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定西域

作為龜茲三大部族之一的駟部,擁有人口三萬精騎八千,這股力量除了則羅、烏疊兩部外,其餘生活在龜茲部落根本就不敢與其起衝突。複製本地址瀏覽%77%77%77%2E%62%69%71%69%2E%6D%65也正是因為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拱衛它乾城周邊的部族中,其中就有駟一部。

不過人怕出名豬怕壯,駟部的強大也給自己招惹來了一個可怕的對手。已經決定出兵龜茲的劉福率領直屬親軍悄悄的來到了它乾城外駟部的營地附近。

正值晌午,看著遠處升起的一道道白色的炊煙,劉福笑著對身邊的典韋等人說道:“看來龜茲人的確很好客,知道我們遠道而來還沒有用飯,這就開始為我們準備了。”說話的同時,駟部外的遊騎也發現了劉福等人,立刻大呼小叫的拔馬回營報訊。

“師兄,這第一陣就交給你了。”劉福開口對趙雲說道。

趙雲重重的點了點頭,沉默不語的催馬上前,三千元戎軍當即跟隨他們的主帥如同一支離弦的箭矢,直撲駟部的營地。

自領軍以來,趙雲的心裏就一直憋著一股勁。但凡有本事的人,心中自有一股傲氣,趙雲也不例外。隻是與其他人相比,趙雲聲名不顯,別說跟太史慈、徐晃那種聲名已顯的張掖大將相比,就連文聘、張任這種武將趙雲也比不上。在來到張掖以後,旁人對趙雲的印象依然停留在這人是劉福的師兄,是槍絕童淵的徒弟上,這是趙雲不能接受的。

此次出任元戎軍主將,趙雲知道有人心中不服,甚至會在私下裏議論,而現在,趙雲就要以實際的戰績讓那些人閉嘴。

駟部的反應很快,趙雲率軍趕到駟部營地外圍的時候,數百已經上馬的駟部戰士已經催馬迎了上來,試圖為部族裏的戰士集結爭取時間。但迎接這些人的是一片由鋼弩組成的烏雲,成千上萬支弩箭從天而降,數百駟部戰士連對手的邊都沒有碰到就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射完兩撥箭雨的元戎軍騎士動作整齊的收起手中的弓弩,就聽軍中傳來一聲暴喝:“舉刀!”數千把雪亮的馬刀同時高舉,衝進了駟部營地。

趙雲一馬當先,手中長槍如同出洞的毒蛇,但凡是擋在趙雲馬前的駟部人紛紛倒斃。轉眼間駟部大亂,被元戎軍騎士驅趕追殺的抱頭鼠竄,潰不成軍。趙雲帶著數百親衛直奔駟部營地中央,就見駟部頭人剛剛召集數百族人準備突圍。看著那個被眾人圍在中央的家夥,趙雲放下長槍,取弓搭箭。就見駟部頭人正大聲呼喝,忽然一支利矢貫穿了他的脖子,撲通一聲摔落馬下。圍攏在頭人身邊的駟部人當即大亂……

也就在駟部遭到襲擊,與駟部同屬三大部族之一的則羅部得到了漢軍來襲的消息,則羅部頭人立刻下令自己的兒子蓋羅帶領一部分族人前往救援。漢軍來襲,龜茲國陷入亡國危機,則羅部頭人很清楚自己與其他部族此時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此時幫助駟部,就是在幫自己。

隻是則羅部頭人的兒子蓋羅帶領族人至始至終都沒有趕到駟部。在他們趕往駟部的途中,他們遭遇了漢軍。看著那些渾身甲胄,連頭上都戴著罩盔的漢軍,蓋羅心裏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衝,衝,衝起來!”蓋羅一麵大聲呼喝一麵催馬向著擋住去路的漢軍疾奔。

“舉刀!”排列成三列的漢軍第一列發出一聲暴喝,緊跟著第一列人數達到千人的漢軍動作劃一的舉起了手中的陌刀,雪亮的大刀片子在陽光的照耀下爍爍放光。蓋羅以及則羅部騎士見到後卻是心底直冒涼氣。此時再想要後退或者轉向已經來不及,蓋羅等人隻能寄希望於自己可以衝入漢軍的陣中。

“落!”

