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蘇爾達克將閃耀軍刀擺在寫字桌上。

黃昏的最後一抹斜陽透過窗子,在房間裏留下暗淡的光線,蘇爾達克倒了杯水一口灌進肚子裏,這才在胡桃木靠背椅上坐下來,開始觀察麵前這把軍刀。

這把軍刀的刃鋒將近有四英尺長,要比工匠之劍的劍身長出將近一英尺,鍍一層瑟銀的刀身略微帶有一些弧線,並且刀身上布滿了深色暗紋,這些暗紋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層細密的鱗紋,但是湊近了才發現每片鱗紋中都是刻有細小的魔法符文。

一絲法力在刀身的鱗紋中不斷流動,蘇爾達克在商行被這把閃耀軍刀吸引,正是由於這一絲法力波動。

但是讓蘇爾達克下定決心買下這把軍刀,卻是在他拿起軍刀了那一刻,刀身上有種莫名的力量汲取著他身體裏的神聖氣息。據商行的店員介紹由於寶石基座受損,無法正常運轉刀身上的魔紋法陣,因此刀身上的微光照明術也注定無法使用。

蘇爾達克將這把軍刀買回來,主要是因為這把刀的刀身魔紋法陣與他身上的神聖氣息居然產生某種共鳴。他十分謹慎地拿起這把軍刀,纏繞著旗魚魚皮細帶的刀把上頓時傳來一種吸力,將身體裏的神聖氣息不斷地注入軍刀中,軍刀的刀身居然散發出一層淡淡的聖光來。

那種感覺很奇特,神聖氣息就像是池塘裏的水,十分通暢地流進挖好的水渠裏,這把刀刀身上的魔紋就像是水渠,而蘇爾達克就是一片池塘,那些神聖氣息從蘇爾達克身上湧進刀身,竟然在刀身裏麵形成不停循環流動的閉環,後續也不需要注入太多的聖光之力,刀身就能保持這種亮度。

看著刀身散發著微弱的神聖之光,蘇爾達克有些無語,心裏想著自己將買下這麽貴一把軍刀,難道就是為了在夜戰的時候,成為弓箭手的活靶子嗎?

蘇爾達克暗自懊惱,好像這把閃耀軍刀唯一的特點就是向刀身輸入神聖氣息後,不用花費太大力氣,就能維持刀身上的聖光,這種聖光明顯擁有治愈能力。

蘇爾達克腦海中閃出一點靈光,放下手裏的閃耀軍刀,將掛在腰間的工匠之劍拿在手裏並且注入了神聖氣息。隨著身體各節點中的神聖氣息不斷地注入工匠之劍,但劍身上亮起的聖光卻是要比閃耀軍刀暗淡許多,而且還要不斷地持續注入。

他發現在閃耀軍刀所附的‘微光照明術’加持下,傳導進軍刀的聖光居然無形匯總被放大了。

蘇爾達克推開通向露台的門,對著住在隔壁宿舍裏的琳娜喊道:“琳娜,要不要我幫你治療一下臉上的凍傷……”

宿舍的窗子一下子被兩位少女推開,琳娜從窗子裏探出頭,盯著站在露台上的蘇爾達克,爽快地答應道:“好啊!”

兩位少女隻穿著棉質睡衣,從隔壁宿舍跑到蘇爾達克的房間,琳娜臉上的凍傷不算嚴重,僅是在臉頰最高處有兩處銀幣大小的腫塊,這種凍傷患處會變得奇癢無比,一旦忍不住抓破就會留下疤痕,這種凍傷隻要天氣轉暖,就會慢慢好起來,隻是來年冬天稍微冷一點兒,凍瘡就會複發。

蘇爾達克讓琳娜坐在椅子上,拎著閃耀軍刀麵對著少女琳娜。

琳娜一臉緊張地盯著蘇爾達克手上的閃耀軍刀,對他緊張地問:“蘇爾達克騎士,您這是準備給我治傷嗎……?”

