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禱’

這是天使降臨後的第一個祝福,光柱中的蘇爾達克隻覺得身體在聖光下幾乎變得透明,那些金色羽毛分明就是溢出的聖光凝聚而成。

在聖光之下,蘇爾達克再次進入了精神識海,這次他徑直來到了那扇大門的前麵,泛著聖光的手臂碰觸在那扇門上,居然十分輕鬆地推開了那道門,他邁進走進門後麵的浩瀚海……

碧藍的天空,一望無際的大海,遠處隻露出一角的冰山。

本來還以為邁進去一腳,還會遇到極大的阻力,很有可能還會被彈出來裏麵的光彈出來。

沒想到居然徑直走了進去,一道巨浪打過來,那種冷意簡直滲透進骨髓裏。

他原本漂在海麵上,巨浪將他卷入海水之中,冰冷的海水讓渾身有些僵硬,他隨著湧動的浪潮胡亂地翻滾,隨之而來就是一種強烈的窒息感,在海水中蘇爾達克感覺自己的精神力耗費得極快。

他努力地舒展開雙臂,雙腳使勁兒波動海水,浮出海麵,他覺得臉上飛快地凝結出一層薄冰。

一道巨浪拍過來,蘇爾達克眼前再次一黑……

等蘇爾達克醒來的時候,他就躺在熔岩礦洞的藤椅上。

阿芙洛狄端著一杯茶,優雅地坐在一旁,熔岩池裏麵的光亮映在她的臉上,讓她的俏臉變得紅撲撲地。

“那些狗頭人奴隸看你暈倒在礦洞外麵,我就讓它們把你抬了進來,現在感覺怎麽樣?”

阿芙洛狄伸手摸了摸蘇爾達克的額頭,她的小手反倒有些冰冷。

“可能是剛剛精神力消耗一空,才會暈倒的。”蘇爾達克雙手支撐著身體,單算從藤椅上坐起來,藤椅上還殘存著阿芙洛狄身上的香水味。

阿芙洛狄用一隻手臂壓在蘇爾達克的胸口,讓他繼續躺在藤椅上,問他:

“到底發生了什麽?”

蘇爾達克渾身放鬆地躺在藤椅上,阿芙洛狄那張精致的臉孔近在咫尺,隻要他微微揚起下巴,就能輕鬆貼在她那柔軟的嘴唇上,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兩個大水滴是那麽的柔軟。

他雙手十分自然的扶在纖腰上,躺在藤椅上不敢亂動,隨口說:“我發現精神識海裏有一扇門,等我嚐試著推開了一扇門之後,就掉進一片冰冷的大海裏,還沒等我浮上海麵,一道巨浪就把我拍暈了。”

阿芙洛狄擺出一副前輩的樣子,對蘇爾達克說:

“你這是在接觸二轉層麵的力量,你在感悟你精神識海更深層次的力量,我還以為伱會攀登一座被雲霧遮住的神山,想要成為二轉巔峰期的騎士就是最終登上峰頂沐浴聖光,為什麽為掉進海裏麵?你又不是水係魔法師,怎麽會遇見大海,除了大海,你還看到其他什麽沒有?”

“天空……?”蘇爾達克試探著地說道。

“……”

阿芙洛狄忍不住翻個白眼兒,卻是趁機將頭枕在他寬厚的胸膛上。

“砰砰”的心跳聲,讓她有些頭暈目眩……

……

阿克鎮,蘇爾達克的行軍大帳裏。

西雅無聊地躺在方形的水箱裏,這個水箱屬實有些奇特,質地不錯,外麵刷著一層黑漆,裏麵鋪著厚毛氈,居然還有精美的蓋子,裝上清水之後,剛好能讓西雅舒舒服服的躺在裏麵。

這個水箱是西雅從棺材鋪裏找到的,西雅知道它是用來幹什麽的。

但因質地非常不錯,最主要的是它剛好夠長,西雅睡覺時漂亮的尾鰭不會露在外麵去。

帳篷裏有著一層水係魔法保護罩,這種魔法護罩能夠隔絕外麵的探查,隻有這樣才能保證帳篷裏的隱私。

薩彌拉和古力特姆守在外麵,無論是重甲步兵團的團長們,還是莫裏森大法師,都被攔在外麵。

薩彌拉給出的借口,是蘇爾達克指揮官大人正在帳篷裏休息。

西雅有些無奈,助理這個身份還真是……

她有些無聊地拍了拍水花。

她有些想念在桑普鎮的日子,貝拉諾瑪湖真是不錯的地方,她可以在湖中盡情地遊泳,追逐裏麵的魚群,阿克鎮這邊連條河都沒有。

她雙手從水中托起一顆巨大水球,水球倒映著她精致臉孔。

閉著眼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嗬!就連空氣裏都充滿了自由的味道。

她不斷地開解自己,路途中的種種困難,也許就是自由的代價吧。

不管怎麽樣,至少這裏要比七屆海好很多。

她想起了在七屆海皇宮裏的無聊生活,那時候她就是一個活著的禮物,生命的意義大概就是為了嫁給某個王朝的貴族,也許是迦娜海族,也許是人類,又或者其他種族,一想到那個來自奧列尼奧克流域的河流之主,她就有些惡心想吐……

然後她找機會逃出了七屆海,命運真是多舛啊!

