兌現承諾,不過一直沒有人來,劉福也就省了一筆。
正所謂上行下效,作為西漢皇帝的劉福毫不掩飾自己對勾結異族之人的厭惡,也讓許多之前還心存僥幸之人不敢再輕易越雷池一步。
在劉福眼裏,閻柔不過是一個小人物,失去了漢族的支持,閻柔隻是一無根浮萍,即便想要攪起風雨,也是有心無力,不足為慮。眼下最讓劉福關心的,是遼東公孫氏的動向。
在整個家族利益麵前,個人利益的得失是微不足道的。當然這番話沒有考慮當事人的感受。為了家族利益甘願自我犧牲的人終究是少數,公孫康明顯不是那少數人中的一位。在殺了來取自己性命的親弟弟公孫恭後,公孫康連夜帶人返回了家族。
當時家中長輩正在等待公孫恭帶著公孫康的人頭回來複命,結果公孫康回來了,還帶回了公孫恭的人頭。當雙方矛盾不可調和之時,殺戮就成了最終解決問題的手段。公孫康這次回來就是殺人的,壓根就不聽族中長輩的威脅,但凡是被公孫康認為是打算出賣自己的人,都在那一夜被公孫康帶人滅了滿門。
遼東公孫氏原本是遼東大族,但在經曆了公孫康的那一夜清洗過後,上千口人的大族隻剩下百餘人,而這百餘人還是公孫康念在平時關係不錯,在這次族中長輩打算對付自己時保持中立才得以存活。
劉福原本還打算在平定遼東之後找借口削弱公孫氏在遼東的影響,這下不必費腦筋了,公孫康用最簡單的方法替劉福解決了這個大麻煩,而且劉福還不用擔任何責任。從這點來看,劉福應該感謝公孫康。
重新確定了自己在族中地位的公孫康殺人已經殺得眼珠子有點泛紅,劉福對閻柔發出黃金萬兩的懸賞又進一步刺激了閻柔本來就有點脆弱的神經。雖然劉福並沒有公開宣稱要取公孫康的人頭,但公孫康已經認定自己與劉福之間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而且這個大活人手裏還握有對旁人的生殺大權。為了抵抗劉福,公孫康這時也是真的豁出去了。不再考慮遼東的日後,先把眼前的難關渡過再說。
新的征兵令下達,但凡年滿十四歲的男子都必須入伍從軍,收集糧草,堅壁清野那更是不需要下令就已經開始展開。短短半個月的工夫,劉福大軍還沒有進入遼東,公孫康已經將遼東百姓給折騰的骨肉分離,家破人亡。
與公孫康翹首以盼漢軍進入遼東好給漢軍迎頭痛擊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漢軍的從容。在擊敗鮮卑素利以後,劉福率領龍騎、踏白、漢安三軍返回先前與公孫康反劉聯盟對峙的地方,但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的舉動,反將注意力放到了接受幽州全境這件事上。
公孫康忙著備戰的時候,劉福的漢軍也在有條不紊的接受著幽州各郡縣的歸順。有袁熙這個前幽州牧在場,接受工作進行的很順利,即便有人有心搞事,但大軍在側,還沒等那些人將事情鬧大,就被消滅在萌芽狀態。
每接受一地,相應的撫民政策就會執行。說實話,老百姓並不在乎統治者是誰,隻要可以讓他們安居樂業,稅收給誰不是給,更何況西漢早已是天下百姓心目中的正統,隻要是承認自己是漢民的人,就不會對接受西漢統治產生反感情緒。
