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跑的快死的快
炮聲、馬蹄聲、哀叫聲、士兵衰落下馬的撞擊聲開始逐漸出現在戰場內,迫擊炮的出現隻是在士氣上打擊了一下滿清八旗軍,但實際上,數萬人規模的衝鋒,而且馬匹等等也跑開了身子,正是一舉衝破敵人防線的時候,他們又怎麽甘心將這些功勞白白的丟掉?
被60毫米迫擊炮擊中的騎兵紛紛落馬,中間出現一片一片的空缺,但很快的便被後麵的騎兵填補上,而那些倒地的士兵幾乎更是沒有一個生還的,如此密集的衝鋒,每個騎兵之間的距離更是伸出手便能摸到,這叫落地的士兵如何能夠生還?
“衝,給我衝,都不要怕,第一個衝上去的賞銀一千兩。”左錄見士氣頓時大跌,隻不過是礙於後麵那些因為萬人衝鋒而產生的噪音影響而沒聽到炮聲的騎兵正一個勁的往前衝,跑在前麵的騎兵即使膽怯,想要退回來也無路可走,見此狀況左錄隻好下令懸賞,希望以此來激勵士氣。
‘通’,‘轟’又是一顆迫擊炮彈在馬群當中爆炸,彈片頓時四濺在周圍,尋找一切可以使自己安身的地方。柯藍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他本身雖然是滿人,身上功夫也不錯,但並不屬於八旗,因為自己當初一怒之下得罪了某位公子,不料家中卻被那人整的差點家破人亡,而那位公子的父親又執意要將他送入軍營,最終隻能按照他的意思,柯藍與他一起去軍營,負責保護那位公子的安全,說白了也就是在軍營裏找條狗使喚而已,至於身份問題自然不是什麽大事。
柯藍睜大了雙眼,看見一個黑色的東西向著自己飛來,左手緊緊的握著馬韁,右手迅速的拔刀,想要將這個黑色的不明物體擋開,因為他之前曾見到過這種東西,被他碰上了幾時傷,在這個時候受傷就等於是死了。
柯藍扔下自己的長槍右手用力的拔出自己的佩刀,寶刀出鞘,略帶一股龍吟之聲,隻是在柯藍拔出佩刀之後卻發現,那個黑色的不明物體已經不見了,而他本人的動作也由此僵硬了起來,柯藍慢慢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隻見黑色物體已經進入了自己的體內,唯獨在肚子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肚子內的腸子等等隨著戰馬的顛簸慢慢的露出肚子外麵,柯藍將佩刀扔掉,左手慢慢的丟掉馬韁,雙手不停的捂著肚子,時不時的將露在外麵那些物件給塞回去,繼續急行了數十米左右,柯藍便覺的自己渾身無力,就連自己也慢慢的從戰馬上脫落,此時的柯藍已經毫無力氣能夠繼續的坐在戰馬之上。
柯藍深深的吸了口氣,任由自己的身體墜落下馬,他想要掙紮,想要抓緊馬韁,想要努力的從回馬鞍之上,但最終卻沒能使出一點力氣。在離開戰馬與墜落在地上這一瞬間,柯藍看到了自己的母親,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兄弟姐妹,隻見當日自己離家之時母親站在門前那撕心裂肺的哭聲,父親那恨自己無能的無奈,兄弟姐妹們一個個的看著即將離家的哥哥,偷偷的抹著眼淚。
此時柯藍似乎又看到了自己一家人正坐在家中一起吃著晚餐,雖然比不上達官貴人之家,但卻不知比多少漢人之家的要好,直到柯藍將要失去感覺的瞬間,柯藍在心中默默的說著:‘阿瑪,額涅,如果有來生,孩兒還做你們的兒子,為你們養老送終!’(滿人習俗我不懂,阿瑪我聽過,這額涅還真就沒怎麽聽過,是我孤陋寡聞了。。。)
