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委以重任
陸家的根基在廬江，但隨著當年陸家家主陸康被孫策所殺，陸家也沒落了。 雖然虎死不倒架，再加後來有呂布的關照，但陸家想要恢複昔日的興盛，還有很長一段路需要走。
陸家與孫家可以說是世仇，當初孫策攻破廬江的時候，不光殺了陸康，更是將陸家老小給殺了個七七八八，但凡是年長一些的，盡遭孫策毒手，以至於當時年僅十二歲的陸遜不得不出任陸家新的家主。雖然這從側麵正麵了陸遜的個人能力，但同樣也不得不說是陸家的悲哀。
當得知孫策被呂布所殺以後，陸家下是歡欣鼓舞的，對呂布也是感激不盡。也正是因為這份感激，陸遜聽從了呂布的安排，將家主之位交給了陸績，而自己則隨同大商人蘇飛一同前往關。
在路，陸遜認出了甘寧，但卻沒有聲張。雖然甘寧可以算得一員猛將，可畢竟不是呂布麾下的將領，他想要投奔關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需要頭疼的是荊州劉表，跟他陸遜沒有多大關係。
而隨著日後的接觸，陸遜發現這甘寧不僅僅是員猛將，粗有細，是員不可多得的水軍帥才。有道是道不同不相與謀，但遇了誌趣相投的人，同樣也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成為知己。因為世仇，陸遜對水軍作戰很有研究，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率軍向江東孫家複仇。雖然如今孫策已死，但孫家尚在，至於什麽禍不及妻兒的潛規則，陸遜並不打算遵守。他孫策攻破廬江滅陸家滿門的時候可曾想過遵守禍不及妻兒這個規矩？既然自己不守規矩，那別指望別人會遵守規矩。
兩個擅長水軍的人相遇，可以談的內容很多。陸遜知道的多是理論，而甘寧則是實戰經驗豐富，兩相映證，二人度可以算是受益匪淺。蘇飛看在眼裏，喜在心裏，唯一感到有些遺憾的是陸遜這人是呂布的人，如果可能，他還真像拉攏陸遜一起投效西漢。
水軍初建，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而這陸遜是一個水軍都督的人選。可惜陸遜此去關是以使者的身份前往關，蘇飛即便有心拉攏，也不敢貿然暴露身份。有些事情可做不可說，一旦說開，那意味著大麻煩。
商隊經過武關，算是正式進入了西漢的地界。直到這時陸遜跟甘寧才感到這關與關東幾乎是兩個世界。在關東，雖然暫時各家諸侯相安無事，但百姓過得並不安穩。由於土豆的廣泛種植，百姓不用擔心會再被餓死，但還是有件令他們的事懸在他們心頭。
諸侯不是老百姓，追求的不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他們要關心的是大事，是擴張，是侵略。可這些事情要辦到是需要人，老百姓在解決了肚皮問題以後，擔心自己什麽時候會被拉走去打仗。
天下太平是個很美好的願望，但想要實現卻很困難。秦始皇一統天下，結束各國爭鬥，如果不是死時所托非人，以後或許沒有楚漢什麽事情了。但曆史難以改寫，而且看情形，秦時戰國時代的情況正在如今的大漢逐漸重現。
尤其是在看到關那些正在田間勞作的農人以後，陸遜的這種感覺愈發的強烈。陸遜不知道曆史的秦國到底有多強大，但看到那些農人臉雖然疲憊但卻發自內心的笑容，陸遜不由自主的想起在離開壽春之前呂布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
