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尋劍不成反被虐!

翌日,碧空無雲,無風無浪,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當風君舞睜開眼的刹那,將宛若地獄的景色收入眸中後,嘴角幾不可聞抽了幾下。

荒無人煙,煙霧厚重,蛇遍天下,屍骨成山,這麽個人類絕跡動物卻步的地方,這變態妖孽帶她來這裏做什麽?打算給她“毀屍滅跡”嗎?

“怎麽,你不是想要靈蛇劍?”

戲謔好聽的音色在耳畔響起,風君舞側首看了眼妖冶男人,隻見他奢貴的眉目少有的嚴肅,不由眸中閃過一縷訝然的光,這廝也有正經的時候?

“這裏無生命氣息,我不認為靈蛇劍會在這裏。”風君舞轉瞬看向山穀內爬行密密麻麻的萬蛇穀,那明晃晃森白的動物骸骨上纏繞著各種顏色的毒蛇,並且蛇的獠牙啃食骸骨發出聲音,頗為的滲人。

要知道,一條蛇啃食骸骨隻是發出輕微的聲響,現在已經快達到震耳欲聾的地步,可見這萬蛇穀絕不止萬條蛇的數量,這已經夠叫一般高手止步的地方,還不算外圍毒霧彌漫,普通人隻要吸一口就會七孔流血,這麽人類無法涉及的地方,靈蛇劍真的藏在其中嗎?

“靈蛇劍昔日是神兵,後因它的主人由仙遁魔,失了靈氣沾染前主人的魔血,當然殺氣重。”

放下風君舞,帝九君握住她的手,隨後一麵笑著解釋,一麵邊走邊說道:“本來本座打算親自找到靈蛇劍贈予你,但古籍說隻有絕殺嗜血的命格方能找到靈蛇劍,不然本座也不會帶你來這裏。”

驀地,當帝九君牽著風君舞踏入萬蛇穀中,周身縈繞一層淡淡的紅光,隻見紅光碰到漆黑的毒霧發出滋滋聲,致使毒霧不曾寸進半分。

見狀,風君舞被勾起一點好奇心,伸出手想去碰觸那迤邐的紅光,卻被身旁妖冶男子製止,“想化成灰燼不成?”

風君舞聞言收回了手,大致明白這紅光溫度有多高才會蒸發毒霧的毒性,隻是這個時代的東西都玄之又玄,她與他皆在紅光內不覺得燥熱,但當她看到腳邊的毒蛇碰觸到紅光,霎時化作粉塵便可知這溫度高到什麽程度。

“你都快趕上煉爐了。”風君舞不鹹不淡蹦出一句現代用語,不由讓妖冶男子一臉霧水:“何為煉爐?”

“一種煉死屍的爐子,屍體推進去骨塵出來。”

帝九君:“……”

這個冰塊娘子講笑話還是那麽冷,誇個人也整的那麽驚悚,若非他確定她臉上的表情是讚賞,平常人還以為她在損人呢!

帝九君輕笑勾唇語聲含了一絲莫名:“舞兒,之前為夫推算過你的命格,你天生是皇後命,距離靈蛇劍主人的絕殺嗜血命格還差一些,若是尋不到為夫藏寶閣還有一件神兵,給你用可好?”

兩人說到此處,後方一直尾隨而至隱藏的魔刃神獸眼中迸射一縷驚詫,好似不相信帝九君能找到神兵一般!

“還有一件神兵?”風君舞聞言勾了一下唇,玩味的問道:“是哪件?”

“九天戰戟。”妖冶男子奢魅的眉目一片雲淡風輕,好似這九天戰戟隻是普通俗物,而非天界人人掙破頭的頂級神兵!

此刻,魔刃神獸一聽這廝不在乎的口吻,差點沒氣的岔氣了!

這帝家的子嗣真是浪費啊!此等神兵在神界都是炙手可熱,而他居然為了討好一個女人拱手相讓,他還能不能再有出息一點?

“九天戰戟?”風君舞喃喃重複了一句,腦中回憶那天看過的古籍有關九天戰戟的介紹,屠神利刃,殺戮之王,八個字囊括了對九天戰戟的介紹。這東西在那本古籍排名第一,可見威力不同小可。

但,她所認識的變態妖孽會這麽好心?雖然她給他起了個綽號叫人形移動核武器,以他現在的能力嫌少能碰到真正與之抗衡的對手,也不要那些畫蛇添足的東西。

但她就是有種這貨“耍”她的錯覺,風君舞當下邪肆的揚眉問道:“靈蛇劍都需要那麽特別的命格,這九天戰戟也不是普通人能駕馭的吧?”