吳興站在一輛卡車之上,看著炮擊帶來的效果,雖說在人群當中限製了迫擊炮的殺傷範圍,但殺傷數量卻多的驚人,如此密集的隊形的騎兵衝鋒,又遇上了迫擊炮助陣,想要減小傷亡都不太可能,那些個落馬的士兵就更別提了,落下十個能有一個最後還活著就得連燒三年高香、告謝神靈保佑了。吳興一副滿意的表情拿起旁邊的一麵小紅旗,對著身後豎著甩了四下。
炮擊炮陣地指揮官見到吳興的信號,按照他們之間的戰術配合,立即大喊道:“修正坐標,正前方四千米處,無修正發射。”
迫擊炮手聽到命令之後迅速的停止開炮,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調整仰角以控製炮彈發射距離,之後便是一股腦的將炮彈塞入迫擊炮中,每門炮由兩名士兵負責運送炮彈的速度顯然已經有些跟不上迫擊炮的速度。
兩名記者見到陣地上已經手忙腳亂,而炮彈就在不遠處的卡車上,士兵們來來回回不停的搬運著炮彈,隻是在苦再累他們也在堅持著,並沒有喊苦喊累。王記者連忙抓起相機對準了正在搬運炮彈的士兵連拍幾張,之後便將自己的相機收好,大步向前跨去,走到卡車旁搬起一項炮彈便跑向其中一門迫擊炮身後。
“修正坐標,正前方三千五百米處,無修正發射。”
“修正坐標,正前方三千米處,無修正發射。”
“修正坐標,正前方兩千五百米處,無修正發射。”
“修正坐標,正前方兩千米處,無修正發射。”
“修正坐標,正前方一千五百米處,無修正發射。”
迫擊炮的發射距離在不斷的調整著,每當最前麵的八旗騎兵靠近卡車的距離近了一些之後他們便會調整仰角,以最大程度的擊傷擊斃衝在最前麵的敵人,讓步兵防禦起來省些力氣,八旗兵人數不少,要想阻擋騎兵的快速進軍速度也就隻有讓後麵的人看到前麵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隻有從後麵減速才能最好的使前麵減速,甚至調頭逃跑。
‘往前點,再往前點。’吳興心裏默算著雙方之間的距離,雙手緊緊握拳,一股微風輕輕的迎麵撲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逐漸向海南軍一方傳來,士兵倒還好些,或多或少的都上過戰場,也見過血,但那兩位記者可就不同了,第一次入川采訪災情就已經就激動,心裏夠忐忑的了,這次又遇見了戰鬥,而且還是數萬騎兵攻打幾百人的戰鬥,原本就已經激動加緊張的兩名記者,再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一時間更是受不了這裏的環境,直接雙手扶住膝蓋,彎下腰便大吐特吐起來。
“火龍開槍。”吳興緊咬牙關,嘴裏狠狠的說道著。
火龍一式火力雖猛,但對方騎兵的速度也不算太慢,一千米的距離也用不了多少時間便能衝過來,再加上射擊角度的問題使這些機槍手們肯定不會在第一時間內就適應這種戰鬥,少說也得有個幾十發子彈的適應時間,不然等敵人衝過來之後再開槍可就什麽都晚了。
‘通通通’火龍一式在沉默了這麽久之後終於再次發出了那特有的沉悶聲,裝備了三腳角支架的火龍一式最大射程已經高達一千八百米,隻不過為了準度以及減小彈藥消耗吳興才將敵人放進一千米處距離,即使是這樣他的射程已經比配備了兩腳支架的火龍一式射程要遠一些。
一發發的機槍子彈被推出槍膛,在空氣中揮舞著自己的威猛,直至鑽入敵人的身體或者直到碰到硬物而改變自己的彈道,火龍一式的加入戰鬥代表著真正意義上的大屠殺來了,四十挺火龍一式的殺傷力要遠比四十門迫擊炮殺傷力高上太多。