“伯言，想什麽呢？那麽入神。”甘寧好的問道。
陸遜回過神來，搖頭笑了笑，對甘寧說道“興霸兄，看來你這回真是選對了。”
“嗬嗬……伯言，你要是羨慕，不如也一起留下。”甘寧聞言笑道。
“我？陸家的根基在廬江，而且陸家深受主公大恩，別人都可另投他主，但唯獨陸家不可以，這是道義。”陸遜一臉正色的對甘寧說道。
“這樣啊，那將來咱們可有可能為敵了。”甘寧有些失望的說道。
“到時誰勝誰輸，你我各憑本事吧。”
甘寧也是隨口一提，他也知道想要讓陸遜投關不太現實，見陸遜態度堅決，也不再談論這事，轉而問陸遜剛才發呆是想到了什麽。陸遜聞言指了指那些在田間勞作的農人，對甘寧說道“興霸兄，你看那些農人的臉，是不是都帶著一絲笑容。”
“唔？哎，還別說，真的都看去挺高興的，你說他們都在樂嗬什麽？”甘寧好的問道。
“百姓的追求很簡單，吃飽穿暖不受人欺負，隻有達到了這些基本追求，才會去考慮其他需要。這些農人會一心農作，不必替以後擔心，那說明這西漢的朝廷對農人的壓迫並不重，否則我們看到的應該是這些農人愁眉苦臉才對。”
“……伯言，你小子觀察還真夠仔細的。”
“以小見大，我十二歲起出任陸家家主，平時接觸到的人，遇到的事情都必須小心應付，久而久之，我也有了這份眼力。”陸遜笑著答道。
“那伯言，你看看我，你覺得我日後會不會有封侯拜將的一天？”甘寧指了指自己問陸遜道。
“嗬嗬……若是興霸兄將來不能封侯拜將，那隻能說明西漢帝徒有虛名，識人不明。”
“陸公子慎言，在關最好莫要說陛下的壞話，要是被那些百姓知道，你會寸步難行的。”一直沒有說話的蘇飛開口提醒陸遜道。
“西漢帝在關的人望很高？”陸遜好的問道。
“如今西漢百姓的生活都是西漢帝給予的，你看到那些田間耕作的耕牛了嗎？那些都是陛下自草原向鮮卑、匈奴等族的手購買，然後租給農人使用，要不然你以為關的百姓真的富到家家都有耕牛用？”蘇飛指了指正在農人控製下幹活的耕牛道。
“老蘇，你說那些農人幹嘛給那些耕牛的鼻子栓根繩子？”甘寧好的問蘇飛道。
蘇飛聞言笑道“這是陛下的主意。從草原買回來的大多數耕牛都是成年的壯牛，而這些壯牛以前從來沒有耕過地，買回來以後經常不幹活，有時候還會頂人。為了讓這些耕牛聽話，陛下才想出了給耕牛鼻子栓繩子的辦法。還別說，這主意還真是不錯，自從在牛鼻子栓了繩子，這些牛變得老實多了。”
“牛不是生來會耕地的嗎？”甘寧驚的問道。
“不是，想要把一頭牛訓練成耕牛，那必須在牛還很小的時候開始訓練，平時耕地的時候，耕牛在農地裏耕種，而小牛要帶著旁邊看，久而久之，等小牛成年了，也變成了耕牛。”蘇飛搖頭解釋道。
“老蘇，你剛才說官府會將耕牛租給農人，不知道農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陸遜開口問道。
“代價很低的，基本都是五戶農人合租一頭耕牛，而要付出的是農收的時候所要交納的賦稅起別人要多一成，而這一成也是由五戶農人分攤。陛下之所以製定這種租牛的政策，本來沒有動過從農人身刮油的念頭。”
“那如今關的人口很多？”
“早年間關的異族很多，但隨著陛下平定了關，漢人的數量逐年增加，如今漢人與異族的數量例大概可以持平。”
“難道皇帝陛下不擔心會爆發漢蠻衝突？”