打仗憑著的就是一時之勇,沒誰可以一直保持鬥誌旺盛的狀態。公孫康的遼東左等漢軍不來,右等漢軍還是不來。為了迎擊遲遲不來的漢軍,遼東將農事都耽誤了。老話說得好,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不管最後勝負如何,人都是要吃飯的,公孫康這樣瞎搞,即便最後真的能擊敗漢軍,來年遼東出現饑荒也是可以預見。拚家底遼東可拚不過西漢,為此遼東的有智之士都有心勸說公孫康放軍中一部分士卒回家務農,可誰也不敢跟公孫康開這個口。因為此時的公孫康就像是一個已經輸紅眼的賭徒在等著最後一把莊開牌,這時候誰敢讓他暫停他就視誰為漢軍的奸細。
主動出擊公孫康又不敢,鮮卑十萬鐵騎前車之鑒,公孫康不覺得憑遼東兵的戰力能夠在野外擊敗漢軍鐵騎。從一開始公孫康就打著拖延的想法,將戰事拖延到寒冬來臨,利用寒冷的天氣讓漢軍知難而退。隻不過寒冬還沒來,遼東已經開始出現天怒人怨的情況了。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幽州其他地方的百姓都在安居樂業的過日子,唯獨遼東的百姓每天提心吊膽的數指頭算天,兩相一對比,百姓心裏沒怨氣才怪。公孫康一直讓人宣傳漢軍的殘暴,可老百姓又不是瞎子,他們沒看到漢軍的殘暴,隻是親身感受到了公孫康為了備戰害的自己骨肉分離,對公孫康的不滿正在漸漸沉積,不斷醞釀。
而坐在柴火堆上的公孫康卻已經顧不得去考慮其他,打仗講究一鼓作氣,再鼓衰,三鼓竭。備戰的時間有些過久,漢軍遲遲不來,好不容易鼓動起來的軍心士氣遲遲發泄不出,反倒對軍心士氣有了沉重的打擊。
為了保持軍心士氣的旺盛,公孫康不得不將目標瞄準了先前反劉聯盟中的那些投降派。盟友關係在公孫康的眼裏不過是一個笑話,相互利用才是公孫康的初衷。而為了消除日後與漢軍作戰時那些投降派不會幫著漢軍作戰,公孫康決定先下手為強。一方麵是為了消除隱患,一方麵也是為了填補家用。與漢軍的作戰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結束,物資的儲備自然是越多越好。
而被公孫康視為肥羊的投降派自然不可能束手待斃。在連續兩個烏丸部落遭到公孫康的突襲得手以後,其餘烏丸部落聯合了起來,不光是那些投降派,就連原先支持公孫康的主戰派,也開始與公孫康保持距離。在這些烏丸人眼裏,此時的公孫康已經瘋了,看見誰咬誰,哪怕公孫康一開始並沒有打他們的注意,可誰能保證日後他不找自己的麻煩。
也就在公孫康跟烏丸各部翻臉打的熱鬧的時候,一支漢軍沿著遼東邊境抵達了百濟的地盤。當初劉福將征討百濟的事情交給了黃敘等軍中將二代負責,之前因為大軍要與鮮卑人作戰,黃敘等人也隻能暫時忍耐,而現在,劉福遲遲不對遼東發起攻擊,黃敘等人便向劉福請令,允許他們率兵先去解決百濟。
對棒子的祖先,劉福並沒有好感,既然黃敘等人主動請戰,眼下又沒有什麽急需黃敘等人解決的事情,便答應了黃敘等人的請求。給了黃敘等人五千人馬,便任憑黃敘等人去自由發揮了。
五千全副武裝的職業軍人對付公孫康的十萬人馬還是不夠,但對付一個百濟卻是綽綽有餘。百濟雖然對外稱王,但在黃敘等人的眼裏,百濟王也就是一個草頭王,跟占據山頭的土匪頭子沒有太大區別。
經過劉福這個有明顯種族論傾向的人影響,西漢的官二代,將二代在對待外族的時候都不怎麽把外族當人看。在這些年輕人心裏,隻有漢人才能算人,外族想要當人,唯一的辦法就是成為歸化的漢人。
百濟王在他們的眼裏,不過是一個在山林裏稱王的野猴子。既然是猴子,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山林裏找母猴子玩耍,而不是惦記大漢地盤。這次如果不能把這個百濟王扒皮抽筋,挫骨揚灰,那他們都對不起劉福對他們的信任。
