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鈺猛地一把推開顧江淮,和踩了尾巴的貓耳似的從他身上彈了起來。

她站在一旁,用手狠狠地擦著自己的嘴唇,那雙明亮的眼眸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直勾勾地盯著他。

“狗男人,喝不了就別喝,醉了還發酒瘋。”

顧江淮的酒量並不好,雖然算不上一杯倒,但也絕對堅持不了多久。

察覺到譚鈺將他推開,他眉間流露出一絲不悅,直起身子拉住譚鈺的手。

那雙黑眸裏褪去了平日裏的淩厲,多了幾分柔情。

他仰頭看著譚鈺,固執地開口:“再叫一遍”

“叫什麽?”譚鈺滿臉疑惑。

“你剛剛叫我的”

經過顧江淮提醒,譚鈺才意識到方才她脫口而出說了什麽,頓時臉上一頓發熱,覺得十分尷尬。

剛剛在趙思月麵前那純粹是為了惡心她,可現在要她這樣叫,著實有些難為情。

譚鈺窘迫地拽了拽顧江淮,扯開這個話題。

“走吧,我們回去了”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男人眼底快速地劃過一絲落寞。

但還是起身跟著譚鈺走了出去。

有的人喝醉了會大吵大鬧但有的人則是十分安靜。

顧江淮就是屬於第二種。

如果此時不看他那雙略顯迷茫無法聚焦的雙眼,或許根本看不出來他已經喝醉了。

譚鈺帶著顧江淮離開,途中抽空給陳輝打了個電話。

兩人到門口的時候,陳輝正好開車過來。

譚鈺等顧江淮上車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夫人,去哪兒”

譚鈺疲憊地揉著太陽穴“回酒店吧”

“好的”

可當車子行駛到一半時,一路上都十分安靜的顧江淮出聲了:“不去酒店,去另一個地方”

譚鈺聞言驚疑地看著他。

這狗男人都醉成這樣,還要去哪兒折騰。

顧江淮掏出手機折騰了一會兒,然後遞給陳輝。

陳輝隻看了一眼,心裏就一片了然。

顧江淮在動作的時候刻意避開了譚鈺。

譚鈺:???

察覺到車子轉了方向,譚鈺出聲詢問:“陳輝,我們去哪兒?”

陳輝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夫人到了就知道了”

黑色身影一路向著郊外駛去,剛開始還能看見城市建築,漸漸地周邊多了樹木,隱隱能感覺到是在向上走。

大約行駛了將近一小時,車子終於在一處地方停下。

顧江淮率先推開車門,譚鈺也跟著下了車。

引入眼簾的景象,讓譚鈺眼裏充滿驚豔,臉上也浮現出驚喜之色。

她們居高臨下地站在山頂上,往下看是南城燦爛燈火形成的長河。

往上看滿天星光如同璀璨的鑽石鑲滿天際,散發著微弱而迷人的光芒。

不遠處燈火和星空相連,匯聚成一片,仿佛一幅無盡的畫卷在眼前展開。

譚鈺一時之間看得呆住,這是在曆城從沒見過的景色。

寬大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帶來一絲暖意,擋住了山頂的涼風。

顧江淮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旁。

經過一個多小時,他酒意已經消退了不少,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已經恢複神采,不見迷茫。

“這是南城十分有名的香緣山,之前陳輝老在我耳邊念起,說風景不錯一直想來,正好這次有時間,就順便來走走”

車裏,陳輝打了個噴嚏,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這山頂的風還是有些冷意。

……

譚鈺置身於這幅美景中,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氣,頓時感覺心曠神怡。

顧江淮摟著譚鈺的肩。

“前麵還有不少地方,和我一起走走吧”

譚鈺不動聲色地揮開顧江淮的手,又往前走了幾步。

顧江淮無奈地搖搖頭,幾步跟了上去。

一把抓住譚鈺柔軟的手掌,強硬地將自己的手插了進去,和她十指相扣。

夜晚的香緣山洗去了白日裏的喧囂,獨留下一方寧靜。

兩人行走在其中,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

黎明的微光穿透雲層,透過窗簾的縫隙,偷偷溜進房間。

昨夜兩人從香緣山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2點。

譚鈺醒過來的時候,淺褐色的眼眸裏還帶著困意。

她下意識地摸向枕邊的手機,眯著眼看了一眼屏幕。

時間顯示已經8點40。

她掙紮著起身,橫搭在她腰間的那隻鐵臂突然發力,將她又拉了回去。

背後一團熱源貼了上來。

顧江淮沙啞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睡意在她耳邊響起:“再躺會兒”

饒是她再經曆多少次仍然沒辦法接受顧江淮和她睡一起的事實。

三年孤枕已經變成了她的習慣。

等身後綿長的呼吸聲傳來,譚鈺移開他的手臂,翻身下床。

衛生間裏。

當她通過鏡子看見自己鎖骨和脖頸上那點點紅痕時。

昨夜顧江淮發瘋一樣抱著她啃的畫麵瘋了一樣擠進她的腦海中,譚鈺頓時恨得咬牙切齒。

狗男人!

她本身皮膚就白,一點痕跡都能十分明顯,更別說這些看起來曖昧至極的痕跡。

譚鈺心裏把顧江淮問候了一遍又一遍。

正巧門鈴聲響起。

她緊了緊身上的睡衣,往門口走去。

門外。

穿著十分清純的趙思月手提著精致禮盒站在一旁,臉上是緊張和局促。

昨天顧江淮主動吻譚鈺的畫麵確實讓她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可事後她想明白了,那不過是顧江淮醉了,肯定是他認錯人了才會對那個賤女人做這種事。

所以她今早特意打扮了一番才過來找他。

聽說男人在早上總是容易衝動,而她對自己的樣貌也有自信。

她還在不斷調整著等會兒見到顧江淮時的表情。

隨著開門的聲音響起。

她練習好的笑容就這麽僵在了臉上。

“譚鈺!你怎麽在這兒?”趙思月驚叫出聲。

譚鈺沒有理會趙思月有些扭曲的臉,她打了個哈欠,有些好笑地反問:“這是我的房間,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

“你胡說,這明明是江……”

趙思月眼睛一轉忽然看見譚鈺光潔的脖頸上兩處可疑痕跡,要說出口的話就這麽卡在喉嚨裏。

她瞳孔緊縮,提著盒子的手死死攥緊。

一雙眼睛緊盯著譚鈺的脖子,眼底盡是不可置信。

然而,下一秒,趙思月卻猛地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緊咬著下唇努力移開視線。

“沒事,我走錯了”她生硬地擠出一絲笑容。

說完後,她麵色陰沉地轉身快步離開。

譚鈺能讀出她語氣裏的陰鬱。

看著趙思月遠去的背影,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