“為什麽你覺得那些蠻人會反抗陛下？”蘇飛反問陸遜道。
“啊？”陸遜不解的看向蘇飛。蘇飛見狀解釋道“在西漢，異族並不少見，尤其是在長安，你隻要在大街隨便走走，隨時都有可能看到來自異域的美女。陛下對胡族並不苛刻，隻要是遵守漢律的胡族，陛下都會一視同仁。”
“這樣難道不會讓那些胡族生出傲慢之心？”陸遜皺眉問道。
“嗬嗬……誰敢啊？你別看陛下平時笑眯眯的像個老好人，可一旦觸犯了陛下的忌諱，你算是跑到天邊去都難逃一死。你以為那些胡族為什麽會乖乖的遵守漢律，哪怕平時吃了漢人的虧，隻要不是太過分，他們都會選擇忍氣吞聲。其實說白了隻有一個原因，那是他們被殺怕了。陛下對待胡族采取了一視同仁的態度，這並不光光是指遵守那些漢律的胡族，對於那些膽敢觸犯漢律的胡族，陛下懲罰起來那也是一視同仁的，要是情節嚴重的，那更是……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叫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天下一怒，流血漂櫓。”
“有過先例？”
“那是自然，否則那些胡族豈會老實。在關，人分三六九等這話並不稀，漢人的身份最高貴，其次是最早投靠陛下的羌人，然後是西域各族，鮮卑族的身份最低，不過你們可不要故意去欺負胡族，陛下設立了少數民族管理所，專門接受胡族的投訴。要是被查明是你們故意去找事，那你也不要覺得你是漢人能得到區別對待。在這種事情，陛下還是保持著公正的。”
“朝的官員裏有胡人嗎？”
“有啊，不過並不是很多。陛下規定但凡是擁有漢籍的人皆可做官，隻要你能通過官府的考試。”
陸遜、蘇飛一問一答，甘寧幹瞪眼插不嘴，隻能無聊的看向路邊的商鋪打發時間。隊伍已經進城，繁華的街市立刻便吸引了甘寧的目光。
“老蘇，老蘇，那些女人是怎麽回事？”甘寧有些興奮的扯了扯蘇飛的袖子問道。
蘇飛順著甘寧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笑道“那是賣酒的胡娘，興霸，說起來你的年紀也老大不小，差不多也該娶親了。有興趣娶個胡娘做妾侍嗎？”
“別瞎說老蘇，那些胡娘一個個長得跟小鬼一樣……”甘寧咽了咽口水答道。一旁的陸遜見狀不由搖了搖頭，而蘇飛則是露出一副猥瑣的表情，低聲對甘寧說道“興霸，你別看那些胡娘長得像小鬼，但那身段……嘖嘖……”
“真的？你已經試過了？”
“那當然，你要是有興趣，回頭我給你尋摸兩個好的……”
“嗯咳，兩位，咱們能說點正經的嗎？”陸遜輕咳一聲提醒兩個快要化身為狼的人道。
蘇飛、甘寧的臉色同時一整，蘇飛更是輕咳一聲道“嗯咳，興霸，胡娘的事回頭我幫你辦，如今咱們已經到了長安，你是去求見陛下還是隨我一同回家？”
“伯言呢？”甘寧看向陸遜問道。
“我是使者，自然要去使館。”
“哦，那回頭我去找你。”
“嗯，兩位，此別過。”陸遜點點頭，與甘寧、蘇飛分道揚鑣。甘寧回頭看向蘇飛，見蘇飛衝著一個湊過來的下手揮了揮手，隨即神色有些激動的對甘寧說道“甘寧，快隨我去一個地方，有人要見你。”
“去哪？誰要見我？”甘寧不解的問道。
“……陛下聽說你來了關，如今正在食為仙等你，你一會去了可千萬莫要失禮。”蘇飛壓低聲音叮囑甘寧道。
甘寧一聽這話，已經被驚的差點原地跳起來。在過了武關以後，甘寧曾經想過自己會在蘇飛的引薦下見到皇帝，但卻沒想到皇帝為了見自己竟然抽出時間來專門等自己。即便甘寧經曆的事情多，已經同齡人成熟了許多，但聽到這個消息以後還是激動不已，這被人重視的感覺真好。
