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子出身在崆峒這等道門正統派係,日夜接受清玄老道門大宗師指導,見識當然還是有的,但是一天之內接連的判斷失誤卻讓他的信心迅速的崩潰,雍容能在二十幾歲的年紀進軍返虛境界本已經是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了,可是眼前這一位白衣勝雪的清冷修士相比之下卻更加的神秘不可思議,輕輕一眼就能夠讓自己一個化神後期的修士徹底的喪失所有感官,心裏的念頭轉動著,金靈子的意識卻已經開始逐漸模糊起來。
他到底是什麽人?來我們崆峒有什麽目的?可惜不能告知師傅他老人家了!這是金靈子心中最後閃過的一個念頭!
“閣下又何必難為人家,不要忘了這裏可是崆峒的地盤!”雍容衝著水師嘿嘿一笑,一掌按在金靈子的肩頭,就在金靈子意識模糊肉身僵硬認為自己馬上就要靈識崩潰魂魄飛散的時候,雍容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一股浩浩蕩蕩的元氣轟的一聲衝入幾乎僵死的全身經脈間,難以想象得到的乙木精氣瞬間遊走全身各處,頃刻之間所有不適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待到他重新睜開眼來,又是滿眼的青山綠水。眨眼之間曆經生死,勃勃生機撲麵而來,金靈子恍如一場大夢過後突然醒來一般,臉上的神情由最開始的驚恐緩緩的平息下來,雖然沒有辦法和眼前的雍容和水師相比。但是畢竟也是化神後期地修士,金靈子受到清玄老道幾百年的調教,心理素質倒是過硬的很,心裏即便是驚得嗖嗖直冒冷氣,臉上的表情卻是除了恭敬之外再也看不出什麽來了。
“這小子倒是乖巧的很,隻可惜是崆峒的人,要不是留著你還有 用,我才懶得費力氣救你一把!”雍容隨意瞄了一眼恢複正常的金靈 子。心裏卻有另一番的計較。這金靈子乃是清玄老道地首徒,十有八九也是崆峒一脈下一代掌教的人選,若是在自己眼前被別人弄得半殘不死的,自己接下來可也不好去見清玄老道一大群的佛道宗師,夜帝蒼山可是還需要這些人去打頭陣的,雍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先和崆峒交惡。以至於影響了自己漁翁得利的計劃。不過,事到如今雍容對於水師地來曆越發感到奇怪起來,自己和天極子一路上也是剛剛聊起西方佛門匯聚的目的是為了那香巴拉極樂之園,怎地這家夥也知道了,除非他根本就是一路尾隨在自己一行人的身後,以他至少天仙級別的修為能夠截聽自己和天極子的真元傳音卻也正常,要不然就是另有消息的來源。可是,這種事情他有怎麽想要拉上我一起去了,以水師清冷如水的脾性,拉人入夥的事情似乎很是有些怪異呢!雍容撇了撇嘴。看向一臉冷肅的水師,心中念頭不斷轉動起來。
“先天乙木清氣。難怪你年紀輕輕就能將大日真火修煉到這種地 步,原來竟是木火雙修。乙木生火……!”看到雍容掌心之中充滿無窮升級地青氣臉上微微閃過一抹訝色,似乎是忽然間想到了些什麽,白衣水師目光就是微微一凝。
一眼就被人家看出些許底細,雍容也是不以為意,這水師的修為高出自己本體不知多少,要是還看不出點什麽來才是奇怪,當下也不說話隻是回頭看向身旁地金靈子道:“這位乃是我的一位好友水師,已有多年未曾謀麵。正好借著你地地方好好聚上一聚,金靈子你事務繁忙也不必在此恭候。不如就帶了我的弟子靈明先行一步吧!”不願意接下來的談話被外人聽到,雍容幹脆就出言支走礙眼的金靈子,反正這小子剛才已經被水師嚇破了膽,正好給他個脫身的機會去給清玄老道通風報信,順便也帶走靈明省得接下來再有什麽危險,他可不敢保證這水師會不會突然和自己翻臉大打出手。