“別擔心,我保證……不會劃到你的臉。”蘇爾達克揮了揮手裏的閃耀軍刀,對琳娜保證道。

琳娜嚇得小臉有些發白,卻乖乖地點了點頭,迎著閃耀軍刀閉上了眼睛。

隨著刀身上發出淡淡的聖光之力,那些聖光之力靠近琳娜的臉頰,臉頰處的凍傷就開始以肉眼可見地消腫,蘇爾達克都沒感覺後續導出多少神聖氣息,就看到琳娜臉上的凍傷在眼前消失了。

他還打算用工匠之劍試一試效果,看到內德拉替換琳娜坐在椅子上。

“內德拉,你也被凍傷了?”蘇爾達克向內德拉問道。

內德拉性格靦腆而內向,她連忙搖了搖頭,小聲地說了句:“不是凍傷……”說完便將胳膊上的棉布袖子挽起來,左臂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解開包紮的繃帶,手臂腫得跟饅頭一樣,四個血洞已經結痂,這傷明顯是被野獸咬後留下的。

“傷口有沒有進行過處理?”很多野獸嘴巴都含有毒素,如果不進行妥善處理,後麵傷口感染的幾率很大。

內德拉還沒開口,坐在旁邊的琳娜就替她說道:“當場喝了一小口解毒藥劑,那場戰鬥中,好多同學都被森林灰狼咬到了,隨行指導老師擔心狼牙上沾染了病毒,所以讓大家每人都喝一點解毒藥劑,不過攜帶的解毒藥水隻有兩瓶,每人隻能喝到一點點。”

蘇爾達克對兩位女孩說道:“沒事,這傷不太重,不過由於是狼咬的,手臂上也許會留疤。”

聽到蘇爾達克這樣說,少女內德拉的臉上明顯變得輕鬆很多。

隨後,蘇爾達克無論是使用工匠之劍,還是直接將聖光之力傳導到手心,他發現治療的效果都明顯沒有使用閃耀軍刀好,而且體內節點中的神聖氣息更是快速消耗。

隔壁兩位少女鄰居在簡單治療之後便返回自己的房間,蘇爾達克看著手裏的閃耀軍刀,覺得這把閃耀軍刀還真是買得物有所值。

……

最近幾天,蘇爾達克隻要有空就一直蹲在圖書館裏。

他從達茜·克裏斯蒂口中得知初級騎士學院主要還是向見習騎士們教授騎術和基本的騎士素養,至於騎士光環這些專業技能本身就是高級騎士學院教授的知識,海蘭薩騎士學院裏並沒有光環課程,不過據說學院圖書館裏應該有此類的書籍。

蘇爾達克來圖書館這麽多次,居然沒有發現圖書館書架上居然有介紹騎士光環的書籍,但他相信達茜·克裏斯蒂說這些肯定不是空穴來風,於是一直在圖書館四處翻找,終於讓他在圖書館一處書架的角落裏,找到了三本關於騎士初級光環的書籍,他站在書架前麵,有些無語的看著眼前這三本並排擺在一起的騎士光環書籍,深有感觸地想:平時沒看到它們很正常,它們藏在書架最偏僻的角落,而且一共就隻有眼前這三本:生命恢複光環,防禦光環,力量光環。

身為盾戰士出身的蘇爾達克,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其中的力量光環。

騎士光環類書籍要在高級騎士學院才能學到,主要就是因為這些高級技能隻有一轉騎士們領悟了身體裏的氣,才能借用身體裏的這股能量,釋放出各種效果的光環。

蘇爾達克並沒有在圖書館裏找到與盾戰士有關的戰法和鬥氣書籍,不過他考慮身體裏既然能感知到神聖氣息,就注定自己要放棄戰士的訓練,改為學習‘力量光環’這種騎士技能,對於蘇爾達克來說,釋放力量光環,無非就是引到體內的神聖氣息在體內按照固定途徑運轉,他僅僅隻用了半天時間,就讓腳下產生了一絲淡淡地氣旋。

蘇爾達克知道那就力量光環,雖然很微弱,但那隻是由於他對於光環的運用暫時還不怎麽熟練。

可惜圖書館裏關於騎士的技能,除了騎術與光環之外,別沒有什麽可以學習的騎士技能,學院要求見習騎士們一定要在騎士訓練場練習騎術,從初級學院畢業的騎士,主要就是加入重騎兵戰團,這樣至少可以在服兵役的時候,避免進入到步兵團裏充當炮灰。

在這期間,蘇爾達克還仔細的讀了達茜·克裏斯蒂借給他的那本《魔劍士的自我修養》,終於明白了所謂的魔武雙修的真正含義,就拿魔劍士來說,主要還是以劍士修煉為主,但是也會根據身體能夠感悟的魔法元素修煉一些魔法,除了風火水土四係魔法元素之外,還有光與暗,亡靈法術等等。