“老蘇，陛下有沒有什麽忌諱的東西，你趕緊跟我說說。”
“陛下為人很隨和的，也沒有什麽忌諱，你隻要注意別失禮行了。”蘇飛想了想，對甘寧說道。
得知皇帝在等甘寧，蘇飛跟甘寧都不敢在街逗留，蘇飛打發下人先回府，自己則帶著甘寧趕往食為仙。
食為仙是西漢帝劉福的產業之一，也是整座長安城裏最大的一家酒樓。蘇飛帶著甘寧來到食為仙的時候，正好是飯點，食為仙裏人滿為患。有些慕名而來的人更是在特意劃出的一塊休息區內等候座位。
食為仙的掌櫃一見蘇飛過來，立刻迎來低聲問道“怎麽現在才來？陛下已經等了有一會了。”
“這不是剛剛回來嘛，我一得到消息趕過來了，陛下先在哪裏？”
“還是老地方。這位壯士是？”
“嗯，是的。老劉，我帶他先去，有事咱們待會再聊。”
“好，你們先去吧。”
食為仙掌故在長安飲食界也算是一個風雲人物，看到他親自迎接蘇飛，這本來讓人感到稀，而在看到蘇飛直奔食為仙樓走，眾人更是對蘇飛身後那人感到好。蘇飛許多人都認識，可跟著蘇飛一起樓的那個人，卻沒人認識。
來到食為仙頂樓，這是食為仙不對平民百姓開放的地方，也隻有王公大臣有資格去那裏用餐。蘇飛站在門口，小聲對守在門口的守衛說道“在下蘇飛，奉旨帶甘寧前來拜見。”
“請稍候。”守衛的一個轉身進屋稟報，沒一會的工夫，房門大開，守衛對蘇飛說道“請。”
蘇飛點點頭，帶著甘寧走進了屋。甘寧一進屋，看到了坐在窗前的劉福。沒辦法，整個房間裏他坐著，別人都是站著，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蘇飛參見陛下。”蘇飛彎腰拱手向劉福行禮道，身後的甘寧見狀也連忙跟著照做。
“蘇飛，一路辛苦了，不必多禮，過來坐吧，你們大家也都坐吧。”劉福招呼眾人落座，自己反倒起身走到了甘寧的麵前，微笑著問道“甘寧甘興霸？”
“甘寧拜見陛下。”甘寧一撩衣襟要行跪禮，劉福伸手相攙，笑著說道“興霸，在我西漢可不興什麽跪禮，日後你明白了。一路辛苦，我們入席再慢慢聊？”
“恭敬不如從命。”
“嗬嗬……”劉福笑著將甘寧安排在自己的左下首坐定，舉杯對眾人說道“諸位且舉杯，慶祝我西漢未來的水軍都督甘寧甘興霸到達長安。”
水軍都督，這是水軍裏一人之下萬人之的位置，在來時甘寧雖然聽蘇飛提起過，不過甘寧卻沒敢想西漢帝會對自己委以如此重任。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自甘寧的心油然而生。
“陛下，水軍都督一職責任重大，甘寧初到關，恐怕不能勝任。”幾杯酒下肚，甘寧初時的拘謹也少了一些，壯著膽子對劉福說道。
劉福聞言笑道“興霸莫要擔心自己不能擔當重任，朕既然敢用你，不怕你會把事情辦砸。一切問題都有我替你兜著，你隻管給我西漢訓練出一支強大的水軍即可。”
話說到這份，甘寧也沒有再推辭的必要，否則反倒顯得矯情，甘寧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對劉福說道“既然陛下如此信任甘寧，甘寧唯有盡力而為。”
“興霸爽快，朕喜歡爽快人。日後水軍要是遇什麽麻煩，你盡管來找我，我必為你解決。”
“多謝陛下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