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地宮驚魂
我們心驚膽戰地看著那重重陰霧,就像是在等待末日的審判。
就在我們的注意力全被那團陰霧及那兩隻不斷擺動的觸角所吸引的時候,忽然感覺腳下有什麽東西在湧動。
低頭一看,我們均是一聲尖叫,慕容雨嫣和冷小煙更是花容失色,渾身顫栗不已:隻見一條條筷子粗細的朱紅色蜈蚣擠滿了地麵,正晃動著奇怪的觸角,相互攪在一起地爬來爬去,有些蜈蚣已經爬上了我們的腳麵,並順著我們的褲子向上爬來。
胖子脫下衣服,將慕容雨嫣和冷小煙身上的蜈蚣掃掉,但那些蜈蚣委實是太多了,繼續爭相向我們的身上爬來。
我抓起一條蜈蚣,仔細查看了一下,發現那些蜈蚣的眼睛已經嚴重退化,近乎失明,但一個個卻是嘴齶尖利,碎齒密排,看起來就像是一架左搖右晃的絞肉刀。
";這是什麽往玩意兒啊,這麽jb嚇人。";胖子厭惡地將我手中拚命蠕動軟塌塌的身軀的蜈蚣打落,問道。
";這些是蜈蚣,可在地府裏,怎麽會有這些蜈蚣呢,鬼魂們都是些近似氣體的幻形,不過就是仗著一口怨念或靈氣,才保持形神不滅,這些蜈蚣即便是毒性奇大,見血封喉,也無法傷害到那些鬼魂啊……";我猛地看著胖子,張口結舌,麵如死灰。
那些鬼魂們都不是有血有肉的實體,當然不用懼怕這些蜈蚣,可是,偏偏我們四個為了恢複靈性與提升戰鬥力,都吸吮/了我戴著的那塊血玉裏的鮮血,如此一來,我們就已經變得有血有肉,這固然使我們在對付那些鬼魂時如虎添翼,但是,凡事都是雙刃劍,就當下而言,麵對這些蜈蚣,我們卻是立刻陷入險境,蜈蚣為五毒之一,毒性凶悍,一旦被其咬傷,我們因為有血有肉,就很可能會中毒殞命,真正成為了鬼魂。
想到這裏,我是汗如雨下,而那些蜈蚣似乎也覺察到了我們的恐懼與無力,以更加瘋狂的速度向我們圍了過來。
我看著胖子:";要不,咱們倆一人抱著慕容雨嫣,一人抱著冷小煙,好歹也能讓她們倆晚受一會兒罪,咋樣。";
胖子還沒搭腔,慕容雨嫣就堅決地拒絕了我:";如果死亡不可避免,那我寧願坦然地接受,也不願忍受等待死亡的心靈折磨。";
我看著神態倔強的慕容雨嫣和同樣一臉決絕的冷小煙,無言苦笑,麵對死亡,這兩個小丫頭能如此冷靜地加以接受,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就在這時,我感覺胸前一熱,我低頭一看,那快血玉猝然發出刺眼的血色光芒,我一驚,就見一隻白色的雄雞幻影從血玉內飛出,半懸在地道的空間裏,並發出一聲雄壯的鳴啼。
白雞一出,那些蜈蚣就像是大限將至一般,紛紛離開我們的身體,慌不擇路地相互撕咬、踩擠著向地道深處逃散而去,一些誤入到白雞罩體的光暈裏的蜈蚣,一經觸及到光暈,就立時化為青綠粘/稠的膿血,看著很是反胃。
不消幾分鍾,那些蜈蚣就消失殆盡了,我們長舒了一口氣,跌坐在石板地上,相互看了一眼,感覺恍如隔世。
那隻白雞依舊停在半空,見我們都坐在了地上,遂回頭看了我一眼,並發出低沉的啼叫聲,似乎在催促我們跟著它前行。
我拉著慕容雨嫣站起來,胖子拽起冷小煙,我們一起站在了那隻白雞的後麵。
那隻白雞果然通靈,一見我們跟了上來,就向前麵徐徐飛去,我們則緊緊相隨其後。
在白雞的引導下,我們順著那迷宮一般的地道蜿蜒穿行,走得都快暈船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們恍惚之間,感覺前麵有了柔和的光線,仔細一看,那光源是上方傾瀉下來的。
走過去,我們才看到,這裏像是一處廢棄已久的偏殿,建築甚是雄偉,石質台階、圍欄和三人合抱粗的石柱隨處可見,地麵還鋪有所謂一寸地磚一寸黃金之稱的細泥燒製的地磚,看起來氣勢非凡。
隻是那些台階、圍欄都已殘缺,石柱也滿是刀砍斧剁的斬痕,看著觸目驚心,似乎這裏曾經發生過慘烈的激戰。
在宮殿的正中,有一個布滿盤龍浮雕的類似火鍋的青銅巨鼎,四周有銅質鏈條穿過鼎蓋的獸鈕,另外還有數條銅鎖鏈從上方垂下,尾端落在鼎蓋上,我們隻要爬上鼎蓋,就可以抓/住那些銅鎖鏈爬上去,逃離這裏。
白雞將我們領到這裏後,落到鼎蓋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啼叫,隨即就一點一點地消失於四周淡淡的薄霧之中。
胖子一見那銅鼎,眼前一亮,正要拖著慕容雨嫣和冷小煙爬上去,見我獨自站在一旁,看著那銅鼎發呆,走過來使勁一推我:";你丫傻了,還不趕緊跑,你瞎琢磨啥呢?";
