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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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看到餐桌上的人,衛奚腳步頓了頓,他就是所謂的客人?他怎麽會來?
要慶幸自己運氣好嗎,一天居然遇見了他兩次。
徐韻從廚房端出最後一道菜,剛好看到樓梯口的衛奚,溫和地笑,“小奚,快下來吃飯了。”
衛奚點頭,緩緩下樓,走過去找了個離季宇最遠的位子坐下,麵上漸漸開始不自在。但是,季宇卻依舊笑如春風,和她舅舅不知道在談什麽,麵上沉穩睿智,情緒完全不受她的出現而影響,他怎麽做到的?
舅舅為他們作介紹,季宇含笑點頭,看她的目光坦然鎮定,簡單說了句,“你好。”
衛奚什麽都說不出口,點點頭就立即移開了目光。
最後出現的趙啟銘和季宇打了招呼,挨著衛奚坐下去,側頭指責她,“吃飯了也不叫我。”
衛奚沒心情應付他,默默吃飯。倒是徐韻聽到了,不滿道:“明明就是讓你去叫小奚下來吃飯的,還怪人家沒叫你。”
趙啟銘訕笑一聲,不接母親的話茬。看衛奚確實情緒不好,怪異地皺了皺眉,不再找她說話,轉向季宇,“對了,聽說楊建寧案子你接了?”
季宇頓了一下,“沒有,推了。”
趙啟銘喝了口湯,“我就想你也不可能接,你不接的話,這案子我辦起來就容易多了。”
趙啟銘進入檢察院並不久,一直都沒接什麽大案子,現在上級把這麽重大的案子交給他負責,他不是不高興的,這是對他能力的一種肯定。他做事向來認真,既然接了這個案子就必然不會顧忌什麽,當初還想著要是季宇做了楊建寧的辯護律師,他們可能要盡量減少接觸,不過既然沒有,那麽他也就放心了。
“他的人來找過我,不過最近手頭還有兩個案子在忙,就推了。”季宇慢條斯理地解釋。
其實知道季宇的人都知道,季宇不怎麽接貪腐的案子。
“楊建寧的案子是你負責?那你要謹慎點。”趙誌恒略有擔憂,這個案子牽扯的東西太多了,楊建寧背後的勢力估計不容小覷,他擔心趙啟銘應付不來。
趙啟銘點頭,“我知道。”
“小奚,怎麽都不吃菜?”徐韻關切地給衛奚夾菜,看她坐下來半天了都不怎麽夾菜。
衛奚微微一笑,“謝謝舅媽。”
見他們聊工作,徐韻皺眉,她今天是想撮合衛奚和季宇,見兩人話都沒對上,不禁有些著急,斜了趙誌恒一眼,“吃飯時間你們就不能說點別的?”
徐韻在家一向有威嚴,連趙誌恒都忌憚三分,於是大家岔開話題,不再談工作。
見狀,徐韻滿意了,看向季宇,“對了,你們事務所還缺不缺人?”說話時不忘給他布菜。
季宇淡笑著接過菜,“謝謝。”眼睛不經意地瞥了眼始終沉默的衛奚,說道:“這個我並不是很清楚,要問人事部的同事。”
“那你幫忙留意一下,我們家小奚才從Y市過來,對這裏的事務所不是很熟悉,最近忙著找工作呢。”
季宇客套地應著。
事已至此,舅媽讓她回來吃飯的目的已經顯而易見。
衛奚頭有些暈,可能是因為大腦太過混亂,也有可能是又開始發燒了,總之她食不下咽。忍了又忍,卻還是忍不住,她放下筷子,輕聲說,“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趙啟銘看她一眼,“就你這食量,還不如不吃呢。”
衛奚側頭瞪他一眼,低聲道:“閉嘴!”
趙啟銘戳戳她的額頭,“沒大沒小。”
衛奚煩躁地偏了偏頭,恰好看到季宇似笑非笑的臉,麵上一僵,有些不自在地橫了趙啟銘一眼。
見她真的有些惱怒了,趙啟銘無奈道:“小丫頭生什麽氣呢,跟你開玩笑,多吃點飯,你看你瘦的!”
