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二少心裏頭覺得冤枉,畢竟壓根不是他提出來的。但是同時心裏頭卻也覺得有些美滋滋的,畢竟自個兒媳婦能夠想到把自己的陪嫁給自己,也說明心裏頭是有自己的。

他想著,偏頭看了一眼閆嬌嬌。閆嬌嬌正低垂著眼眉,看不出來她的具體神色是如何。

“好了,這個是你們房裏頭的事情,我也不多說什麽,但是小二,你卻是要知道分寸明白嗎?”梅夫人說著,看了一眼二少爺。二少爺聽了這個話,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反應過來,顯得有些悶悶的。

“妹妹當真賢惠的很,身邊得力的人說給就給了,也是半點不心疼的。”大、奶奶在旁邊聽了那些話,眉目間顯得有些不以為然。閆嬌嬌飛快的抬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自己並沒有說話。但是那梅夫人卻不樂意了,她大兒子房裏的事情一直都是她的一塊兒心病。因為她大媳婦進門已經小兩年了,雖然說家事處理的還算不錯,但是肚子卻是一直都沒有什麽動靜的。

不光如此,這個大媳婦在內院裏也是頗為厲害,從來不提說把誰開臉。就連她沒進門之前有的兩個通房也在她進門之後被打發到了莊子裏,本來梅夫人還不覺得有什麽。但是如今兩個媳婦一對比,就顯得這個媳婦格外厲害不容人了。

想來也是因為這個,所以說大、奶奶才會出言諷刺閆嬌嬌。閆嬌嬌自然是不知道裏麵的緣故,所以說她顯得有幾分驚訝,但是卻也沒有多說什麽。梅二少自個兒知道其中故事,但是卻也知道自己是占了便宜,就越發不會說什麽了。

“好了,若是每個人都有嬌嬌的心胸,我也就能安心落踏實了。”梅夫人說著,掃了一眼大、奶奶。這個時候她稱呼閆嬌嬌為嬌嬌,很顯然是帶了幾分的親昵。閆嬌嬌聽了梅夫人的話,笑著說道:“這個是媳婦本來就應該做的,當不得什麽。”

大、奶奶在旁邊聽著心裏頭渾身不自在,但是卻又不好直接出言頂了梅夫人的話,所以說隻能在旁邊生悶氣。她生悶氣氣的人自然不會是梅夫人,她針對的就是新進門的二奶奶了。若不是她一來就急著表現自己,那又怎麽會顯得自個兒格外的小心眼。大、奶奶想著,就瞥了一眼閆嬌嬌。

閆嬌嬌接收到了大、奶奶的不友好,心裏頭有幾分怪異,實際上她能夠感覺的到,這個大、奶奶似乎開始就對她有幾分的不友好。但是現在似乎越發的明顯起來,也不知道是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怎麽會這樣不得大、奶奶待見。

不過也無所謂,雖然說大、奶奶如今管家,但是自己小院子裏的事情都是自己做主的,就算唯一有聯係也就是小廚房的采買問題了。說實話,如果說每次到大廚房裏拿東西太過麻煩的話,她完全可以讓自己莊子裏送東西過來。隻是如今卻還要等等看,畢竟一進門就如此顯得有些太過了。

用完了飯,閆嬌嬌就跟著二少爺一塊兒回了院子。隻是那二少爺一回院子,就去了羽衣的房間,閆嬌嬌見著他那般猴急的模樣隻是扯了扯唇角,並沒給有說什麽。

第二日,羽衣滿臉春風的過來問安。看著羽衣這個樣子,閆嬌嬌笑了笑說道:“你好歹算是開了臉,這個玉鐲子是我從家裏帶來的,也算是我的貼身物件,你且收著吧。”

看著那晶瑩剔透的玉鐲子,羽衣愣了愣,但是還是上前雙手捧著收了。看著她這個樣子,閆嬌嬌笑眯眯的問道:“不知道我這裏的活兒你如今可還有時間兼著?”