“崆峒金靈子拜見水師前輩!”聽了雍容的話,金靈子心中就是一喜,隻是被這白衣水師一眼看過,就差點靈台蒙塵神識崩潰,他心裏哪裏還有什麽心思繼續留在這裏,現在隻是想著離水師越遠越好,趕快的去找清玄老道,雍容的一番話恰如久旱甘霖一般適時而至,當下來忙向水師施了一禮,拉起身旁得了雍容眼色心領神會地靈明轉頭就走,腳下但隻見鬥大的清光一閃,人已瞬間遠去。
“閣下地消息倒是靈通,那邊的西方佛門各派才是剛剛到達崆峒洞天,你就是知道了他們暗藏的來意,不過貌似本人和閣下還有仇怨不 解,卻是不知為何水師竟然想要和我聯手同去大雪山?”雍容看著金靈子倉皇離去的身影,臉色突然一變,對著這邊的水師就是一陣冷笑。吃定了水師不會輕易在崆峒洞天之內和自己輕啟戰端,雍容也沒有好聲氣給對方看的意思,反正雙方早已經撕破了臉皮雍容也沒有必要在知根知底的水師麵前做什麽掩飾,直截了當的便是將心頭疑問說了出來。不過雍容此時的底氣也不是太多就是,說話之間看似隨意,實際上早已經是處於真元內蘊全神戒備當中,當然了這也不是雍容的膽子問題,而是麵對水師這等實力早在人間限製規則以外的強人,即便是煉神返虛的大宗師也不過是如同孩童一般的軟弱無力,雍容雖然也有天魔真身作為後 盾,真實戰力未必就真的弱了對手,但是高手對決一念即是生死,他可萬萬不敢有半點大意之處。
白衣水師雙眼之中水光閃動,神念向外一放即收,發現四下裏沒有人跡,詭異的一笑之後,雪白的袍袖嘩啦一甩,雍容腳下微微一動心中方是一緊,眼前已然景物一轉,自己已是置身於一個奇怪的空間當中,四周朦朦朧朧,似有無數水雲在飄,腳下碧水連天,無邊無際,隱約間可見得那遙遠之處一座座巍峨的高山衝天而起,皚皚白雪掩映天光處,天高雲淡,晴朗的如同世上最純淨的藍色寶石。
水雲慢慢散去,景色又是一變,卻隻見八座巨大的
一個大圓圍攏,其下不知多麽廣闊的所在宛如一朵盛之間的八瓣蓮花,澄淨透徹的湖水,終年積雪的雪山,廣闊的大地之上鬱鬱蔥蔥,有連綿不盡的豐美草原,有珍珠般明淨清冽的湖泊,峰巒疊嶂的群山峰嶺,無數的寺院建築閃爍著柔和的光芒,照徹一方之地,肅穆的誦經之聲,隨著沉沉的鍾聲傳遍整個空間。
心裏重重地一跳,雍容看向那蓮花盛開般的八座雪山若有所思: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裏應該就是那極樂之園吧!你既然能夠以術法之力重演,想必閣下已經去過那裏了,又何必要找上我來?”感受到空間中諸多的幻像變化並沒有針對自己不利的舉動,雍容輕輕黜了一下眉頭,似是水師這樣的高手,舉手抬足皆是驚天大力,弄些個不知所以的幻像出來當然是輕而易舉。
巨大的雪山隨著光線明暗的變化交替,景色也隨之變換不定,時而雲蒸霧湧,蓮花若隱若現,時而長空萬裏,青天如洗,雪山恍如被天上玉液從頭到腳清洗了一遍,晶瑩的雪光宛如耀眼的鑽石。
“這些都是我記憶中的景象,但是我的確沒有到過那裏!”白衣勝雪的水師看著被自己一手操控出來的幻像,神情之中似乎有點癡癡的味道,聲音雖然依舊清冷但是眼眸中卻是多了一種動人心魄的沉思:“隻要你能幫我這個忙。本尊與你之間地仇怨不但是一筆勾銷兩不相欠,而且我還依著前言將那部上古火神遺澤的太陰冰焱化神陰火送給你!你看怎樣?”雍容聞言一楞:“這家夥該不是吃錯了藥了吧?記憶中的景 象?那除非你也是從那太古洪荒年間活下來的老妖怪!不過,看這意 思,似乎這水師的腦袋還有點問題,說起話來邏輯不清呀,莫不是這其中還有什麽秘密不成?還是這家夥想要拿此事來算計我?我倒是要拭目以待,好好看看……!”