徐韻隻當衛奚是害羞,笑著說,“啟銘說得對啊,就吃那麽點還說飽了,怪不得那麽瘦,再喝一碗湯啊。”
趙誌恒沒想到從來都禮貌地衛奚會突然這麽不懂事,明明就是給她介紹朋友,她卻一直垂頭不語,現在還想提前離席,有些不滿她的不懂事。轉念一想,她到底是女孩子,估計在不好意思,遂溫言道:“對啊,再喝一碗湯,你不是一直誇你舅媽煲的湯很合你口味嗎?”
衛奚看了眼若無其事的季宇,忽然發現自己那麽沉不住氣,不過是因為自己那麽放不下,真是悲哀。
無奈接過舅舅盛給她的湯,衛奚默默的喝著湯,一句話都不再想說了,說什麽都是多餘。
飯後衛奚搶著幫舅媽洗了碗,收拾了廚房,她往廚房外探頭,季宇居然還在,衛奚深深地歎氣,呆在廚房裏,不願意出去了。
舅媽進來洗水果,見她在廚房發呆,笑道:“洗完了就出去玩兒啊,在這裏發什麽呆。”
衛奚笑笑不語,主動上前去幫忙洗水果。徐韻也不跟她客氣,女孩子嘛,勤快一點不是壞事。
“小奚,你覺得季宇怎麽樣?”徐韻笑著問。
衛奚低頭,散下來的發遮住了她的表情,語氣平穩地說,“他很好。”
聽她這麽說,徐韻開心地笑了,“你也覺得他不錯嗎?我老早就想介紹你們認識了,今天總算是見麵了,以後你要好好把握。”
衛奚沉默。
見她不說話,徐韻又笑,“不好意思了?”
衛奚無奈地笑,“舅媽,咱說點別的好不好?”
徐韻無視她的要求,唇角上揚,繼續說,“你和他多接觸,季宇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你們將來在一起會幸福的。”
幸福?!
衛奚無法忽視心髒尖銳的疼痛,那都是季宇留下的,深吸一口氣,衛奚說,“舅媽,我有男朋友了。”
“什麽?!沒聽你說過啊?”徐韻吃驚極了,以前衛奚也沒說過有男朋友啊?
衛奚將洗淨的蘋果一個一個擦幹,“我們已經交往很久了,一直瞞著大家,現在看您幫我張羅,忽然發現自己多麽不懂事,對不起,舅媽,我該早點說的。
徐韻有些不悅,沉默半晌,想著也怪自己自作主張沒問過她就把季宇叫來了,也著實不能怪她,遂緩和了語氣,“算了算了,你好就行了。你這孩子,有男朋友是好事啊,幹嘛藏著掖著!”
衛奚低頭受訓。
看她這樣,徐韻也不忍心再責怪她,“以後帶他回家來看看,我和你舅舅幫你把把關,人不錯的話就先交往著。今天就當認識了個朋友,季宇也是學法律的,認識個同行也沒什麽不好。”
衛奚笑笑,“我知道,謝謝舅媽。”
“躲在廚房不出去,我還當你是不好意思呢,原來是在糾結怎麽跟我坦白。好了,我都知道了,現在出去吧。”徐韻歎了口氣,捧著水果出去,其實她還是看好季宇,持重懂事,處事成熟,可惜了。
季宇沒料到今天會是這樣的情形,接到趙誌恒的電話,他以為不過是單純地吃個飯而已,誰能想到他們是想撮合他與衛奚,衛奚居然是趙誌恒的外甥女,相處的兩年時光裏他都不知道,衛奚未免也太低調,不過,當初愛上她,不就是愛上她的樸實麽?