隻是一個照麵,火龍一式剛剛打完一條彈鏈之後,那原本衝在最前方的幾排騎兵便已經躺在了地上,後方兵士見狀,當下再也不敢向前衝了,幾名經曆了幾次差點被炮彈擊中的士兵此時已經心生退意,而那幾名貝勒、貝子爺們也不見了蹤影,這些人更是在迫擊炮的進攻距離還在三千米的時候就已經悄悄的撤離了戰場,原本就已經跑在最後麵的八個人,此時就算是跑了也不會有多少人知道,而知道的雖說跟隨他們而去,但無一不是又被他們的親兵給趕了回來
幾名衝鋒速度較快,並且運氣也不錯的騎兵有幸衝到了卡車麵前,而且也利用自己那高超的騎術和自己身體不平穩的優勢躲過了幾發向自己射來的子彈。其實在幾百米距離的時候他們便可以拿起自己的長槍來進行還擊,隻是他們的意識還停留在大刀砍殺的階段,隻是一味的想著衝到敵人陣地中去,用敵人的鮮血來祭奠自己的戰刀。
幾名騎兵控製著戰馬彈跳了起來,想要直接跨上車頭,然後再對後麵的士兵進行砍殺,不料這幾人運氣實在是不怎麽好,其中一名更是因為緊張而跳起過早,導致戰馬落地之後正好來到卡車麵前,再加上戰馬的慣性直接一頭撞上了卡車,而這名士兵也更是飛向卡車後方,並且將一名正在轉身運送彈藥的士兵砸倒在地,成為了唯一一名突入海南軍陣地的八旗士兵,也成為了唯一一個有戰果的士兵。
而另外一名也不太走運,雖然跳起時間控製的不錯,戰馬前蹄也順利的落上了卡車頭部,但這匹戰馬卻被火龍一式直接撕碎,狠狠的向後躺去,更是直接將那名騎兵砸在身下吐血身亡。
此時的衝鋒速度已經降慢了許多,一名騎兵無意間回頭看了下後麵,隻見後麵的地上已經躺下了不少士兵,其中有不少人還抱著傷口躺在地上哀嚎,但更多的人則是已經死去,如此混亂的戰場,毫無戰法的戰鬥,士兵一旦下馬就意味著死亡,不是被地方的炮火擊中就是被敵人的子彈射中,最悲慘的莫過於被自己人的戰馬踩死。
“貝勒爺跑了,快跑啊。”一名膽子已經被嚇破了的士兵慌亂中呼亂喊了聲,原本是想為自己的撤退找個理由,但卻沒想到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不過他們卻不是在看這名喊話的士兵,而是在看貝勒爺們到底在哪?
還是那句話,戰場上一個人能卷走十個,而十個人就能卷走一百個,一百個就能卷走更多的人,潰敗隻是從一個人開始,那就是最先喊出來,並且做出行動的人。在未曾發現幾名貝勒爺、貝子爺和諸王的身影之後,他們終於相信了這句話,原來這些人早就已經趁人不注意而逃跑了,隻留下這群隻顧著衝鋒的傻蛋們,自己拚死拚活,最後得到的是什麽?功勞是人家的,傷亡和痛苦則是自己的。
“快跑。”越來越多的士兵加入了潰敗的隊伍當中,兩百年前那驍勇善戰的八旗子弟兵的形象此時已經徹底的被這些人所打破,長期的安逸隻能換來人們的滿足感,沒有了戰爭的威脅他們慢慢的變的隻知享樂人間。
騎兵調頭的速度自然是沒有步兵快,在馬匹調頭的同時吳興也發覺了對方的企圖,一時興奮無比的吳興更是連時間也忘了看,直接下令道:“狠狠的打,最後送他們一程。”
此時敵人雖然是退了,但自己一方著實是不適合追擊,因為眼前的道路上已經躺了不少的屍體和戰馬的屍體,前方的道路已經不足以使卡車繼續前行,吳興目前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站在這裏用機槍和迫擊炮為他們舉行一場歡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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