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克,你要把構裝劍士團召回來嗎?”哈珀大法師站在軍營裏,對蘇爾達克問道。

這座桑普鎮顯然比以往那些小鎮都要難攻,盧瑟軍團最精銳的構裝劍士團既然在薩依若曼高原上,沒理由棄之不用。

蘇爾達克猶豫了一下,才說:

“暫時不用,先讓重甲步兵團試試!”

他這次帶過來了二十架投石車,這可是攻城利器,配合黑火藥桶和燧石,也許不需要構裝劍士團支援。

哈珀大法師點點頭,收起手裏的魔法記憶水晶,手裏重新握著一根短法棒,說:“好,有什麽需要我配合的,盡管來找我。”

蘇爾達克連忙客氣地向哈珀大法師行禮,並說道:

“謝謝您的支持。”

哈珀大法師轉身走出軍營大帳……

……

重甲步兵軍團在距離桑普鎮五公裏之外,貝拉諾瑪湖西岸的湖邊紮下了營地。

不僅是因為這裏方便取水,而且蘇爾達克還準備做一些羊皮筏子,想讓重甲步兵團的戰士乘坐皮筏子偷偷從貝拉諾瑪湖南岸登陸,這裏也是桑普鎮北部碼頭,這裏雖然也有高高的城牆,卻沒看到有惡魔仆從守著。

那些商團也在軍營北側紮營。

由於這次深入敵方戰場,為了能夠得到重甲步兵軍團的庇護,商團營地幾乎緊挨著重甲步兵營。

大戰之前,移動酒館,可以吃甜餅喝奶茶的三角帳篷這些娛樂性場所都暫停營業,隻有販賣匕首,皮具,護甲片等物資的攤位擺了出來。

這個時候,無論是誰也不敢給蘇爾達克心裏麵添堵。

一種無形的壓力不僅籠罩著軍營,就連商團這邊也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們甚至有點後悔,早知道這裏的局勢這麽糟糕,就應該在裏斯小鎮多停留一個星期再出發,到時候,勝負大概就能見分曉了。

現在,隻看軍營裏不斷派出斥候小隊,又聽聞冒險團接連有人在城外遇襲,就知道桑普鎮城外清理低階魔族進展得並不是那麽順利,魔族做出的反擊也是非常犀利的。

這次,那些地獄惡犬像是終於長了一點腦子,幾次伏擊都打得那些冒險團有些措手不及。

軍營斥候小隊也遇到了一些麻煩,蘇爾達克才不得不讓出去巡查的斥候小隊人數翻倍,而且天空還有法師在盯著。

斥候小隊的責任就是將桑普鎮外荒草甸子梳理一遍,以免有什麽看不到的地洞連通鎮內,攻城途中真要是突然殺出一支地獄魔族大軍,再和桑普鎮的魔族裏應外合,將重甲步兵軍團包了餃子……那才是真的麻煩。

蘇爾達克站在湖邊草地上,剛好看到湖邊草地桑擺著一排投石車的底座。

重甲步兵團裏負責組裝投石車的工匠們,已經開始組裝這些異常笨重的投石車,這種攻城器械配合燧石和黑火藥桶頗有威力。

這些投石車巨大的輪架底座被戰馬一路拉過來。

由於這種投石車非常笨重,擔心運輸途中因道路顛簸而損毀魔法部件,隻有巨大的拋投臂還安裝在投石車上,其餘部件基本都已經拆卸下來,由四輪馬車拉到這邊。

為了把這二十架投石車運到桑普鎮,蘇爾達克投入了一百二十匹古博來戰馬。

攻打桑普鎮之前,投石車營裏的工匠們迅速地將投石車組裝起來,這也算是蘇爾達克手裏的一大底牌,不是有黑火藥桶嘛。

一架投石車已經組裝起來了,正在進行草地那邊進行試射。

蘇爾達克想到了當初在華沙位麵漢達納爾郡摩雲嶺戰役失敗之後,一起逃亡的投石車工匠約翰,也不知道這家夥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下午,蘇爾達克召集重甲步兵軍團裏的十七位步兵團長,在軍營大帳裏進行桑普鎮的作戰會議

步兵團長們都有在哈坦加達鎮的攻城經驗,這次作戰會議並不算太嚴肅,這次有些團長們還想臨時造幾個簡易攻城雲梯車來,可是這附近根本就沒有森林,軍營裏攜帶的木板非常有限。

但是梯子還是需要造的,光憑著一道城門是無法攻進桑普鎮的。

蘇爾達克抬頭看了一眼坐在最前麵的大胡子埃德加,說道:“埃德加,你這次負責做幾個羊皮筏子出來,內德,你來負責改裝雲梯車,木料我來想辦法。”

內德·莫斯比連忙答道:“是!”

