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prelude.18 零落的思念
京樂上門前來拜訪的時候,市丸銀正窩在藍染的隊舍抱怨東仙是多麽無聊的一個人,藍染靠著窗戶懶洋洋的坐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話,這時候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惣右介你在麽?”是京樂的聲音。
藍染示意市丸快點規矩的坐好,隨即開口說道:“京樂隊長麽,請進來吧。”
藍染的話音剛落,門便被大力的拉開了。京樂有點意外的說:“市丸副隊長也在啊?”
“哎,我麽?”市丸笑著說:“我跟隊長的事情已經談完了吖,需要我回避麽京樂隊長?”
“不用不用。”京樂說:“市丸副隊長在也無所謂的。”
“京樂隊長,難道又發生了什麽事情了麽?”藍染問,看京樂麵上一副匆忙而急迫的樣子:“銀,給京樂隊長倒茶。”
市丸聽話的拿出了茶具,為京樂倒了一杯茶,順便也給了藍染一杯。京樂麵上暗了暗,藍染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的副隊長,自從鳩尾死後,八番就沒有再新任副隊長了,而京樂怎麽也不會想到的,藍染的內心冷笑了一聲,他現在喝著的茶,就是殺死他的副隊長的凶手所泡的。市丸看著藍染,笑得更歡暢了,顯然他們想到了同樣的事情。
京樂點點頭,喝了一口茶順順氣,然後說到:“是有件滿大的事。緋真夫人你還記得麽?”
“就是朽木隊長的妻子吧。”藍染說,他當然記得了。
“今天早上朽木家大喪,緋真夫人去世了。”京樂說著,語氣裏充滿了惋惜。
藍染和市丸默默的交換了一下視線,兩個人都表示之前對這件事完全不知情。市丸收回視線,開口問京樂道:“是怎麽了麽?緋真夫人。”
京樂回答道:“聽說是因病去世的,朽木隊長是在她身邊親眼看著她走了的。”
“真是令人惋惜,緋真夫人是風評相當好的女性呢。”藍染說道。市丸和京樂附和的點點頭。京樂摸著茶杯口,似乎在由於著些什麽。藍染看著他,微笑著問。
“京樂隊長有什麽話就請直接說吧。”
“這個……”京樂目不轉睛的頂著茶杯和自己的手指,吞吞吐吐的說:“也許惣右介你已經知道了吧,浦原隊長他也出事了。”
藍染一時間愣了一下,隨即又苦笑著說:“大概知道一些吧,我雖然和浦原隊長感情很好,但是他無論發生了什麽事,可是都瞞著我呢。”
“大概浦原隊長也不想讓惣右介你為他擔心吧。”京樂安慰藍染道。藍染隱晦的笑了笑,摘下了黑框眼鏡擦了擦,又戴了回去。他更覺得浦原會瞞著他是怕他趁火打劫吧,擔心?浦原當然會擔心了,藍染在心裏冷笑。他知道浦原最近發生了一些麻煩。之前頻頻傳來,去現世的死神使用了技術局最新製造的義骸而能力發生減退的事情。然而令藍染比較意外的是,山本總隊長卻沒有對技術局的這種行為說什麽,藍染猜想,莫不成是浦原和山本總隊長有什麽私下的約定?
