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疑是故人東又來 第二章 小寶
在街市上，小寶小心翼翼地捏著我的衣角，走在我的不明白這孩子……呃……應該算是男人吧，為何在見到我第一眼就如此粘我，但出於對這個恩人的感激，我也並不介意他跟在我的身邊。
漸漸的，了解到現在已經是元曆790，離我死去的那年相隔五個年頭。
五年了……
既沒有雲天青所說的一統，也沒有發生戰事。六國之間和睦共處，一片繁榮昌盛。
難道……雲天青失敗了？
那我和東流的死又是怎麽處理的？
雲叢又怎樣了？他成為狐族了嗎？還是……回到了影月。
太多太多的疑問，太多太多的不解，想去尋找答案，但卻已經沒有當初那份精力。
既然上天給了我一個重生的機會，我又何苦再踏入前世的泥潭，讓自己越陷越深？
東流……那你又在哪兒？
回到原來的世界了嗎？
視線隨著那藍天中的白雲漸漸飄遠，帶著鹹味的海風撫過我的麵梢，猶如神佛扇了一陣清徐的風，讓我覺得分外明朗。
這裏，是水雲靠海的一個海港：納蘭港。
這是一個江河湖海交匯的海港，也是一個貨船、客船經常停靠的海港，而海港裏的小鎮：瀡水鎮，就是給這些貨船、客船補給的地方。
因為往來貿易的頻繁，帶動了這裏的經濟。又因為出入地基本是船員，酒家和小型的客棧在這裏比比皆是，而與這兩項產業一樣發達的，就是花街。
粗略地數了數，就有大小妓樓三十餘家。
“喲！這是哪家的姑娘，好標致的人兒。”一個看似老鴇的女人甩著竹帕朝我走來，立刻，原先躲在我身後的小寶就跑到我的麵前：“姐姐身上有肺癆。三娘你要嗎？”
“啊！這不是傻寶？難道這姑娘是【花雪閣】地？”三娘看著我臉上又是驚訝又是嫉妒。
此刻已是正午。來來往往都是上岸補給地人。大多數都為男子，這三娘一聲驚呼，以及我這張天煞地臉，立刻招惹了無數目光。
他們都站住了腳步，圍成了一個圈，那些男人開始對著我評頭論足，嬉笑的臉上都帶著貪婪的神色。
受不了！偏趕我身上穿的就像是妓樓的姑娘。外衣隻是在胸前稍稍用褡褳扣住，粉紅的抹胸基本露在外麵供人欣賞，讓我感覺就像是穿著睡意逛街。我雙手環抱，眉腳直抽，這張臉真是招人，如果不是我穿著，恐怕不是紅顏薄命就是紅顏禍水！
這正想著，身後就有人摸了上來。我反手就扣住他的手。毫不客氣地來了一個過肩摔。這一個“巨大”地動作，險些讓我走光。
“哎呀！”對方一聲痛喊，我抬腳就踩在他胸前。狠狠地碾了碾，內力運至腳心就是千斤墜！
“我也是你能碰的！”厲喝劃破長空，當即，周圍的男人都咽了口口水，自動退後了一步。
小寶瞠目結舌地看著我，圓張的嘴裏可以塞進一個雞蛋。
“哈哈哈！”三聲朗笑，走出來一個桃花眼的漂亮男子，“姑娘好身手，就讓在下來看看能不能碰得姑娘。”說著，他就抽出懷裏的折扇朝我的下巴撫來，一個佛手拂花，左手就扯住了他的腰帶。
“姑娘好主動啊。”
“是啊。”我邪邪而笑，卻看癡了那男人，估計這邪笑也變成媚笑了吧。
真是懊惱啊。
心火上來，我就抽走了他地腰帶，立刻，男子地褲子就脫落，我繞著男子迅速飛轉，就拔下了他頭上的發簪，對準了他的腰：“再敢這麽看我，就廢了你！”
男子倒抽一口冷氣，我將簪子狠狠捅在了他厚實地臀肉上。
“啊——啊——”他哀嚎著，我冷然地看著邊上圍觀的男子，立刻，他們給我讓開了一條路，齊刷刷地，“恭送”我的離去。
有點鬱悶，被男人那樣如狼似虎地看著，渾身不舒服。
慢著，怎麽好像少了點什麽？
我回頭一看，糟了，我把小寶丟了。
哎，麻煩，一來就做保姆。
正擔心著，就看見那黑不溜秋的人從遠處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喊：“姐姐等等我，等等我——”
“呼呼，姐姐，姐姐走得好快啊，呼呼。”小寶在我身後狗喘著，他一到我身後就先拉住了我的衣角，然後咧開嘴笑了，一口璀璨的白牙，“姐姐好厲害，姐姐和小寶還有娘親永遠都住在一起好嗎？”
“怎麽可能？”我下意識脫口而出，然後就看見原先興奮的小寶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眼皮開始耷拉，整張臉開始下垮，下唇也翻了出來，然後，就……
“哇——姐姐不要小寶——哇——”
無語了，我真的徹底無語！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他居然就這麽大庭廣眾地哭開了，我就看著那眼淚刷拉拉地從小寶的眼睛裏湧出，然後在他黑不溜秋的臉上衝出了兩道淚痕。
“哎喲，這不是傻寶嘛，怎麽哭了呢？”大媽甲開始哄小寶。
“是啊，傻寶雖然傻，但可是個好孩子呢。”大媽乙心疼地安撫小寶。
“這位姑娘也真是的，就當哄哄小孩子嘛。”大媽丙陰冷地看著我。
“你也不能怪那姑娘，畢竟傻寶是個傻子，也就他娘當他是個寶。”大媽丁的話帶著刺。
“就算他不是傻子，這姑娘也不會嫁哪，你想，這妓女生出來的孩子可是沒爹的……”意思就是說小寶是野種。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周圍的百姓的口中而來，我隻覺得太陽穴開始脹痛，而麵前的傻寶還在哭。
見識到了群眾的壓力，隻有妥協。
“別哭了！”我咬牙說著，傻寶忍住了聲音，但眼淚依然源源不斷，因為要忍著哭聲，他緊緊咬著下唇，那薄薄的唇被他咬地如同秋天裏熟透的柿子。
“好了。”我給他擦眼淚，但看看他黑不溜秋的臉，這一擦，準花。沒辦法，我隻有拉住他的手：“好了好了，不走就是了。”我還是第一次那麽低聲下氣地去哄一個男人，冤孽啊，前輩子欠他的。
“真的。”小寶聳著肩膀，縮著鼻子，“姐姐，不騙小寶？”
“姐姐從不說謊，大不了姐姐去別的地方也帶著你，可好？”
“真的！”此番，小寶的眼睛瞬即亮了起來，經過淚水的衝洗，此刻他的眸子就像是被擦洗過的珍珠一般明亮。
“走吧。”我拉住了小寶的手，和他一起在夕陽下攜手回家。