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淩之戰(五)

一聲輕響。

萬人刀在磕碰八音椎的一刹那,關羽突然手腕一翻,刀身一下子抹到椎下,順勢向旁邊一扯,把蘊含千鈞之力的八音椎帶到旁邊。本來,依照著關羽心中所想,化解這一椎之後,他可以順勢一抹,直取劉闖雙手。隻是化解了八音椎的巨力之後,關羽卻發現,他已經沒有任何餘力再發起反擊。也就在這時候,二馬錯蹬而過,當他撥轉馬頭準備回身攻擊的時候,卻發現劉闖已經衝進了己方軍陣之中。那柄沉甸甸的大椎上下翻飛,劉闖如同一頭下山猛虎,在亂軍之中橫衝直撞。大椎所過之處,海西兵無人能敵,被砸的血肉橫飛,屍橫遍野。

“劉闖,焉敢欺我”

關羽勃然大怒,本想要衝進熊羆軍陣中,卻發現熊羆軍根本沒有衝上來,而是原地列陣,向關羽開弓放箭。

箭矢如雨而來。

關羽舞刀封擋,連連後退。

心中暗自咒罵劉闖無恥,待退回本陣時,卻發現劉闖已經鑿穿出一條血路,消失在巷陌之間。

緊跟著,屋罷,突然想起了什麽事情,雙手按住關平的肩膀,“不過,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關平滿麵羞紅,輕聲道:“非是孩兒逃出,乃劉闖放我出來。

他說,他素來敬重父親忠義無雙,故而不忍加害。隻不過,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兩次饒我性命,他算是全了父親的顏麵。下次疆場再見時,他必不會手下留情,必與父親決死一戰。”

劉闖敬重我

關羽心中,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喜悅:不成想,劉皇叔也知我關羽的名號

隻是這話,他不可能說出口。

因為他看得出來,劉備陳登張飛陳到,看著他的目光裏,都透著疑惑之色。

“兄長,我與劉闖並不相識,卻不知他為何敬我。”

關羽立刻反應過來,連忙向劉備解釋。

卻見劉備微微一笑,“雲長不必解釋,連那闖賊都敬你忠義,我自然不會懷疑。

好了,坦之既然平安回來,也算是了卻心事。翼德,叔至,你二人立刻整兵,咱們馬上撤兵。”

劉備說的是大義凜然,可關羽又怎能聽不出來,他心裏並未釋懷。

可問題是,我也不知道劉闖為什麽會如此敬我,兩次饒過我兒性命罷罷罷,了不起有機會,我也饒他兩次,權作是償還了這兩次的人情。

關羽心知,他這時候解釋,沒有任何用處。

與其費盡心思解釋,倒不如就這麽著。

我心如日月昭昭,又何必害怕別人陷害陳登退兵之後,劉闖並未追擊。

正午時分,許褚率三千兵馬抵達淩縣,使得劉闖心中的疑問,頓時解開。

午後,曹性率八千餘人,也趕來淩縣城外不過當他聽聞陳登已經退兵的消息後,卻沒有入城,而是在淩縣城北二十裏處紮營。看他這樣子,似乎並不想入城和劉闖相見,隨時準備退兵。

劉闖知道,曹性對他有心結。

說到底,還是那侯成的事情“孝恭,既然叔龍不願意入城,那就不必勉強。

不過,他遠道而來,我不能沒有表示。就請你代我走一遭,前去向他道謝。”

高順立刻明白了劉闖的意思,當下點頭答應。

他帶著數百兵馬,押運糧草來到曹性大營外,請門卒通稟。

曹性不爽劉闖,卻不代表他對高順會有什麽不滿。他和高順關係極好,而且都是那種直腸子。

得知高順前來勞軍,曹性便親自迎出轅門。

把高順接到了大帳裏,詢問了一番戰況。

“叔龍,這一次,恐怕你真的誤會了皇叔。”

曹性眉頭一蹙,露出不快之色,“孝恭,我知道你跟隨劉皇叔日久,可能比我了解他。

但我並不喜歡他那種背後言人是非的行徑且不說元定跟隨君侯久矣,怎可能會背叛君侯按照他的說法,我也在下邳置有產業,難不成我也沒了鬥誌,我也要投靠那曹操不成”

高順深吸一口氣,看著曹性道:“叔龍,最初我聽到消息的時候,我心裏也不舒服。

元定和咱們是老交情,我自然信他。可我也知道,劉皇叔不是那種喜歡背後言人是非的小人。

你知不知道,成廉反了”

“啊”

曹性聞聽頓時一驚,瞪大眼睛看著高順。

“此次淩縣之戰,成廉已經投降曹操。

昨日,他帶人假作馳援皇叔,準備和陳登裏應外合。幸虧被皇叔看出破綻,提前做好了防範。否則的話,你今日過來時,這淩縣已經被陳登占居。我沒別的意思,成廉也是君侯老臣,論資曆比我還深。可又如何他到頭來不也投降了曹操還有此前的臧霸,一直與君侯信誓旦旦表示忠心。結果卻背後一刀,若不是皇叔發現及時,恐怕現在已經遭了毒手。

還有此前郝萌我覺得,皇叔懷疑並不是沒有道理。

而且他也不是說元定一定會謀反,隻是讓君侯加以小心。

皇叔行事,一向謹慎。更不要說他是咱們姑爺,又怎可能會謀害溫侯他這樣說,必然是有一定的道理。咱們聽過之後小心就是,又何必因此而怪罪皇叔說實話,那些平日裏和溫侯稱兄道弟者,今有幾人前來。唯有皇叔,冒險前來,而且是拚了性命幫助溫侯你怎可因區區小事,便怪罪皇叔呢”

曹性,半天說不出話來。

成廉投降曹操的消息,對曹性而言,衝擊力實在是巨大。

以至於他一時間有些回不過味兒來,呆坐在榻上,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是啊,劉皇叔入徐州以來,都是在為君侯著想。他雖然懷疑元定,也隻是懷疑,並沒有真的誣陷元定,我為何對他心生不滿這次陳登出兵,若非皇叔死戰,南下退路必被截斷曹性沉默良久之後,歎了口氣。

“孝恭,我知道錯了”

他站起身便要往外走,高順連忙道:“叔龍這是去哪裏”

曹性正色道:“劉皇叔處處為溫侯著想,而我卻誤會了他。

我這就去向他道歉,前次他路過下相時,我就表現的有些無禮。這一次我當與皇叔賠罪。”

見曹性轉過彎兒來,高順也樂了。

“既然如此,我陪你同去拜會皇叔。”

就這樣,曹性隨高順來到淩縣,與劉闖賠罪。

劉闖當然不會真就和曹性計較,相反他對曹性這直腸子脾氣,極為喜愛。

當晚,他在校場中軍大帳裏擺酒,宴請曹性。

而曹性在解開了心結後,也沒有推辭,和劉闖等人推杯換盞。

大戰之後,自是一番歡愉。

陳登退兵後便回到曲陽,秣兵厲馬,看樣子短期之內,不會再來征討。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劉闖熏熏然端坐於榻椅上忽聽大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帳簾一挑,夏侯蘭一臉驚慌之色衝進來,跑到劉闖耳邊低聲細語幾句。

劉闖的醉意,頓時消失。

他呼的一下子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夏侯蘭的胳膊,“這是何時發生的事情溫侯他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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