一聲暴喝,上千把陌刀同時落下,就如同一麵刀牆向前傾倒,衝到陣前的則羅部騎兵無一例外人馬皆碎。

正在組織部族青壯準備出擊的則羅部頭人聽到自己兒子蓋羅陣亡的消息時,先是不信,隨即卻又不得不相信。

族人的驚呼,沉默穩步向前的漢軍,族中勇士人馬皆亡的現實,令則羅部頭人心膽俱裂,此時別說報仇,他連反抗的心思都難以升起。沉默了半晌,則羅部頭人艱難的對手下吩咐道:“派,派人去漢營請求……容許我等……請降。”

……

一場戰鬥結束,三萬餘人的駟部僅剩兩千多人被俘,至於其他人,都成了趙雲證明自身實力的佐證。對於這個結果,劉福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這裏是西域,想要日後這裏不會再有反複,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畏懼,心生忌憚之下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寧要人怕,莫要人愛!想要讓西域長治久安,光靠移民和教化是遠遠不夠的,血腥的殺戮同樣不可避免。就像那滿清入關後的揚州十日,嘉靖三屠,那雖然對漢人來說是痛徹心扉的曆史,但不可否認,滿清的確依靠那種血腥手段令南方的漢人不得不接受了滿人的統治。殺光所有存在反抗意識的人,剩下的自然就是甘願當奴才的順民。

有了殺雞儆猴的想法,劉福就動了滅龜茲國的念頭。龜茲與大宛、烏孫、於闐、焉耆四國屬於西域的中心,隻要控製了這五國,那西域就可以說是掌握在了劉福的手中。隻有掌握了西域,劉福才會將目光投向張掖以東。

戰場上到處都是隨處可見的殘肢斷臂以及被撕扯的不成人樣的死屍,在斜陽下的映照下更是顯得淒冷。渾身浴血的趙雲來到劉福的麵前,單膝跪地大聲說道:“稟主公,駟部已滅,趙雲前來繳令。”

劉福伸手扶起趙雲,微笑著說道:“子龍辛苦了。此戰當記子龍首功。今日暫且回營休整,待明日再隨我去都延城看看龜茲王高善見到我們兵臨城下會有什麽反應。”

“諾。”趙雲大聲應道。

都延城,龜茲國王高善的都城。

如今的高善日子很不好過。在得知駟、烏壘兩部被滅,則羅部投降的消息以後,高善不得劉福大軍壓境,就早早的派出信使想要向漢軍請降,表示願意接受漢朝的教化。隻是很可惜,高善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劉福不僅沒有接受高善的請降,反而將高善派出的使者的人頭讓使者的隨從給帶回了都延城。

看著自家使者的人頭,高善也就絕了投降了心思,聚集城中所有兵力準備跟城外劉福的大軍死磕。不過高善並沒有馬上出城與劉福決戰,他還抱著一絲幻想,希望大宛、烏孫、於闐、焉耆四國會遵照五國盟約在自己遭遇漢軍襲擊的時候派兵前來支援自己。

隻是高善不知道,早在劉福出兵龜茲以前,大宛、烏孫、於闐、焉耆四國都已經自顧不暇。大月氏遵照與漢軍的約定出兵大宛,乞活軍在黃忠的率領下將烏孫打得潰不成軍,焉耆已經快亡國了,都城都被徐晃的解煩軍占領,至於於闐……就在劉福率軍圍困都延城半月以後,於闐王的人頭就被龐德送到了都延城外的劉福軍中。而龐德本人則率領遊奕軍在找之前依附於闐國的莎車、疏勒、尉頭、溫宿、姑墨五國的麻煩。

望著於闐王死不瞑目的人頭,高善從頭到腳都是冰涼冰涼的,他知道,自己這回是真的完了。誰能想到這次的漢軍與以往截然不同,原本以為漢室虛弱,自己隻要裝個孫子,再奉上一筆財物,高善甚至有過將自己女兒獻出去的想法。可如今,看到於闐王的人頭,高善知道自己死定了。