“那這次的你也知道了?浦原隊長要被放逐了。”
“什麽!?”藍染這回是真真的驚訝了,他完全不知道浦原居然會被放逐,他看了眼市丸,後者也一副很吃驚的樣子,一向微微眯起的眼睛都睜了開來,冰綠色的瞳孔裏充滿了訝然。
“為什麽會放逐浦原隊長?”藍染問道。
“聽說是有番隊的隊員因為使用了技術局的義骸而喪失了死神的能力,變成了普通人類魂魄了。”京樂說到。“不過我也不確定,八番並沒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那麽,現在浦原隊長在哪裏?”藍染露出了最溫柔的微笑,問道。
朽木白哉覺得無論過了多少年,自己也一定不會忘記這個早春。櫻花尚未吐苞,他的妻子就已經如同散落的櫻花般地消逝了。
朽木家的好友雲雀家的人除了天天過來和他打架的雲雀恭彌和時不時過來慰問他的雲雀紫宸外從未踏進朽木家的大門,就是因為他們家有祖傳的暈櫻症,這是生來就勇猛善戰的雲雀家族唯一的弱點。而朽木家的祖墳四周種著一片一片的櫻花樹林,這是祖宗上傳下來的規矩,每當朽木家有一個人往生了,埋葬他的時候,就要在他的墳前種上一株櫻花樹。這成片成片的樹林,就是朽木家曾經繁華而滄桑過的標誌。
而今天這裏就要再增加一株櫻花樹了,沉睡在這片土地上的人,讓朽木白哉覺得每一次透過那雕花繁瑣的窗欞,看到如雲彩般層巒疊嶂的櫻花枝,心中便一陣壓抑不住的苦楚在翻滾。
他五年前才將緋真迎進了朽木家,那時候,就連一向從骨子裏冷漠而自製的朽木白哉的心中,也曾經有過可以稱得上是甜美而溫軟的向往,和這個人,就這樣子,手握著手肩並著肩,在這座大宅子裏,看著春花夏雨,秋月冬雪,看著那成雲的櫻花開了落,落了開。朽木白哉以為這個理想會很容易的實現,畢竟死神的生命漫長而堅韌,就連一向身體多病的浮竹十四郎也隻是看似虛弱的多病,實際上依舊拖拖拉拉的活到了現在。然而朽木白哉想,他那時候也許是生活的太過安逸了,明明雲雀也提醒過的,可他還是忘記了,他的妻子並不是死神這件事。緋真的病來得太過突然,讓他措手不及,什麽都還來不及做,她就已經去世了。
朽木白哉收回視線,注視著自己的左手,上麵似乎還殘留著緋真的溫度,她緊緊的用盡身上最後的力氣,握著他的手。
“白哉大人……”她的聲音似乎還殘留在耳邊。
緋真臨終前的話,朽木白哉已經深深地記在了心裏,他一定要實現緋真的遺願。找到曾經被她遺棄了的妹妹,並且收養到朽木家。無論那會花去他的多少時間,耗費朽木家多少人力,隻要是緋真的希望,他就一定要做到。
和婚禮時的大宴賓客不同,朽木家主母的去世沒有任何的聲張,葬禮就在冷清和沉默中開始和結束。朽木白哉命令家仆將他們夫妻原本的臥房裏麵的所有家什全部燒掉,隻留下那個小小的樸素的神龕,更顯得房間空曠而清冷。緋真的遺像擺在裏麵,照片中的緋真安靜而靦腆的微笑著,一如生前。
今天,朽木白哉依舊如往常一樣注視著緋真的遺像。
“呦~好久不見了,朽木家的囂張小鬼。”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響起,長相酷似雲雀恭彌的男人靠在門邊,眯起血紅色的鳳眼,“真是的,妻子死了就這麽消沉,你父親死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頹廢啊~~”
“雲雀紫宸。”朽木白哉皺了皺眉。
“好啦~~算我沒說。”雲雀紫宸聳了聳肩,“說起來,緋真的遺願好像是……找到她的妹妹並領養她吧?她妹妹叫什麽名字?”
“……露琪亞。”
“露琪亞?”饒有興趣的將這個名字重複了一遍,“rukia……‘lucia’……露琪亞……原來如此,‘光明’的意思啊。”
“光明?”
