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玻璃杯砸在牆上,瞬間變得四分五裂。

碎片以受力點為中心,朝四周飛濺開來。

從碎裂的程度足以看出,趙思月用的力氣有多大。

周圍人下意識傳出一聲驚呼。

“天呐!”

楚文軒下意識地將頭偏開,把身邊的女孩護在懷裏。

在抬眼時,那雙清澈眼中的玩味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全是深邃的陰冷。

趙思月被楚文軒那陰冷刺骨的眼神嚇得一抖。

此時她也恢複了一些理智。

環顧四周,周圍還有不少人在看。

可現在這個情況,若是她就這麽慫了,那以後豈不是人人都能隨便欺負她。

不行!她不能認輸。

於是她繼續梗著脖子對著楚文軒道:“你這麽看著我幹嘛,怎麽你還想打我不成,別忘了是你先罵我的”

企圖將這次爭端的導火索往楚文軒身上引,可惜她的聲音裏透著心虛。

楚文軒鬆開助手。

一步一步地向趙思月走去。

那氣勢,就像是一條蛇死死地盯著獵物一樣。

明明他是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但是趙思月就是聽見了他的腳步聲,響徹耳邊,每一步都落在她的心上。

隨著楚文軒的不斷靠近,趙思月下意識地往後退。

這時她早就沒了先前那股囂張的氣焰,說話的聲音也帶著顫抖。

“楚……楚文軒,你要幹什麽,我告訴你,現在周圍這麽多人,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麽,讓江淮知道了,他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楚文軒冷笑道:“顧江淮?你以為我真的怕他嗎?不如你試試?”

“你們兩個還真是臭味相投,一個眼瞎心盲,一個醜陋不堪”

“你!”

“我?我什麽?”

楚文軒將順手抄的礦泉水擰開,直接抬手,將水全部倒在了趙思月的頭上。

“啊!!”

趙思月發出一聲尖叫。

“既然你的嘴不幹淨,那我就給你好好洗洗”

楚文軒那張清秀的臉龐在趙思月的眼中漸漸變得麵目可憎起來。

她從沒有被一個人這樣侮辱過。

憤怒之下,她抬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可惜她的手還沒有碰到楚文軒的臉,就被另一隻手死死抓住。

楚文軒用力地將趙思月甩在地上,居高臨下的對著趙思月鄙夷道:“憑你也想打我?”

此時的趙思月身上臉上全是水,一些發絲還雜亂的粘粘在臉上,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狼狽不堪。

周圍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在她的臉上。

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她緊緊地咬著唇瓣,雙手死死地扣著手心,指甲陷進肉裏都毫無知覺。

眼裏的恨意逐漸凝聚在眼底。

金梅遠遠地就看見她們的休息室門口圍了不少人。

心裏暗自沉了一下,一種不好的感覺襲來。

她連忙撥開人群往裏走。

當看見趙思月摔倒在地上時,她嚇得幾步跑上前一把將人護在懷裏。

“你們這是幹什麽啊!憑什麽這麽欺負我們思月,我們思月到底哪裏得罪你們了”

趙思月看見挺身維護她的金梅,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找到了家長一樣,眼眶裏的淚,再也忍不住。

一下子哭了出來。

“梅姐”

金梅不停地安慰著趙思月。

她神色不悅地瞪向一旁的楚文軒。

“楚文軒,雖然我不知道思月到底怎麽惹你了,但你也沒有必要這樣欺負一個女孩子吧”

楚文軒嗤笑一聲:“怎麽,感情你是從封建社會穿越過來的?現在都講究人人平等了,你還覺得女的就應該高高在上,不好意思,我這人隻認理,不認性別”

金梅氣結:“你!”

這時圍觀的人群後麵,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顧總來了”

四周的人紛紛朝著後麵望去。

一道身形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眾人的心中都無意識的咯噔了一下。

完了。

趙思月抬頭看見顧江淮的那一刻,心中的委屈更是達到頂峰。

她也顧不得此時的狼狽,掙紮著起身就朝他跑了過去,猛地撲進顧江淮的懷裏就大哭起來。

從前小時候每次趙思月受了委屈都會抱著顧江淮哭,可這種情況在她長大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

顧江淮眉頭死死地擰著,銳利的眼神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到底怎麽回事?”

他的聲音透著冰冷,讓人感到巨大的壓迫力。

金梅走到顧江淮身邊。

“顧總,我不知道思月究竟在哪裏得罪了楚文軒,竟然惹得他這樣欺負思月”

顧江淮聞言,目光冰冷如刺地射向楚文軒。

又是他!

楚文軒同樣毫無懼意地直視著顧江淮。

兩股視線在空中交匯,讓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趙思月還伏在顧江淮的胸口不停地抽泣著。

無論顧江淮怎麽問她都隻是搖搖頭,對發生的事情閉口不談。

金梅這時也有了依仗,站在顧江淮身邊幽怨的說道:“上次的那個資源,我們思月是憑著實力拿到的,並不是真的故意要搶你的,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你何必因為這麽一個小事耿耿於懷,現在還對思月肆意報複”

前不久,趙思月和楚文軒兩人在爭搶一個資源,當時公司本想讓楚文軒去的,但後麵卻換成了趙思月。

趙思月的性子,金梅自然是知道的,肯定是因為她先招惹得楚文軒,才會導致被當眾羞辱。

可現在這種情況,她隻能優先選擇維護趙思月,將這件事拿出來說就是想要以此來誤導眾人。

況且金梅這話表麵上是在說楚文軒小肚雞腸,實際上也是在顧江淮麵前賣了一波慘。

向他暗示趙思月現在的資源不多,甚至還需要去和別人搶。

聞言,顧江淮看向楚文軒的眼神更加淩厲。

楚文軒眼神不屑地掃視著顧江淮。

他壓根沒有把趙思月放在眼裏,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而已。

他真正看不慣的人,是顧江淮。

憑什麽他這麽對待譚鈺,憑什麽他明明得到了卻不珍惜。

顧江淮從楚文軒的眼神中看得出來,那是兩個獵手之間本能地朝對方釋放出的信號。

排斥,猜疑,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