我愣怔地看著胖子,冷汗直流:";胖子,這個鼎,與我做了二十幾年的噩夢中的那個鼎很相似,我、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又說不清楚是什麽,第六感整個紊亂了……";
";行了,兩錢,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愛咋咋地吧。";胖子拍了我一下,勸慰我道。
我調整了一下思路,穩了穩神,看向胖子一笑:";放心吧,我沒事兒,咱們走吧。";
我和胖子先將慕容雨嫣和冷小煙舉到銅鼎之上,然後我們倆一拉一拽,先後爬到鼎蓋之上。
鼎蓋上麵積很寬闊,我們四個站在上麵,愈發顯出其空曠與巨大。
我抓/著一根銅鎖鏈使勁拽了幾下,感覺那銅鎖鏈很結實,不會掉下來,就像先爬上去,探探路。後來已考慮反正這也是我們唯一的逃生辦法,何況有時白雞領著我們來的,應該是很安全的,就提議我們四個各自利用一根銅鎖鏈向上爬,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胖子、慕容雨嫣、冷小煙相繼抓/住一根銅鎖鏈向上爬去,我是最後一個,就在我抓/住一根銅鎖鏈,正準備向上爬去的時候,我鬼使神差地下意識向鼎蓋右側存在的一個缺口看了一眼,影影綽綽地,就看到一顆七竅流血的人頭正卡在缺口那裏,那人頭披散著水淋淋的黑色長發,一雙好像蒙著一層白膜的眼睛盯著我,發出瘮人的慘笑。
我一聲驚叫,手一鬆,身子就掉落在了鼎蓋上。
";你咋地(怎麽)了?";上麵,傳來胖子、慕容雨嫣和冷小煙驚恐的問詢聲。
";我沒事兒,就是手滑了。";我站起身,又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那缺口處,哪裏有什麽人頭啊。
我悵然地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己怎麽會一見到這個銅鼎之後,就會變得如此疑神疑鬼,魂不守舍。
我定了定神,再次抓/住銅鎖鏈,向上爬去。
鎖鏈的盡頭是一處古井的出口,古井外麵,是一處荒草叢生、黃沙漫漫、人跡罕至的荒野,看著就像是陽間的亂葬崗一般。
我爬上去以後,發現胖子、慕容雨嫣、冷小煙她們正一臉緊張地圍著井口,一見我出來以後,都送了一口氣,慕容雨嫣更是不避嫌疑地拉著我上下打量,似乎要證實我是不是完整無缺的。
我心裏一熱,但麵上還得裝出輕鬆的樣子,笑道:";沒事,沒事,我就是有點兒累了,嗬嗬";
慕容雨嫣嗔怪地瞪了我一眼:";你呀,總是拿什麽都不當回事兒,早晚你得把自己坑了才老實了。";
";誰說我拿什麽都不當回事兒,";我壞壞地一笑,靠近慕容雨嫣小聲說道:";要是有一天,你不理我了,我會難過死的。";
慕容雨嫣剛要掐我,但一見我那真情流露的眼神,麵色一紅,幸福地笑了。
美色當前,我有些眼暈,不過很快就調整好情緒,看向一旁笑得很得瑟、很猥瑣的胖子:";媽比的,咱們大意了,被人家給設計了。";
聽我說這個,胖子的笑容也消失了:";剛才我也意識到了,就算魏老四和李大斧子相互通氣,他們也隻能知道咱們是搶銀行的,絕對不可能知道咱們是警察,看來,一定是有熟悉咱們的人,應該是鬼魂向他們泄/了咱們的底,對吧。";
我點點頭,這一點,我和胖的想法是一致的,也是毋庸置疑的。
那麽,會是誰出賣了我們呢,這不僅僅是揪/出他出口惡氣那麽簡單,我們必須找出這個對我們知根知底的底鉤(潛伏者),徹底消除這個隱患,否則,我們接下來營救黎叔兒的行動將會更加困難重重,凶險莫測。
隻是,這個,或是這些告密者,究竟是曾經被我們打擊處理過違法犯罪嫌疑人,還是另有其鬼,我們卻茫無頭緒,就算想查都無從下手。
都說無巧不成書,就在我們正就下步工作計劃一籌莫展的時候,就聽見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我們起身一看,就見遠處一群鬼差正推搡著一個穿著麻衣的家夥,連吵帶罵地向我們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們伏在草叢裏,盡量不讓那些鬼差發現我們,因為眼下我們身負搶劫地府銀行的罪責,最好還是不要與那些鬼差遭遇,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