吃了水果,季宇自然而然送衛奚回家。衛奚意料之中的,他專心開車,並不試圖跟她說什麽。
這樣漫長的一段路,兩人俱是沉默以對,她不知道季宇感覺如何,而她自己隻覺得頭更暈,胸更悶了。很想說點什麽,可是說什麽都好像不妥,很久以前他就已經跟她說得很清楚了。
眼看到小區路口了,衛奚出聲喊停,“我到了。”
待車停穩了,衛奚便低頭解安全帶,也許是心不在焉的原因,安全帶遲遲沒有彈出來。
季宇停下車,看衛奚解安全帶很費勁的樣子,側身過去幫忙,“我來。”
他側身過來,衛奚便僵硬著放開手。他的發絲掃在她的臉上,微癢,他身上特有的味道若有似無的在她鼻尖盈動,一切都那麽熟悉,可是一切都不再是當初的摸樣,她忽然想哭,可是她不能,因為再也沒有那個可以哭泣的胸膛,哭泣除了讓她狼狽,並不能為她爭取到什麽。
幾秒鍾的時間,安全帶就已經解開,他移開身體,所有衛奚熟悉的味道瞬間消失。
“謝謝。”衛奚的聲音低到幾不可聞,低頭拉開車門出去。
看她拉開車門,一直沒說話的季宇突然問,“衛奚,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的臉色不太好。”
衛奚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沒有,我很好,沒生病。”其實她發現自己好像又燒起來了,她不該洗完澡就吹風的。
“沒有就好。”季宇點點頭,不再追問。
關上車門,衛奚頭也沒回地進了小區。
見她進了小區,季宇斂下睫毛,遮住了所有情緒,調轉了車頭。
聽到車漸行漸遠的聲音,衛奚幾欲落淚,明明知道很多事情不可能,可是她多麽希望季宇可以跟她說點什麽,隻要不是客套,什麽都好。可惜他總是這麽淡定,對什麽都這麽拿得起放得下,一段走了兩年的感情,說停就停,說走就走。
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上了樓,迎接她的是一室黑暗。
不想開燈,她摸黑走到沙發坐下,拿出手機想給認識的人打電話,可是她忽然沮喪地發現沒有一個人可以聽她傾訴心事。
頭越來越沉,衛奚伸手探了探額頭,溫度灼熱,該死的,又燒起來了。她懷疑自己會被燒死,都已經病那麽多天了。
衛奚摸出電話,待那頭一接通,她就開始抱怨,“完了,周醫生,我又發燒了。”
“衛小姐,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根本沒吃藥對不對?”周濟有些發火,於一個對自己的醫術頗為自負的醫生來說,自己接手的病人三天兩頭舊病複發簡直是對他醫術的極大侮辱。
“我已經很難受了,你不要再發火了。”衛奚委屈地說。
“你現在先吃點藥,然後打車去醫院。”周濟雖然不待見她,但是也不能見死不救。
“沒有藥,現在我頭暈,動不了。”
“你家裏隻有你一個人?”周濟耐著性子問她,怪不得病遲遲不好,原來是沒有按他的要求吃藥。
“嗯。”
“先把空調溫度調到18度。”那頭的周濟起身皺眉吩咐衛奚。
衛奚摸了半天總算摸到空調遙控,依言調了溫度。
“現在除了暈,還有什麽症狀?”周濟問。
“惡心,想吐。”衛奚老實回答。
“家裏有果菜汁嗎?”
“沒有。”
周濟忍了一下,盡量壓住火氣,“那麽有白開水嗎?”
衛奚弱弱地回答,“有。”其實沒有,她準備現在去燒。
“那你先喝一杯白開水,然後去床上躺著。”周濟起身穿外套。
“哦。”衛奚摸著起身去廚房燒水,不小心撞到椅子,發出尖銳的拉鋸聲。
那頭的周濟顯然是聽到了,低聲咒罵一聲,喝問道:“你家在哪裏?”
昏昏沉沉中,衛奚居然有一絲竊喜,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了嗎?
“我家在柏林路,東苑小區,7樓,705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