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老朽便出這真正的第一題,以山水風景為題,限時一炷香。”
隨著張若之的聲音再次落下,周圍當即就有十多名仆從搬來書桌,以及文房四寶等。
“山水風景為題?”
“這第一題就是王太白頗為拿手的,若是如此說來,豈不是王太白要拿的第一題的魁首了?”
“不好說,沒看到其餘兩大才子都虎視眈眈的麽?”
順眼望去,隻見除了王太白與張若筠,則還有兩名氣質不凡的青年端坐在席中。
其中一人身著淡藍色長衫,因進來天氣多變,溫度下降,故而在其身上還披著黑色大氅。
這人名為楚鄄,字晨升,也是京城的名門望族,勳貴氏族出身,與王太白等人並稱京城四大才子。
而另一人,名叫葉崙,字誌遠,則是落座在最為靠後的寒門席位,身著灰色麻衣,但卻眉宇彰顯不凡之色,一舉一動,都頗為文雅。
兩者都是出了名的才子,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別看葉崙是在寒門席位。
但實際上此人卻在城中頗有門道,已然拜師韓墨談,如今已有功名在身,乃是貢士。
“果然如此,這兩人看樣子已經躍躍欲試。”
“豈止如此,你看王太白又上去了,看樣子……這場山水風景為題,他是信心十足啊!”
不少學子暗自交談。
今日乃是祭酒壽辰,在場多數都為學子,剩餘的人則是朝中的大臣。
但還是有一小部分達官顯貴家的千金小姐也瞧瞧的跟來。
隻是席位並不在這。
封建社會,男尊女卑,尋常時日,女子是不得入席的,但礙於來者出身都非同常人,故在相鄰的院子裏,專門為她們準備了宴席。
因有些千金小姐也到了出閣的年齡,所以此番前來,也是想要找到自己心儀的如意郎君。
不少名門閨秀都匯聚在不遠處的花園旁,盯著這邊竊竊私語。
“王公子英俊瀟灑,山水詩詞,他肯定能獲得魁首。”
“胡說,我家葉崙才是第一題的魁首,王太白整日遊手好閑,就知道與商賈之人瞎混,肯定不如我家葉崙!”
“我覺得張公子能得魁首,他真的好帥啊!”
“還是誌遠公子最帥,若是有幸能……”
花園旁,十多名名門閨秀聚集在一起,美眸眺望,顧盼生輝,每一人都身姿婀娜,容顏俏麗,為自己心儀的學子打氣。
倒是有那麽兩名女子頗為獨特,不在這些人之中。
這二人站在稍遠處,其中一名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生的極其水靈,一雙大眼猶如泉水般清澈,盯著勳貴席位上的何申道:“瑤姐姐,我覺得那何申才是真的滿腹經綸,他的每首詩我覺得都好厲害,不像是其他人那般,詞藻堆砌,看似華麗,實際上卻毫無亮點。”
被稱作瑤姐姐的女子略微點了點頭,但一雙美眸卻始終盯著寒門席位上的齊青書。
“你說的倒也不無道理,可愛慕一個人,並非隻是愛慕其才華,剛剛好便可。”張青瑤美眸流轉,帶著笑意,輕輕的點了下少女的額頭。
“略略略,我才不呢!我就是要找到文武雙全的如意郎君,何申就挺不錯,若是他真能博得魁首,回去我就讓父皇賜婚!”少女頗有些天真浪漫,眼中清澈可見,聲音猶如黃鸝在歌唱般動聽,朱唇輕張之間,還對張青瑤做了個鬼臉。
張青瑤見狀,長舒了口氣,搖頭道:“你雖然貴為公主,可最起碼也得問問人家何申喜不喜歡你,若人家不喜歡你,就算在一起,又怎能幸福呢?”
少女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撅起小嘴:“我不明白,讓喜歡的人留在我身邊,難道有什麽不好嗎?”
這話讓張青瑤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得淡淡一笑,便朝著席位那裏望去。
宴會中央。
十多張桌子擺放在這,目前已經有七八名學子站在桌前,提筆在紙上作詩。
張若筠依舊還在何申跟前,充滿挑釁的看了眼何申,而後道:“看到沒,這才是真正的第一題,以山水風景為題,本公子倒是很期待你的詩作呢!”
方才被何申吊打之事,好似已經被張若筠拋之腦外。
取而代之的則是迷之自信。
何申聞言,倒是沒有推辭,自席位上走出,便選擇了一張桌子,大步走去。
“哼,等會兒我就讓你將米雪冰城送上!”
冷笑一聲,張若筠走到一張桌前,研墨之後,便開始作詩。
在場學子眾多,一次也隻有十多人共同出場作詩,剩餘人則是在席位慢慢等待。
由於王太白第一次登場,故而也是第一將詩寫完,隨後便有人拿著其詩卷,交給了張若之等大儒觀賞。
出身勳貴的王太白,自幼苦讀詩書,滿腹經綸,加以十歲時便外出遊曆,故而對著山水風景詩句頗為拿手。
“柳絮春風綠葉枝,鏡湖天影道鄉思。”
“青山古路無一物,楓林搖曳馬行處。”
張若之細細品閱王太白的這首《鄉思》,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平仄押韻也都占了,各方麵的毛病都也不大。
這首詩要比王太白先前的那首詩要強上不少,至少可以說是真正的上上之選。
而後,張若之便將詩遞給了孟淵明、韓墨談等大儒品閱。
隨即,幾人便在心中給這詩有了初步的評分。
在眾人期盼之下,倒也還有幾名國子監與天元學府的學子完成了詩作。
直至最後,在場也就剩下了何申與張若筠兩人。
至於葉崙等人,早早提交詩卷,回到了席位之上。
很快,一炷香便過去了。
何申在最後一刻,完成詩作。
另一邊的張若筠也同樣如此,好似在刻意等著何申一般。
待何申他們完成,接著便又是一波學子上場。
但毫無疑問,何申的詩作若是拿出來,這些人寫不寫,其實也都不重要了。
將眼前的詩卷盡數品閱之後,張若之便起身望向眾人道:“這詩詞下乘之作,老朽便不念出來了,以便給各位學子留些顏麵,接下來老朽就先念第三名的詩詞,各位學子若是有心,可臨摹記下來回去好好觀賞。”
說著,便有侍者推著一塊題板而來。
張若之花落,轉身則拿起身前桌上最上麵的詩卷,貼在了題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