“自然是有的。”羽衣點了點頭,樣子十分謙卑。

“行了,你沒事兒就回房去吧,畢竟你如今身子嬌貴著呢。”

羽衣聽出來了閆嬌嬌話中的意思,臉一下子變得通紅,顯得略有幾分羞怯,但是卻還是乖巧的點頭應承下來走了出去。看著羽衣出去了,紅纓笑了笑說道:“沒有想到這個羽衣倒也還算是識相的。”

“她若是不識相,又能如何呢?”閆嬌嬌說著,瞟了旁邊的紅纓一眼。紅纓聽了這個話,一愣,猶豫了下,顯得有幾分恍然。不錯,如果說羽衣不識相的話,那麽閆嬌嬌完全可以再讓紅裳來代替她。

畢竟如果說有時間才能夠培養感情,如果說沒有時間隻是新鮮感想比的話,肯定是後麵的那個占有優勢。

羽衣是和紅裳一塊兒來的,兩個人身份本來也就是二爺的枕邊人。隻是如今閆嬌嬌先把羽衣給了二爺,紅裳在旁邊落了個空。紅裳頓時就顯得有幾分沉不住氣了,在羽衣走了沒多久,她就來了閆嬌嬌的房間裏。

閆嬌嬌坐在軟椅上,身子微微偏著看著紅裳,臉上有幾分疑惑:“你這個是怎麽了,眼睛紅彤彤的,看著倒似是有人欺負你了一般。”

“並沒有,這個是紅裳昨兒晚上趕著做出來的四五個荷包,還請二奶奶掌眼。”紅裳說著,從自己身上掏出來了五個荷包,遞給了麵前的閆嬌嬌。因為閆嬌嬌說讓她們管自己身邊的針線,所以說她們要弄些繡荷包的東西還是很簡單的。隻是,有的時候很多事情看的是有心沒有心了。比如,現在羽衣也沒有說送過來成品。

想到這裏,閆嬌嬌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紅纓。紅纓笑著從紅裳手裏頭把東西接了過去,然後遞給了麵前的閆嬌嬌。閆嬌嬌仔細的看了一眼針腳,按照紅裳所說,她是趕著繡出來的。但是從針腳上麵來看的話並看不出來什麽匆忙的痕跡,相反還十分的縝密。而且上麵很是大氣的用了一些金線來描邊,構圖也不錯。

這個東西紅裳應該是下功夫了,閆嬌嬌很快就得出了結論,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東西還是很要得的。正好如今我也缺這些東西,紅纓,收起來吧!”

聽著說東西收起來,紅裳眼睛頓時亮了,畢竟這個是一個態度問題。

“行了,這東西我收著了,你想求的事情我心裏頭也是清楚的。你且隻管回去,凡事我自己是有安排的。”閆嬌嬌說著看著麵前的紅裳。紅裳眼神有些黯淡,但是很快就又揚起了笑容,微微行禮說道:“那就謝謝二奶奶了。”

“嗯,你去吧。”

紅裳從房間裏走了出去,看著紅裳妖嬈的身姿消失在房間裏麵了以後,紅纓手裏頭把玩著那幾個荷包笑眯眯的說道:“姑娘你看看,她的手藝倒真還不錯……”

“嗯,正好留著,到時候指不定什麽時候能用著。”閆嬌嬌說著,微微伸了個懶腰,顯得有幾分慵懶。見著閆嬌嬌這個樣子,紅纓臉上帶上了一絲絲笑容,微微欠身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即就把東西收了起來。

這幾日大概因為那梅二少都沉迷於溫柔鄉之中,所以說並沒有如何頻繁來找她。隻是每日晚飯的時候會跟著她一塊兒去和梅夫人吃,梅夫人雖說隱約聽了她們院子裏的事情,但是卻也不覺得什麽。畢竟,隻是在家中和通房玩樂也好過在外麵沾花惹草不是?

這樣的平淡的日子很是過了一個月,就在閆嬌嬌把院子裏的東西統管上手了以後,卻出了一件事情!因為梅二少因為在外麵和別的富家子弟去搶妓女,所以說被打傷抬回來了!