“當然。”妖冶男人邪魅一笑,語氣又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想駕馭九天戰戟不難,隻要能像神仙一樣撒豆成兵,便可隨意驅使。”

風君舞:“……”

這叫不難?她連跟他一樣禦風而行都做不到,就算他把九天戰戟給她也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冷兵器罷了!

長腿淩厲的腿一伸,妖魅男子單手攫住,笑眯眯說道:“真是壞脾氣,本座把第一神兵送你還生氣?”

忽地,力道十足的粉拳再度出擊,風君舞嘴上也不閑著冷聲道:“廢話!那東西在我手裏等同廢鐵,在你手裏恐怕才是真正的神兵,老娘被你裏裏外外吃個幹淨,你送我神兵等於神兵還是你的有什麽差別嗎?”

這貨真是一天不惹她就渾身不舒服,還敢給她美滋滋的說贈她,贈個毛線啊!

兩人打鬥似乎成了“培養”感情的基調,總會時不時因為一句話而大打出手。然,帝九君心知風君舞想把他當成練武的基石,也不以為意樂的陪她過招。

然而,兩人打鬥間,帝九君一眼沒照顧到便讓風君舞踏出了護體神光的範圍。

倏然,萬蛇穀地動山搖,天塌地陷,整個天空迅速黑的幽暗,仿佛被猶如深淵的墨黑吞噬一般,一時間伸手不見五指,彌漫著厚重的肅殺與詭異殺伐之氣!

嗡嗡,疑似入鞘的刀劍掙脫的聲響此起彼伏,野獸咆哮的怒吼也接踵而來。一時間,整個萬蛇穀猶如世界末日般迫人難以呼吸,那濃鬱的血腥味一浪高過一浪。

極致的黑暗中,整個山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整合改變形貌,漸漸一道妖異的赤金色光柱衝天而起!

霎時照亮了天空,然後隻見天空凝立一道魔刃和帝九君皆陌生的身影,而唯獨風君舞熟悉萬分的身影!

“妖父!”

黑發如夜,雙眼如刀。

一襲迤地繡著繁複花紋的古樸黑袍,那花紋呈赤金色繞著蛇形蜿蜒著流光,該男子麵目輪廓生的極為平凡,但氣質卻是絕頂的誘惑,介於亦正亦邪之間。

邪,可萬劫不複。

正,可天罡自威。

極為矛盾的氣質,卻造就出一種另類的蠱惑,張弛著難以明說的風情萬種。

那微微一笑,足可叫人傾國傾城,迷失在那豔詭慵懶笑容裏,這便是靈蛇劍的主人——妖神。

一個早被列入天界史冊作為反麵教材的神仙,一個名震魔界的一位霸主。

該男子傲立長空,風輕雲淡揮動衣袖,便是拂去漫天的黑暗,赤金色的霞光肆意播散,將整個萬蛇毒映出原貌。

山河秀麗,百花齊放,就連那些之前顯得猙獰的種類繁多,並且劇毒無比的蛇都顯得溫順可愛起來。

一條條盤踞著一座玉石男子雕像之下,細看之下赫然是這名男子如出一轍,唯一的區別這玉石像的男子手中握著一把極其豔麗透著妖嬈魔性的赤金蛇形利刃。

說是利刃,到不如說是一道詭豔的赤金色蛇形態的光束,此道光速極為飄逸妖豔,仿佛一條栩栩如生的蛇,兼具了蛇修煉初期的兩種形態,時而毒豔陰厲,時而罡氣凜冽。

那懶魅的男子俯視下方,自動無視某隻高傲的神獸,以及被世人稱為逆天的變態妖孽,反而一雙猶如深淵的黑眸定定注視那道肚腹微微凸起,絕代冷豔的美麗孕婦。

“小家夥,你剛剛叫本君什麽?”

這嗓音都和記憶裏一模一樣,風君舞失態低吼:“他媽的,你給我裝什麽傻!老娘是你什麽人你自己不清楚嗎?”

話一出口,魔刃神獸和變態妖孽齊齊嘴角抽搐,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位爺究竟是什麽身份?

當然,此刻的風君舞太久沒見到親人,自然自動忽略這些亂七八糟的顧慮,她隻是知道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是一手把她製造出來,並且用一種“凶殘”方式疼愛她的妖父!