就在於闐王的人頭被送到龜茲王高善的桌案前的當晚,高善狂性大發,先是砍死了自己的妻女,最後放火自焚,將自己的王宮跟自己一同化為了灰燼。而隨著高善的死,龜茲人在次日清晨打開了封閉足有數月的城門,近萬龜茲士兵放下武器向城外的漢軍投降。

劉福沒有下令殺俘,血腥的殺戮不代表就要進行無意義的屠殺。殺戮終究隻會帶來仇恨,等到戰爭告一段落,懷柔是必須的。當然也不能輕易放過那些戰俘,對待這些人,劉福下令將這些人貶為奴隸,必須為官府工作十年才能重獲自由。得知張角將來還有重新做回自有人的機會,被貶為奴隸的龜茲人倒也知趣,沒有幾個跳出來鬧事。也就在劉福留在都延城處理龜茲人的善後事宜的時候,一封急報送到了劉福的手中。

大月氏戰敗,大宛出兵烏孫與乞活軍對峙與圖爾特山口。為了消滅乞活軍,大宛、烏孫糾集附屬小國合兵十萬,若是不出兵救援乞活軍,僅有人馬不到五萬的乞活軍恐怕難以應付。

有心出兵,可能夠派出的人馬手頭卻所剩無幾。漢安軍需要鎮守張掖,鐵壁軍需要監視北方,而遊奕軍、解煩兩軍又需要鎮守新得的兩地……

“主公,還有就由元戎跟虎衛走一趟吧。”趙雲出聲建議道。

“……不必了。傳令下去,全軍整裝準備出發。”

“主公,不要這裏了嗎?”趙雲聞言一驚。

“沒關係,有屯田軍在,隻要我們沒有戰敗,這些龜茲人就不敢耍花樣。來人,速速傳令解煩、遊奕,令兩軍放下手頭的事情,全速向圖爾特山口行進,務必要消滅烏孫大宛聯軍,告訴他們,這是平定西域最關鍵的一戰,隻要勝了,這西域以後就是我們的後院。”

隨著劉福的命令發出,接到軍令的徐晃、龐德當即率軍分別向大宛、烏孫殺去。龐德的解煩軍趕往烏孫與乞活軍匯合,而徐晃的解煩軍則直接殺入大宛從背後捅大宛的屁股。

圖爾特山口,位於納倫河上遊,此處是烏孫與大宛兩國連通的唯一通道,如果不想從這裏進入大宛,那就必須繞過康居國翻越塔什幹山地才行。而塔什幹山地人跡罕至,想要翻越所需付出的代價極為驚人,比起強攻圖爾特山口更大。

圖爾特山口位於天山和蔥嶺交匯地帶,這裏地勢平緩,既沒有深溝壁壘也沒有可以依托的堅城,除了乞活軍為了防止大宛騎兵衝鋒而臨時搭建的一排排木柵欄外,幾乎就沒有其他防禦性質的屏障。但僅憑這點簡易的東西,又如何能夠擋住十萬甚至更多烏孫大宛聯軍的攻擊。

當劉福率領趙雲等人趕到乞活軍大營的時候,入目的就是滿營的傷兵。狗急跳牆,兔急咬人,烏孫大宛很清楚一旦戰敗等待他們的會是神馬命運,所以在與乞活軍戰鬥的時候可以說是不計傷亡,不死不休。也正在在聯軍如此瘋狂的攻擊下,乞活軍才出現了大規模的傷亡,如果不是黃忠行事老辣,兵敗都有可能。

不過現在,已經不可能有那種可能了。

隨著劉福以及龐德的趕到,雙方的兵力已經接近持平,連獨立吃下乞活軍都辦不到,想要一口氣吃掉乞活、遊奕外加劉福手上戰力更強的直屬親軍,烏孫大宛聯軍沒有那副好牙口。再加上如今大宛國內已經被徐晃的解煩軍給搞得雞犬不寧,烏孫大宛聯軍比劉福的漢軍更加迫切的想要盡早決出勝負。