大胡子埃德加主動站起來,對蘇爾達克說:“蘇爾達克指揮官大人,這次我們不需要紮羊皮筏子,我看到桑普鎮北麵的碼頭上泊著一些船,晚上我帶一些人從湖上遊過去,把那些漁船偷回來。”

這裏距桑普鎮差不多有五公裏,湖對岸隻是一條極細的線,真不知道大胡子埃德加是怎麽發現那邊有漁船的。

不過顯然漁船要比羊皮筏子更靠譜一點兒,而且重甲步兵團裏的戰士基本上都是抵抗軍的班底,他們常年在幹布位麵南部密林裏生活,都會操船。

開過作戰會議之後,蘇爾達克剛走出軍營大帳,就看到六名斥候小隊的戰士抬著擔架急匆匆跑過來。

蘇爾達克連忙喊了一聲西雅,快步迎了上去。

蘇爾達克趕過去才發現,受傷的居然是一名冒險團的劍士,他躺在擔架上,渾身都是鮮血,喉管被人一刀切開,不過應該是接受了水療術,又纏著止血繃帶,居然抬到這裏人都還沒死。

一名水係魔法師跑得氣喘籲籲,眼淚把妝容都哭花了,長得不難看,但也不是美女,在那裏不停地對這位劍士施展水療術。

蘇爾達克沒想到這支冒險團裏居然有水係魔法師,看起來這支冒險團的規模不小。

“指揮官大人,請您救救我們的團長!”女魔法師衝上來,緊緊地抓住蘇爾達克胳膊不鬆手,央求道。

蘇爾達克稍微掙脫一下,沒掙開。

心想:你這是想讓我救,還是不想讓我救?

女魔法師說完,還從魔法腰包裏拽出來一隻木箱子,‘咣當’一聲砸在地上。

裏麵堆滿了地獄惡犬的頭顱,看起來品相還不錯,顯然是有人指點治療就要支付這個。

抬擔架的幾個人是軍營裏的斥候小隊戰士,蘇爾達克托起一團聖光術,一邊將頭看向他們,想知道他們怎麽把人抬到軍營這邊來了,要是商團和冒險團那邊人人受傷都跑過來請求自己治療,那麽自己這個指揮官幹脆直接轉行做一名治療師算了。

那位斥候小隊的隊長一眼就看懂了蘇爾達克的意思,連忙搶先一步站出來,語速飛快地解釋道:

“指揮官大人,我們在距離桑普鎮東南三公裏的位置遭遇一群地獄惡犬和惡魔仆從的圍殺,開始的時候我們還是有點優勢,就想著要把地獄惡犬的頭顱砍掉帶回來,可是後來它們當中居然有惡魔仆從可能穿了隱身衣,拿著兩把匕首,我們根本就看不見他們,連續刺傷了我們好幾個人!”

“我們帶著受傷同伴邊打邊撤,後來遇見他們這支冒險團,這位冒險團團長帶人援救我們,卻被那個隱身的惡魔割了喉,拜托您……救救他吧!”

蘇爾達克擦了擦鼻翼,淡淡地說了句:

“把他抬進來吧……”

這時候,斥候小隊的傷兵一瘸一拐的從營地外麵走回來……

“讓他們也進來。”蘇爾達克站在軍營大帳門口說道。

救治的過程,就沒有那麽複雜。

聖光術和神佑之體加持上去,迅速讓這名劍士喉嚨豁口處結了一層油膜,破開的血管也止了血,雖然這名劍士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已經沒有大礙,不過少不得要修養一周。

等這支冒險團離開營地,蘇爾達克才將斥候小隊的隊長喊道軍營大帳裏,說道:

“說說吧,你們遭遇了什麽,這可不是地獄惡犬和地穴人能造成的傷口。”

斥候隊長戰戰兢兢地對蘇爾達克說:“我們也不知道,那家夥隻是在殺人的瞬間能閃出來,然後‘嗖’的一下就消失了,根本就找不到……”

重甲步兵團的鎧甲都有護頸的甲片,沒人遭到割喉,不過身上被刺出幾血窟窿的有好幾個。

那位冒險團的劍士團長穿的是一身皮甲,雖然是皮胸甲是件魔紋構裝,但是頸部的護甲片,才不小心遭到割喉……

“好了,知道了!”

蘇爾達克對那位斥候隊長揮了揮手,讓他出去了。

隨後就對站在一旁的埃德加吩咐道:“埃德加團長,請你去通知一下其餘斥候小隊,讓他們出去巡邏的時候小心點,別因為幾顆地獄惡犬頭顱,把小命都搭進去”

“遵命,指揮官大人。”

大胡子埃德加連忙走出營帳。

薩彌拉也隨著大胡子埃德加走到營帳外麵,隻不過沒有走遠,就在帳篷門口守著。

帳篷裏麵,蘇爾達克將治療區的拉簾打開,對站在裏麵的阿芙洛狄問道:

“阿芙洛狄,你覺得那個刺客會不會是晉階的惡魔仆從?”

“怎麽可能是惡魔仆從,就算地獄惡犬長出來三顆腦袋,他們也無法擁有隱身,那個應該是暗影魔,你不是在木庫索城的魔法塔裏見過一次嗎?”阿芙洛狄坐在診療**,笑吟吟地對蘇爾達克說道。

“……”

蘇爾達克沒說話。

當時他隻是在空間碎裂的儲藏室裏看到了一顆沒有徹底死去的暗影魔頭顱,那顆頭顱給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他沒想到斥候小隊在野外遇見的,也會是一隻精通刺殺手段的暗影魔。

“他們遇見暗影魔還能活著跑回來?”蘇爾達克有些不解地問。

“不要把他們想象成一群無所不能的暗殺者,他們隻是法師殺手,隻要懂得對付他們的方法,他們除了擅長偷窺之外,可沒什麽其他本事。”

阿芙洛狄攏了攏蓬鬆的長發,仰起頭看著蘇爾達克。

那雙紫色的眼睛裏麵寫滿了‘快來誇誇我,我就告訴你這道題的答案……’

麵對這樣表情的魅魔,蘇爾達克也是一臉無奈,好像真的是離開家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