自從格倫菲爾男爵被推上了斷頭台之後,海蘭薩城裏算是徹底的平靜下來,黑魔法隱修會的成員藏到了暗處,海蘭薩城郊區的強盜團也都銷聲匿跡,除了每個寒冷的夜晚,依舊有一些流浪漢凍死在城裏之外,山城裏的生活似乎變得安靜了很多。

最近這幾天達茜也沒有什麽空閑時間,主要就是從貝納城裏過來的朋友需要她親自招待。

……

就這樣,終於在周末的時候,迎來了年輕貴族們每年冬天都要舉行的冬季狩獵。

蘇爾達克答應了達茜·克裏斯蒂要參加冬狩活動,於是便在當天早上騎著古博來馬,到達預定的匯合地點集合——海蘭薩勝利紀念廣場。

這個廣場就位於克裏斯蒂家族城堡的前麵,蘇爾達克趕到的時候,廣場上至少聚集了三十多名年輕貴族。

冬天的早晨,就算是朝陽冉冉升起,但是冷風吹在臉上依然有些冷。

沒多久,廣場是陸陸續續又趕過來是多輛魔法篷車,那些魔法篷車後麵,居然還拴著一些性格溫順的矮馬,看起來除了年輕貴族之外,達茜·克裏斯蒂組織的這次冬狩還有不少貴族小姐們加入。

蘇爾達克與這些年輕貴族互不相識,自然不會湊過去,隻是等在外圍,坐在灌木牆邊的長椅上安撫著老夥伴,這匹古博來馬跟著他從位麵戰場歸來,倒是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的,他從懷裏摸出一把豆子,古博來馬溫暖潮濕的舌頭不斷的舔著他的手心,幾下便將豆子卷入口中。

卡爾和伯德稅務官是一起趕來的,沒想到伯德稅務官居然也要參加冬狩活動,他們倆趕過來之後,不斷有人和他們打招呼,顯然卡爾的交際圈很廣,在這群年輕貴族當中,很少有不認識卡爾的,就連伯德稅務官也是頻頻有人同他打招呼。

一隊護衛騎士和三輛魔法篷車從克裏斯蒂城堡裏緩緩駛出,等到三輛魔法篷車停在,海蘭薩勝利紀念廣場上,達茜·克裏斯蒂穿著一身輕皮甲從車廂裏走出來,那位遠道從貝納省趕來的倫納德劍士和範尼小姐就站在達茜·克裏斯蒂的身邊,三人邊走邊興致頗濃的閑聊。

看到達茜·克裏斯蒂出現,等在勝利紀念廣場上的年輕貴族們紛紛圍過去,並與達茜·克裏斯蒂熟絡的打著招呼。

達茜·克裏斯蒂遠遠地看到了蘇爾達克牽著馬站在人群外麵,便遠遠地對他點了點頭致意。

隨後大家也沒有多說什麽,一行人迎著初升的朝陽浩浩****地離開了海蘭薩城。

卡爾和伯德稅務官、蘇爾達克、盧埃林男爵幾個人騎著馬,一路有說有笑的跟隨在隊伍當中,這也算是蘇爾達克在海蘭薩城裏的朋友圈子,聽卡爾介紹,蘇爾達克才知道伯德稅務官的領地恰好與狩獵區接壤,他修建的別墅也在冬狩區的邊緣處,與這次冬狩的聚集地相隔不遠。

所以這次卡爾決定在伯德稅務官的別墅中借宿兩晚,克裏斯蒂家族在冬狩場修建居所就算很大,但是一下子這麽多人參加冬狩,估計住處一定是非常緊張,免不了會有一些扈從與仆人們暫住在魔法篷車的車廂裏。

沒想到伯德稅務官的家族在海蘭薩城裏也有著一段榮光曆史,不過由於後麵一連幾代人都碌碌無為,到了伯德稅務官這一代,家族領土幾乎縮減到鼎盛時期的十分之一,而且伯德稅務官這一代幾乎連男爵的頭銜都要保不住,伯德稅務官的家族即將泯滅在曆史的浪潮裏。

蘇爾達克瞥了一眼伯德稅務官的啤酒肚,顯然就算是讓他奔赴戰場,建立功勳保住爵位和領土也是絕難辦到的事。

伯德稅務官穿著淺綠色輕皮甲,外麵罩著一層厚厚的皮衣,一路上熱心地向蘇爾達克介紹著周圍土地的情況,顯然他對這一帶相當的熟悉,每走到一處界碑的時候,伯德稅務官都能準確的說出具體是誰家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