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梅二少,閆嬌嬌微微皺眉,顯得有些不滿。因為他如今這個樣子是不可能送到偏房去養病的,畢竟這個是自己的夫君。想到這裏,閆嬌嬌心中越發不滿了。自己好好的房間,如今可是要讓給他一半,那麽對自己來說多不自在!但是她就算心中不愉快,麵上卻還是寫滿了擔憂。

“二爺,你怎麽會在外麵因為那事兒弄成這個樣子。”閆嬌嬌說著,小心翼翼的用手指頭沾了藥膏往他身上蹭。雖說她手上看著輕柔,但是實際上卻是下了狠力氣,讓那二爺疼的齜牙咧嘴的。

但是二爺看的出來,自個兒媳婦動作確實輕柔的很,不像是故意弄疼自己的,所以說隻能埋怨是藥膏太過厲害了。但是現在守在他身邊的都是他的女人,閆嬌嬌坐著,旁邊站著羽衣還有玉珍兩個他的通房。所以說他最後也隻是齜牙了而已,並沒有叫喚出聲。

“其實,其實也不是二爺我就看上了那個小娘子,不過那個小娘子本身就是我捧出來的,那個姓杜的想過來摘桃子哪裏有這樣美的事情!”梅二少說著,目光中閃過一絲絲狠曆,“哼,那個姓杜的不過是才來江城這裏幾年,就想騎到我頭上,想都不要想!”

“……”閆嬌嬌聽了這個話,眉頭抽了抽,很顯然那個女子在她沒有進門之前就被這個二爺一直在捧著。但是沒有想到二爺最近因為羽衣所以說甚少過去,於是就勾搭了另外一家富家子,但是沒有想到。二爺聽了這個消息就不樂意了,很顯然啊,他的東西可以自個兒不要,但是卻見不得半路被搶走的。於是,就過去找那個女的事兒。那女的應該也是好本事,挑撥了下,兩個男人就對上了。如今結果也是很明顯的,二爺吃虧了。

“二爺,那樣的人還是少接觸的好,您看您現在的樣子,玉珍心疼的很。”玉珍在旁邊淚眼汪汪的看著二爺,輕聲說道。羽衣瞥了一眼玉珍,又看了看正細心給二爺上藥的閆嬌嬌,並沒有說話。

“男人之間的事情,你這樣一個婦道人家又懂得什麽!哼,他這一次是在打我的臉!如果說我退讓了,那就是證明我們梅家不如他們杜家!”梅二少說著,手捏成拳頭,重重的在床頭上麵打了一下!

閆嬌嬌猛地嚇了一跳,趕緊拽住他的手,仔細的看了看,才舒了一口氣說道:“就算再火也不能拿著自己身子出氣啊,方才大夫說了,雖說都是皮外傷但是卻也要好生養著,就是怕動了筋骨表麵上又沒有什麽預兆。不過二爺你若是想找回麵子,何必也和那等粗人一般隻曉得動武?”

“哦?”梅二少頓時來了幾分興趣,挑了挑眉頭看著閆嬌嬌。閆嬌嬌笑了笑,“他們家才來江城,本來根基就是不穩當的,我倒是覺得他們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要上門來了。”

“……”

梅二少聽了這個話,陷入了沉思。他本來就不是傻的,隻是凡事少想了一些。很快他就明白了閆嬌嬌的意思,哼了一聲,然後說道:“別以為他們上門了這件事情就算完了!”

果然,在第二天那杜家的家長就領著打了梅二少的杜子健來了。

因為畢竟是外男,閆嬌嬌不好直接去見,但是因著梅老爺因為一單生意在外麵還沒有回來。梅大少因為輩分關係也不好直接過來相見,畢竟差著一輩,有的話是不好說的。所以說,隻能是梅夫人領著閆嬌嬌還有大、奶奶一塊兒見。因為她們都是內眷女子,所以說是特用了一個繡屏隔著,權作遮擋所用。

“這些東西都權作是賠禮了,我小兒太過莽撞了!”那杜老爺說著,送上來了一份禮單。因為梅二少如今還沒下床,所以說那丫鬟是送到了裏麵給了閆嬌嬌。閆嬌嬌順手接過了以後,就遞給了旁邊的梅夫人,表示這件事情全憑梅夫人做主。

梅夫人接了禮單,看了兩眼,然後說道:“你們杜家雖說才來江城,可我也從一些夫人那聽說過你們家的名聲。隻我從未想過,第一次和杜老爺見麵會是如此情況,我本以為會見著杜夫人呢!”