她浮出海麵遇見的第一艘船,就是一艘販運奴隸的海船……

那段困在水槽裏的日子,想起了那些奴隸販子,將她裝進大魚缸裏販賣到白林位麵。

蘇爾達克真是夠煩的,總是想著要把她送回七屆海,西雅可從沒想過要回去,哪怕是留在貝拉諾瑪湖,都要比回七屆海強。

不過其實住在多丹鎮也不錯的,至少那邊還有兩個好朋友,不過要是希格娜知道自己有可能成為……

西雅臉微微有些泛紅,手裏的水球破裂,一捧清水澆在臉上,她趁機沉進水箱裏。

……

重甲步兵軍團全麵占領阿克鎮。

藏在阿克鎮裏麵的地獄惡犬和地穴人都有了一些生存經驗,而且阿克鎮周圍大部分土地已經魔化,很多在魔族才能生長的植物,在阿克鎮周圍土壤裏長得相當茁壯。

無論是地獄惡犬,還是地穴人,在餓肚子的時候都可以用這些魔族植物填飽肚子。

它們不是必須跑出來吃人才能活下去,這樣一來,阿克鎮的清理任務就又些麻煩。

很多地穴人都躲進下水道裏,地獄惡犬們也都躲進一些狹窄的縫隙裏麵,這種老舊的小鎮,有無數犄角旮旯可以為它們提供藏身之地。

阿克鎮的人口僅次於桑普鎮,小鎮建築麵積也是非常大。

重甲步兵團的戰士們掃街,將值錢的東西收集在一起,然後將房屋都貼上封條,隻等著全麵收複幹布位麵之後,就會有貝納行省的移民過來,到時候這些物業不管是出租還是出售,都將會是一大筆財富。

夜晚,一條小巷子盡頭居然是有一處花園廣場,廣場上居然有處沒有幹涸也沒有遭到汙染的噴水池。

噴水池對麵就是三根旗杆,中間那根旗杆上麵掛著一隻血淋淋的黃羊腿,在阿克鎮還能吃得上羊腿的,隻有雙頭食人魔古力特姆,這條羊腿是薩彌拉從食人魔那要過來的。

現在就掛著不遠處的柱子上,上麵還沾著一些羊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旗杆下麵石板上。

滴答……滴答……

雪山上吹來的北風,讓夜晚變得非常冷。

薩彌拉抱著天擊弓躺在一塊岩石後麵,閉著眼睛小息。

西雅泡在廣場中央的水池裏,濕漉漉的頭發探出水麵,藏在水池台地邊緣,她有點緊張,也有些小興奮,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條羊腿。

這是薩彌拉第一次邀請她出來狩獵,西雅一直都夢想著成為獵魔人,這次剛好能夠滿足她這個夢想。

對於薩彌拉而言,她隻是為了能在狩獵的間歇稍微睡一會,最近這幾天她在小鎮裏到處尋找藏起來的魔族,現在能靠在岩壁後麵小睡一會,對她來說也是不錯的休息,思來想去才決定把西雅帶出來。

西雅悄無聲息地拍了拍三彩尾鰭,小水池頓時波光粼粼,一個小小的水罩將兩人保護起來。

幾隻地穴人好像是聞到了這種誘人的香味,小心翼翼地從地溝裏麵爬出來,它們已經完全喪失了了視覺,僅僅隻憑借聽覺和嗅覺辨別方向。

它們這些日子一隻都是在啃著下水道裏的苔蘚生活,現在難得聞到了鮮血味道,麵對無法抵擋地**,終於從下水道裏爬出來。

西雅喊醒了薩彌拉……

地穴人幾乎是在石板上慢慢地爬行,短小四肢在地上殘留出三道水痕。

鮮血的味道越來越濃,那條羊腿近在咫尺,它們甚至都感受到那誘人的鮮血滴在了臉上,就在三隻地穴人爭搶著,張開大嘴想要將那條小小羊腿,一隻暗影就像是一條黑線,在小廣場上全力奔跑,朝著那條羊腿衝過來。

一隻雙頭地獄惡犬從口中噴出一顆火球,將三隻地穴人炸得飛了出去。

雙頭地獄惡犬撲向那條羊腿,就在它一口咬中之前,兩根烏黑的箭矢劃過夜空,無聲無息地插進地獄惡犬的後顱處,地獄惡犬發出嗚咽一聲慘叫,摔出去好遠。

薩彌拉從石頭後麵站起來,接著對三隻地穴人補了三箭。

西雅興高采烈地從水池裏爬起來,開始打掃戰場……

隨著一陣陣馬蹄聲從鎮外傳來,薩彌拉爬上圍牆,跳到屋頂,夜色下就看到了一隊騎兵沿著大路進入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