除了你死我活,不管是劉福還是烏孫大宛,都沒有別的想法。劉福是不會接受殺了自己人,跟自己作對至今的烏孫大宛的投降,而烏孫大宛則是知道即便自己投降也不會有好下場。

兩軍在圖爾特山口展開激戰……

如果沒有自家後院起火,大宛不會心有雜念,可在見識了漢軍的強悍,尤其是在得知自家的後院被一支漢軍攪鬧的雞犬不寧以後,聯軍內部開始出現了雜音。白天的戰鬥結束後,聯軍將領聚集在一起商議明日的戰事。

議事大帳內,烏孫相大祿翁歸靡正在衝手下將領咆哮,“大宛與烏孫如今是唇亡齒寒的關係,一旦大宛有失,接下來就是我們烏孫。”

“可是相大祿,這時候讓大宛抽兵回去對付國內的那股漢軍,這裏怎麽辦?一旦這裏戰敗,別說以後,烏孫恐怕馬上就要滅亡了吧。”

“是啊,是啊,大宛國內的漢軍隻不過是少數,與咱們在這裏對峙的才是漢軍主力,隻有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將這裏的漢軍主力消滅,我們大家才能保住烏孫。”

就在翁歸靡不知該如何說服麾下將領同意大宛抽出一部分兵力返回大宛國的時候,就聽有人來報,大昆彌來了。大昆彌元貴靡與相大祿翁歸靡一向不和,聽到元貴靡來訪,翁歸靡心中一緊,立刻意識到元貴靡來者不善。

“相大祿,大宛人在撤兵是怎麽回事?那些人說是得到了你的同意,你難道要讓我們烏孫的勇士獨立去對付強悍的漢軍主力嗎?”元貴靡一見翁歸靡就大聲喝問道。

“什麽!”翁歸靡聞言一驚,急忙奔出營帳趕到大宛的營地外,果然就見一隊隊大宛騎兵正在出營向著大宛方向行動。

“你,你們的費爾幹將軍呢?”翁歸靡攔住一名大宛騎兵問道。

“將軍已經先走一步,你是翁歸靡大人吧。”不等那名騎兵答話,一旁傳來一聲詢問。翁歸靡鬆開馬韁,循聲望去,就見大宛軍主將費爾幹的副將邁步朝自己走了過來。見到了翁歸靡,副將抬手向翁歸靡行了一禮,輕聲說道:“翁歸靡大人,我家大人讓我代他向你說一聲抱歉。王命難違,大宛王的命令我們不能違反。”

“可是這裏……”

“抱歉,翁歸靡大人,大宛王才是我們的王,如果我們再不趕回去,大宛恐怕就要不複存在。”

“怎麽回事?”

“在我們得到王令的同時,大宛的都城很有可能此時已經被漢軍圍困,如果回去晚了,一旦都城被破,大宛……很抱歉,翁歸靡大人,我們必須要走了。”副將再次向翁歸靡說了聲抱歉,隨即催馬追趕自己已經遠去的隊伍。看著對方絕塵而去,翁歸靡心底發寒,他知道,大宛眼看著要完了,而烏孫完了就在眼前,僅憑烏孫跟一些附屬國的兵力,是抵擋不住漢軍的。

“相大祿,相大祿,不好了,你快跑吧,大昆彌說動了將軍們,正在四處找你想要把你獻給漢軍請降呢。”翁歸靡的心腹一路小跑的來到翁歸靡的跟前,低聲稟報道。

“投降?這個時候才想起了投降?”翁歸靡聞言又驚又怒,不過隨即苦笑了起來。戰鬥到現在才想起了投降?若是漢軍剛到烏孫的時候就投降,說不定漢軍還會接受投降,可如今,人殺了,仇恨的種子早已埋下,這時候投降,這不是在做夢嗎?眼下這支漢軍可比以往聽說的那些漢軍要凶狠得多,即便漢軍真的接受投降,如今烏孫軍中的那些將領,又有幾個能夠幸免?

“元貴靡!你是烏孫的罪人!”翁歸靡仰天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