白衣水師沉默了好一會兒,口中說著要找雍容幫忙。卻是沒有半點在解釋下去的意思,自顧自的在腰間掏了一會兒,再拿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是多了一塊巴掌大小烏漆麻黑地古怪牌子:“本尊當年曾和龍虎山張道陵之間頗有仇怨,為了克製他乾靈神燈中的九朵紫青兜率天火,乃是一夜之間滅殺了衡山祝融觀,這才在祝融峰下萬丈之處尋到這記載太陰冰焱化神陰火的雲都神符。隻可惜後來那張道陵飛升而去,本尊先天水靈也是無法修煉此術,若不是碰到了你,這千多年來到是差點忘了還有這件寶貝在身上。那太陰冰焱化神陰火自不必去說,你可也莫要小看了這塊記載其法訣的雲都神符,這寶貝乃是由那上古年間的異獸北海玄龜背後的一片龜甲采以天地元磁正反極光煉成,另刻有一道雲篆符籙,配在身上不但不慮心魔攪擾,以之護身,就是本尊想要破開也要費上一番氣力不可。更不要說這人間地法寶飛劍了。怎麽樣,這件寶物作為你的報酬。還算可以吧!”
“雲都神符!”雍容心中一動,難怪是天仙級別的人物。隨手拿出來的東西就足夠誘人眼球,那太陰冰焱化神陰火本是火神遺澤,乃是專門用以焚人元神魂魄的至陰之火,不滅本相隻燒元靈,隻要一點沾染,立刻就燒入泥丸宮中,所經人等絕無幸免之理,正是和自己的大日金焰琉璃淨火一陰一陽。若是得了這部法訣,陰陽相輔龍虎交匯之下。自是有極大的希望讓自己將一身火術修煉到登峰造極的無上止境。當日這水師也曾以此術來交換雍容的補天閣秘法,雖然被雍容想也不想的拒絕了,但是毫無疑問這上古火神流傳下來地秘術對於他還是極有吸引力 的,如今舊事重提對方卻已經換了條件,隻要自己陪他走上一遭大雪 山,這東西可就歸自己了,雍容不動心才怪。更何況這記載化神陰火地雲都神符又是以那北海玄龜的龜甲糅合正反元磁極光煉製而來,以之護身不但可以吸納天下五金精英,就是世間一切有形有質之物也難以逃脫其上地吸附之力,什麽飛劍法寶隻要被這神符攝住,正反元磁極光就會自動切斷法寶與主人之間心神牽引的聯係,乖乖落入手中成為自己的收藏之一,加上元磁極光性質堅韌無比,就連九天雷火也不能擊破,實在是一件厲害非常的寶物。
不過自古以來天上就沒有掉餡餅的好事,這麽豐厚的回報往往也是對應著同等級別的危險,雍容哼了一聲,收回落在雲都神符上的目光 道:“很有吸引力地條件,不過我自認修為遠遠不如閣下,即便是另有一些手段,也未必就能比得上你那無量真水在手的無量神通,再說即便那極樂園地事情不是子虛烏有,想來傳說中的事情就有幾分的真實,以那阿彌陀佛佛門之祖的手段,我可不相信就憑你我二人便能進得去,一個不好再把命扔在那裏,再好的寶貝卻也是無福消受呀!”看了一眼水師,雍容心中暗自思量權衡,那化神陰火之術和雲都神符雖然都很吸引人,卻也不能真被雍容放在心裏,補天閣秘法通天九道那才是自己真正努力的方向,多修一門神通錦上添花當然不錯,但若是沒有卻也沒什麽大不了,有他不多無他不少,真正讓他心動的卻是水師那一句,“雙方仇怨一筆勾銷”。
雖然是並不害怕和水師為敵,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不論是什麽人尤其是還沒有脫離人間桎梏的修士,擁有一個超越天仙層次的敵人,是何等可怕的一件事情!尤其是雍容現在四麵樹敵,所結仇怨者無一不是實力驚天之輩,要是能少了水師這麽一個對頭,那潛在的壓力可是就要少了一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