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迪南德學者坐在椅子上,滔滔不絕地向蘇爾達克講述最近的心得,他最近正在研究魔獸皮革如何與人類身體相結合這一課題,弗迪南德學者想利用幾種簡單的媒介,讓擁有相同屬性親和的魔法師能移接同係魔法皮革,為此他甚至在自己的手臂上移植了一塊火蠍的背甲片,可惜這向實驗最終以失敗告終。

雖然各方麵都準備得十分充分,但是火蠍魔皮依然十分排斥費迪南德學者的身體,以至於他現在的手臂上還有一大片沒有皮膚的傷口。

雖然用了水療術,但是這麽大一片傷口可辦法很快就完全愈合。

盡管已經過去了兩天,蘇爾達克現在看到那個傷口依然覺得有些觸目驚心,還好因為處理得當,傷口並沒有感染。

弗迪南德學者學者對蘇爾達克表示,或許是因為治療力度不夠,才讓火蠍魔皮對他的身體產生了某種排斥,明明都擁有很高的火係親和度,可惜就是在結合的時候,兩種火屬性不能完全融合,幾種媒介似乎也不太對。

鐵架上茶壺燒得‘嗤嗤’直響,一旁的魔法學徒才反應過來,連忙收起了下麵的‘聚火術’魔法卷軸,然後將滾燙的茶水衝進茶杯中,頓時檸檬的香味飄了出來。

他剛剛聽得有些入迷,以至於茶壺燒開了都沒注意到。

弗迪南德學者對蘇爾達克說道:“上次我們聊到生命魔紋……目前來看,將擁有生命魔紋的魔皮轉接到人體上,這還是個非常漫長的過程,最近帝都那邊傳來的消息,聽說有人在潮汐魚人的頭部皮革上發現了生命魔紋,而且很可能每隻魚人都擁有這樣一幅生命魔紋,隻是采集過程非常的困難,這幅生命魔紋屬於非常複雜難以找到規律的隱性生命魔紋,因此如何能夠將這幅生命魔紋完整的剝下來,算是當前剝皮師們最大的難題。”

“現在帝都的魚人皮革的價錢,已經照比一個月前翻了二十倍,我看這群家夥都瘋掉了。”弗迪南德學者表情有些誇張,完全不能理解,明明隻是處於學術研究階段的魚人皮革,怎麽一個月的時間就瘋漲到如此地步。

“據說有數百支冒險團湧入帕萊斯蒂納省的伊格納茲,都打算從那裏通過傳送門到瓦絲淇位麵去捕獵魚人,我真不明白瓦絲淇位麵能有多少魚人部落,可以讓這群冒險家們捕獵……”

說到這裏,弗迪南德學者表情有些惋惜,恨不得自己立刻跨越傳送門,前往帝都。

“可惜我當時沒在帝都,據說那位魔法師對這張魚人皮革上的隱性生命魔紋做了公開演示,說起來還是帝都那邊的魔法學術研究的氣氛比較濃鬱,到處都可以看到從事魔法研究的優秀法師。”弗迪南德學者說道。

“對了,你是剝皮師,有沒有注意到剝皮的似乎,如何保證一塊皮革的完整性?”弗迪南德學者對蘇爾達克詢問道。

蘇爾達克接過魔法學徒遞過來的一杯熱茶,對他點頭致謝。

隨後他對弗迪南德學者回答說:“嗯,在華沙位麵的時候,剝過很多黑紋魔皮,一般情況都能剝得十分完整,不過剝皮過程中,到底損傷了這塊黑紋魔皮多少隱性脈絡,說實話,這個並不好把握。”

“我當時是在第五十七重甲步兵團,我們小隊擅長剝皮術的人隻有我,在戰場上收集戰利品的時候,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將那些惡鬼身上的黑紋魔皮剝下來,上繳給軍部,黑紋魔皮比惡鬼頭顱換取的軍功還要多些。據說這些黑紋魔皮都要給魔法師們做研究。”蘇爾達克說道。

“他們是想研究出一些特別針對惡鬼的魔法卷軸,說起來,這些還是神廟裏的那些家夥能夠克製惡鬼,可惜這群祭司與戰鬥神官們居然在位麵戰爭剛剛爆發的階段,就全部撤離了格林帝國,最後剩下那些神官也躲在神廟裏不肯出來。”弗迪南德學者抱怨道。

“對了,我最近成功將火蠍的蠍尾移植到了地獄犬身上,這算是一次跨屬性的嚐試,不過那隻地獄犬沒能堅持多久就死掉了。”

弗迪南德學者說完,便指著一旁玻璃器皿中泡著的一隻被分割得七零八落的火蜥蜴,現在罐子裏隻剩下大半截身體,泡在綠油油的溶液中,看起來非常惡心。

蘇爾達克有點佩服他手下那位魔法學徒,沒有一顆強大的心髒,還真是無法承受弗迪南德學者日常各種實驗。

弗迪南德學者知道蘇爾達克目前已經掌握了聖光術,便想邀請他共同進行一場移植實驗,蘇爾達克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不過由於實驗素材目前沒有準備好,因此這場實驗隻能無限期延後。