“賤內身子有所不適,下次,下次定然會讓夫人前來走動。”那杜老爺聽了這個話,趕忙開口說道。梅夫人歎了口氣:“其實這件事情兩個孩子都是有錯的,你又何必如此呢。這單子上麵的藥材我收了,其他的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畢竟才來江城若是想要在這裏立足的話,還是頗為困難的。雖說我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但是當初祖輩還在的時候,也說過不少。至於兩個小的之間的糾紛,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不知道杜老爺意下如何?”

杜老爺聽了這個話,愣了愣,隨即踹了一腳旁邊的杜子健說道:“還不快些謝過梅夫人。”

“可別謝我……”梅夫人說著,頓了頓,然後又繼續說道:“本來就不當是我出來見客,隻是因為我們家老爺大少爺不在,所以說才累著我們這些娘們出來見你們這些爺們。如今事情已經說完,我也不好留你們,你們自去吧。”

“也好,到梅老爺回來的時候,我再來叨擾。”

那個杜老爺說著,就領著他兒子走了。

見著他們走了,梅夫人哼了一聲,把手上的單子遞給了旁邊的閆嬌嬌,然後說道:“不過是一些金銀俗物,就想抵消我兒身上那一片青紫,隻怕盤算打的太好了一些!”

閆嬌嬌看了一眼那禮單,禮單上麵金銀確實不少,稀罕東西也是有的。很顯然,人家是真的下了功夫準備這個東西,但是卻低估了梅夫人記仇的心思。畢竟那是自己的兒子,看著自己兒子被人打的下不了床,那心裏頭的恨意怎麽能是那三言兩語淺薄的道歉能夠捋平的。

從梅夫人那回來,梅二少正坐在那和羽衣調笑。看著他如此,閆嬌嬌微微偏頭笑著說道:“沒有想到二爺倒是好興致呢。”

梅二少見著閆嬌嬌回來,顯得略有些不自在,坐在床上的身子微微正了正,“那兩個人走了?”

“嗯,走了。”閆嬌嬌說著,坐在了桌子旁邊,抿了一口紅纓給她倒的茶。

“不知道,我娘是怎麽說的……”

閆嬌嬌想了想,然後就把剛才梅夫人說的話學了一遍給梅二少聽。梅二少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哼,他們難道以為我們家眼皮子那麽淺,不過一些金銀就能把我所受之痛抵了去?那次若不是我身邊就帶了兩個小廝,也不會就被打成這個樣子!”

“對了,我聽哥哥說,二爺身邊應當有不少朋友,怎麽這幾日沒見著他們上門。”閆嬌嬌說著,臉上很是有幾分困惑之色。

“原因很簡單,那些狐朋狗友都被我攔在外麵了!那些家夥從來不把他往正路上引,不見也罷!”梅夫人說著,就從外麵走了進來,臉上看著又幾分陰沉之色,見著梅夫人這個樣子,閆嬌嬌趕緊站了起來,扶著梅夫人坐下,給她倒了茶。這個時候梅夫人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羽衣,然後問閆嬌嬌:“這個就是你給老二的丫頭?”

“是。”閆嬌嬌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羽衣,羽衣趕忙行禮:“見過夫人。”

“嗯,還算是乖巧,模樣也不錯!”梅夫人點了點頭,從自個兒手上褪下了一個金鐲子,放到了她的手上說道:“我一時著急過來,身上也沒什麽好東西給你,這個就當見麵禮吧。”

羽衣看著那金鐲子,大概有四五兩的分量,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閆嬌嬌。閆嬌嬌笑了笑:“這個是夫人的心意,給了你,你自當趕緊謝恩收起來。”

“是,謝過夫人,謝過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