年輕人膽大妄為,這世上就沒有他們不敢去幹的事情。就像是從天而降一樣,黃敘率領五千漢軍隻用了半天的工夫就攻破了百濟的王城,百濟王倉皇出逃,黃敘等人率兵追殺,一個村寨一個村寨的殺,直到百濟王最終授首時,百濟已經名存實亡,但凡是人口密集的村寨都已經被毀,僥幸逃生的百濟人也逃進了深山老林與猛獸爭搶生存空間,百濟這個國家自此可以從地圖上抹去。
劉福對百濟的消失並沒有什麽感覺,又不是什麽值得叫人尊敬的國家,一個習慣過牆頭草的惡犬沒了就沒了吧。拿著黃敘命人送回的戰報,隻是看了一遍便交給了黃忠等人。畢竟是兒子第一次真正領兵出征,要說不擔心是不可能。
不過戰報不可能交待的太過詳細,黃忠跟太史慈先後看完戰報以後就在心裏打定主意,等兒子回來以後再詳細問問,既能給兒子指明此戰中的不足,也能保證作為父親的尊嚴。
劉福並不知道黃忠、太史慈心中所想,即便知道劉福也不打算去管。這次找黃忠、太史慈、趙雲這三個一軍主將過來可不僅僅隻是告訴他們百濟那個跳梁小醜已經完蛋這種小事,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與他們商議。
眼下幽州各郡縣已經歸於西漢治下,大軍休整也有一段時間,接下來是否對遼東公孫康開戰一事也就該提上日程了。按照郭嘉等人的意見,並不需要此時對遼東開戰,公孫康最近在遼東的所作所為已經讓遼東草木皆兵,翹首以盼漢軍的到來。漢軍如果此時對遼東開戰,這恰好正中公孫康下懷。
敵人想做的,就是我們不應該去做的。不管公孫康如何期待漢軍的到來,以遼東目前情況來分析,漢軍按兵不動,反倒是對漢軍最有利的。就跟打架一樣,一個人保持著出拳的姿勢不出手,那對手就必須保持高度的警惕,因為不知道對手會攻擊自己哪裏,所以就必須全麵防守。而一旦對手出了手,也就簡單了,見招拆招而已。
此刻漢軍與遼東公孫康就像是這種情況,漢軍不動,公孫康就不得不提高警惕,遼東的緊張氣氛就會一日比一日嚴重。簡單點說,時間拖得越久,對漢軍日後收複遼東越有利。
當然這是郭嘉那些謀士的意見,劉福還想要聽聽黃忠、太史慈這些大將的意見,畢竟真正上戰場跟敵人交戰的是他們,大將對戰事的意見同樣重要。
黃忠、太史慈、趙雲三員大將聽完劉福的解釋以後心裏不由略微有些感動。在經過一番考慮以後,黃忠作為老大哥代表三人對劉福說道:“陛下,軍師所言的確不虛,時間拖得越久對我軍越是有利。不過我軍興師動眾而來,總不能就為了一個遼東就一直耗在這裏。要對遼東公孫康保持威懾,留下一軍足矣。三軍齊留幽州,有些太看得起遼東了。”
“你們的意思呢?”劉福看了看太史慈和趙雲問道。
“黃將軍所言正是我等想說的。陛下,如今幽州雖定,但袁尚、劉備、孫權同樣都不是易與之輩,大軍離開駐地日久,還是早作安排為好。”太史慈點頭附和道。
“龍騎軍請令留守幽州。”趙雲出聲說道。
劉福聞言點了點頭,“我也有意留下龍騎軍威懾草原各部。既然你們三個都認為此時對遼東出兵不是時機,那就讓公孫康再多活一陣。待黃敘等人率兵返回以後,黃忠、太史慈就各率本部返回駐地,趙雲率領龍騎軍幫助沮授穩定北方,保持對遼東的威懾。子龍兄,在對待遼東一事上,朕許你便宜行事。”
“多謝陛下信任。”趙雲聞言大喜,急忙道謝道。便宜行事,也就意味著趙雲什麽時候覺得時機成熟就可以對遼東發起攻擊,不需要得到劉福的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