……

花園廣場旅館的一層餐廳裏,蘇爾達克和卡爾相對而坐,餐桌上擺著一盤塗抹著黃油和果醬的白麵包,盤子裏是粘稠的玉米牛奶甜湯,牛奶熬得稍微有些濃稠,而且楓糖加的有點多,喝起來又甜又膩。

柯恩夫人十分大膽的穿著一條露了一大片雪白後背的裙子,已經端著餐盤在兩個人旁邊走過了三次,卡爾並沒有去調侃她那條性感的裙子,這讓老板娘柯恩夫人有點懷疑自己最近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

卡爾臉色有些不太好,說話也變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蘇爾達克索性將手裏的白麵包放下,抬頭盯著他。

“達克……”卡爾說道:“你晉升中隊長的事情又有了一些變化,今天的議會上,你在帕格洛斯山口治安中隊的任命書並沒有完全通過,所以這件事將會在半月後全體議員參加的大會上再次投票表決,有時候,這些議員們真的很無聊。”

“你就是因為這個?”蘇爾達克揉了揉額頭,對卡爾問道。

卡爾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蘇爾達克想要表達什麽。

蘇爾達克再次拿起了沒吃完的白麵包,一臉無所謂地對卡爾說:“如果僅僅是因為這件事的話,額,沒關係,我並不在乎多拿這半個月的薪水。”

“你都不在乎的嗎?”卡爾狐看著蘇爾達克一臉平靜,狐疑地問道。

蘇爾達克往嘴裏塞了一勺甜膩的牛奶玉米,囫圇地問道:“難道治安所目前的職責就不是負責整個荒蕪之地的治安?還是成立了治安中隊以後,我就可以擁有更大的權力或是什麽便利條件?”

說完他還用餐巾擦了擦嘴,這東西真是沒法吃。

卡爾搖了搖頭,蘇爾達克繼續擔任荒蕪之地的治安官,這點倒是不會改變的。

蘇爾達克喝了一大口清水,然後又說:“那我為什麽要在乎?難道隻為了每周對了幾十銀幣的薪水?還是我成為中隊長之後,地位在海蘭薩有顯著提高?”

“你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不過我想你或許需要知道究竟是誰在議會上投了你的反對票。”卡爾說。

蘇爾達克抬起頭看向卡爾。

卡爾擠出一個很勉強的微笑,對他說:“是布爾沃伯爵,他是海蘭薩議會的副議長,在議會上有一定的影響力,不知道為什麽這次他突然投了一張反對票,和他處於同一陣營的議員們都跟著投了你的反對票,其中也包括我的父親……”

布爾沃這個姓氏蘇爾達克聽得有些耳熟,他立刻想到達茜·克裏斯蒂的那位未婚夫,哦!現在應該已經成了她的丈夫,阿曼德·布爾沃男爵。

蘇爾達克笑了笑,在他看來這並不算什麽大事,自己本來也沒有打算當警衛營荒蕪之地治安中隊的中隊長。

沒有期待,便沒有失落。

所以他問卡爾:“這就是你整晚都有點渾身難受的原因?”

“抱歉,達克。”卡爾一臉歉然地說。

蘇爾達克無所謂地笑著說:“這又不是你的錯,你幹嘛要道歉,而且我覺得我能理解凱斯門特伯爵,當時的情況不允許他有另外的選擇。”

“喂,達克,想要順利晉升爵位,這個中隊長的職位對你還是有點重要的,你看我,為了這個中隊長的職位,在警衛營應援中隊熬了兩年多……”卡爾鄭重地對蘇爾達克說。

蘇爾達克幾乎是捏著鼻子,將盤子裏的黏黏糊糊的牛奶玉米塞進嘴巴裏,在用清水衝進肚子裏,然後才對卡爾說:“我沒說不重要,隻是並沒有你想的那麽重要,我現在隻想在冬天來臨之前,將沃爾村裏的所有房子都蓋起來,對了,我差點就忘了問你,你莊園裏的別墅怎麽樣了?”

卡爾隻說:“一切順利的話,下月底就能順利完工,不過我需要好好布置一下,想要搬進去居住,至少要等到明天夏天……”

守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老板年柯恩夫人看到蘇爾達克一口氣將自己做得牛奶玉米全部吃完,心想終於有人覺得老娘煮得牛奶玉米好吃了,看來蘇爾達克還是個識貨的,想到這兒,她挺著飽滿的胸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在蘇爾達克盤子裏舀了一大勺黏黏糊糊的牛奶玉米。

“……”

蘇爾達克看到自己盤子裏多出來的一大坨食物,眼睛發直地盯著盤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