風君舞掐著已經快看不出來的腰,挺著一個小小球,單手一指那個噙著詭豔慵懶笑容的男人,“他媽的,你給我下來!你要是敢不認老娘,信不信老娘掘了你的老巢!”

妖神聞言頗為有趣的挑眉,這個女子血液流動並非他的血脈,但這靈魂的熟悉感卻來自他的。是以他還真就聽話的飄然落地,噙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忽地,妖神落地的刹那,風君舞旋即快如閃疾奔掠過去,那下手叫一個狠辣!

悉數把昔日妖父教給她的絕活都施展在這位妖神身上,還邊打邊咆哮:“該死的!老娘就知道你個超級變態,知道老娘被炸到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憑你的能力一定會找回我!”

宛若小女兒般另類撒嬌,一向堅強的風君舞氤氳了冷眸,聲音略帶哽咽繼續揮灑那能把普通人送上西天的拳頭,卻無法撼動神魔之體一絲一毫。

“說!你什麽時候來這裏的?找到這裏,為什麽看見我被帝家男人欺負,也不幫我宰了他!”風君舞微帶霧氣的冷眸一厲,極為彪悍的揪住妖神的衣襟,特野蠻的低吼:“該死的!老娘問你話呢!”

帝九君:“……”

魔刃神獸:“……”

這女人究竟是被剛才的情景嚇瘋了,還是沒看到這位妖神的危險?

帝九君愕然瞪著粗魯加無理取鬧的風君舞揪著這位有可能是她妖父的妖神,敢情他們家都是這麽維係感情的嗎?

“小家夥脾氣不好呀!”

詭豔的妖神魔魅一笑,隨後極黑宛若刀鋒的眼迸射一縷赤金光芒,風君舞頃刻間那迷失那慵懶另類蠱惑的笑容中,待發現迫人的光芒射向自己的時候,才發現為時已晚!

眼見風君舞生命受脅之時,帝九君驀地身影一動,單身掐指成訣打出一道卍字樣的咒文形成的佛手印,挾其力挽狂瀾的氣勢攔住了那奪人性命的犀利光芒!

轟的,兩道強橫的能量相撞,掀起大片煙塵!

咳咳,勾魂奪魄的妖魅男子幹咳一聲,暗自將翻湧而上的腥甜咽了下去,隨後把風君舞推在身後,看向讓釋放猶如山嶽般迫人氣息的妖神,口吻輕佻雅痞:“喲嗬!我說這位不知是神仙還是魔神的二串子得道高人,就算你不喜女子親近,也不要這麽粗魯丟身為好男兒的臉麵,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麽。”

噗……

魔刃笑的差點內傷,這帝家小子盡得他始祖帝孤塵的真傳,不管何時都喜歡虎嘴裏拔毛,就為圖個一時痛快,硬撐!

豔詭懶魅的妖神一聽,俊挺的眉梢高高揚起,重複了一句:“二串子得道高人?”這清潤的嗓音聽起來和煦如風,實則透著徹骨的陰涼。

雖說當日他隕落,將一身精血傾注在自己成名神兵之上,待經過吸取天地精華得以重生,可在未得道成仙之時也是一個凡人,對凡人的一些用語極為熟悉。

這所謂的二串子,說的便是凡塵那些時男時女的陰陽人,這個半隻腳才邁入“道”學的小東西,居然敢辱罵他,這膽子當真不錯呢!不錯到,他想把他挫骨揚灰。

見妖神唇畔半邊俊挺的眉峰揚起寸許弧度,風君舞頓時一凜,雖然這人和妖父長得一模一樣,但從他剛剛無情下手之後風君舞便知他不是她的妖父,不過他那和妖父如出一轍的發火動作,風君舞旋即拉著帝九君就狂奔起來!

“快跑!”

事出突然,正欲出手的妖神見那個挺著一個小小球的女子,拉著辱罵他的黃毛小子拔腿狂奔,不由奇怪的“咦”了一聲,接著聽完風君舞的話,反而停下斬盡殺絕的動作。

“冰塊娘子,你跑什麽,難道是信不過本座嗎?”某隻已經重傷的妖孽,還在死要麵子的死撐。

風君舞也懶得和他廢話,“少和我打趣,雖然我不敢肯定他是不是我熟悉的妖父,但我敢肯定他和我的妖父絕對是一家,他和妖父每次動怒前都是相同的習慣動作,再不跑我們就真的被他轟成渣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