“所有人的救贖,這就是光明。”雲雀紫宸點點頭,“很好的名字……可在這個世界上,誰都不配成為誰的救贖。”
“不……”白哉閉了閉眼,“如果是緋真的妹妹的話……我會相信她是光明的救贖。”
“嘿,你這可是典型的偏心妻子哦~~”雲雀紫宸邪笑,“既然這樣你就續弦娶了她妹妹唄~朽木家可不能沒有後人呢~”
“雲雀紫宸!!”白哉頭一次覺得在這個男人麵前他的冷靜一樣會崩潰,還不如直接打一架來得爽快……可雲雀紫宸的實力不可捉摸,當初護庭十三番最強隊長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我是說著玩的哈哈……”雲雀紫宸啊哈哈地笑,“或許你可以去真央找找哦!也許她就在真央念書呢~?嘛,如果是找學生的話想必恭彌的風紀委員會可以幫上很大忙~~”
“……”
“說起來恭彌今天大概就要回來了哦~~畢竟……他的‘好朋友’就要被放逐了呢~~”!!
“該死!阿諾德他跑哪裏去了?!”
在艾斯托拉涅歐的戰場上,雲守的失蹤無疑給彭格列很大打擊,其中受刺激最大的就是霧守d·斯佩多。
“nufufufu……”斯佩多攥緊了手中的魔鏡,“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帶走了阿諾德……我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阿嚏——”車上,史托瓦德猛地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旁邊躺著的正是失蹤的雲守阿諾德。
“先生,您沒事吧?”駕駛座上,正開著車的下屬薇薇安不免有些擔心地問。
“沒事兒,薇薇安。專心開車吧。現在我們的主要任務是把首席送到總部。”史托瓦德嘀咕著,“把他迷倒還真不容易,用了我可以放倒五頭大象的量……不過難得他這麽合作……難不成他料到這種事了麽?”
“什麽?先生。”
“不……沒什麽。”
因為之前對艾斯托拉涅歐的剿滅,複仇者監獄對彭格列進行了肯定,giotto也因此取代艾斯托拉涅歐的首領成為了新的黑手黨教父。
這本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但在彭格列總部,一向輕鬆歡快的氣氛此時卻蕩然無存。當然,霧守時不時散發出的寒氣是導致氣氛冷清的主要因素……之一。
藍寶早已戰戰兢兢地躲在納克爾身後,朝利雨月握緊手中的劍不發一言。g看著giotto,終於忍不住沉默,開口道。
“giotto,阿諾德他……”
“阿諾德不會背叛的。”giotto打斷嵐守接下來想說的話語,語氣裏滿是對雲守不容置疑的信任。他攥緊手中阿諾德遺留下來的雲之戒指,“我相信他……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哢噠”一聲,門被推開。雲雀陰沉著臉走進來,日番穀冬獅郎很罕見地沒有跟在他後麵。
雲雀看了看沉默著的彭格列初代,輕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他開口道:
“giotto,我要走了。”!!
“這麽突然?”giotto有些吃驚的問。
“屍魂界發生了一些事情……冬獅郎已經回去了。我是來和你們說一聲的。”介於之前雲雀紫宸對他禮儀的教導已經持續了整整55年,一向對這方麵沒什麽興趣的雲雀總算是勉勉強強地記住了在離開之前要向他人匯報去向這一基本禮儀。
“什麽時候?”
“馬上。”雲雀頓了頓,“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是麽……”giotto很快對雲雀露出微笑,“很快能回來就好了。不要忘記我們哦~那個禮物你看到了吧?就放在你桌上。”
“嗯。”雲雀從口袋裏掏出一塊表麵泛著淡淡金色的懷表,輕聲說道,“……anelloincisodinoifotocatodo.”
“再見。”
“再見。”
雲雀轉身離開。
閉上眼睛,之前地獄蝶傳來的訊息仍然曆曆在目。
“朽木緋真夫人已於今日早晨去世。”
“十二番隊隊長浦原喜助,將於三天之後永遠驅逐屍魂界。”
他才發現,時間過得這麽快。
明明才過了幾年時間,靜靈庭已經發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緋真死了。
那個一直帶著溫婉笑顏的女子,在初春櫻花將綻之際,悄然離去了。
那個屬於他們的歲月,仿佛也一起在時光的流逝中漸漸湮滅了。
已經,回不去了。孤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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